宋軍與金軍進入戰略對峙期,時間已經進入了十月。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農曆十月已經是冬季,尤其在一觸即發的邊疆前線,都地勢靠北,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
除了兩軍主力依舊在西夏黃河邊上血戰外,其他兩處都在厲兵秣馬。
所以入冬以來,東京就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其中核心就是究竟要不要發起建業北伐。
畢竟在幽州、雲州方向,大宋的優勢實在太大了。
岳飛率主力將金軍拖在了西夏,等於金國向大宋洞開了門戶。在宋軍精銳對面,只剩下了金國的二線部隊。
規模雖然不小,但都是金國剛剛徵募的新兵,無論是訓練狀態,還是武備甲具,都十分不完善。
這場規模宏大的爭論,不僅僅朝廷高官在爭論不休,連民間也激烈參與進來。
主要是就算要北伐,宋軍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月份出兵。自古中原王朝在秋冬北伐,直面遊牧戰馬膘肥體壯的時候,戰績都不怎麼好看。
出兵最早在十二月,最晚在一月。
為了思量其中利弊,趙桓最近一直住在垂拱殿裡,並認真翻看著宰相、士大夫們的每一份札子,徹徹底底的貫行著廣開言路的態度。
大門打開,一陣涼風吹了進來,趙桓感覺自己渾渾噩噩的腦袋都清醒了許多。
走進來的是朱璉,身後的兩名宮女各提著一份食盒。
趙桓放下札子,問道:「皇后怎麼過來了?」
朱璉微笑著說道:「予聽唐怡說官家最近食欲不振,特意讓尚食局給官家做了幾分清淡美食,希望能幫官家補補身子。」
趙桓笑著起身,說道:「唐怡就是小題大做,朕只是最近忙於看札子,吃的少了點罷了。」
「官家,龍體為重啊。予聽說官家吃飯都沒心思,還要女官在一旁念大臣的札子。」
趙桓一笑,坐在了飯桌前,宮女已經擺好了五菜一湯,有葷有素,還搭配著青菜、蓮瓣、食雕看起來精美又清爽。
朱璉坐在趙桓身旁,認真的說道:「今天予就在這裡看著官家吃。不吃好不能去看札子。」
「哈哈,好,好。朕今天一定好好吃,不辜負皇后的心意。」
皇后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耐心的幫趙桓擦嘴盛湯。
直到趙桓吃完,才笑靨如花,說道:「官家能照顧好身體,才是我大宋之福呀。」
「行啦,別把朕當小孩子哄了。朕只不過是最近在忙于思考戰事,所以疏忽了膳食。」
兵者,國之大事也,不可不察。
這道理哪怕朱璉一個後宮婦人也明白,只是大宋女德教育,讓她沒有辦法對政事發表評論。
尤其這場戰事涉及到四十餘萬大軍,如果處置不當,邊境將烽火連天,大宋盛世基業將遭遇重創。
不過朱璉還是笑著說道:「予還記得當初官家困守東京,給予講三分故事。當時國家絕境官家尚信心十足。今日國家強盛,氣吞萬里如虎,官家怎麼反而憂愁起來?」
趙桓坐回軟榻上,嘆了口氣,說道:「當初一無所有,只能拼死相搏,失敗了不過一死,打贏了則一朝登頂巔峰。所以能破釜沉舟。如今有了點瓶瓶罐罐,就放不開手腳了。」
「況且宰相說的也有道理。聖人舉事,動在萬全,百戰百勝,不若不戰而勝。戰者危事,難保其必勝;兵者兇器,深戒於不虞。所系甚大,不可不思。」
朱璉坐在趙桓身邊,問道:「朝廷公卿都反對開戰嗎?」
「那倒也不是。刑部尚書李綱,宰相張浚都力主北伐。一再勸朕時至不迎,反受其殃。」
「那官家怎麼想?」
趙桓說道:「如果能一直和平下去,那優勢無疑在我大宋。等新式火器完善,普遍裝備進軍中。女真人些許跳樑小丑而已,不值一提。」
「但朝廷都以為金國不可能與我朝長久和睦。一旦其吞併了西夏,穩固了統治。再開戰就貽害無窮了。」
「如今金國主力被岳相公拖在了西夏,對我朝而言,的確是個開戰良機。」
顯然一旦捲入戰事,如何走向就不受參戰方個人意願的掌控了。
就連大宋官員們也沒想到,金國入侵西夏的這場戰事,規模會擴大到如今這種程度。
所以官員內部也沒有做好思想準備,爭論極大。
只聽官家簡單一說,朱璉就感覺沉重浩大的責任就壓在了自己心頭,完全無法做出決斷。
所以她只能繞開這個沉重問題,對趙桓笑著說道:「官家總是說我太在意外人看法。如今看來官家也會被士大夫們所影響。」
「廣開言路是好事。但關鍵是官家怎麼想。官家與這士大夫所求終是有所不同啊。」
趙桓眼神一亮,把皇后攬入懷中,感覺瞬間有所明悟。
士大夫們一直求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能鞏固他們的統治,他們才不會管前線究竟死了多少年輕人。
可是金國就在那裡,如果不打一仗,就妄想不戰而屈人之兵,那完全是異想天開。
所以早晚都要打,還不如乾脆果決,雷厲風行,趁金國空虛之際,一擊重創金軍,徹底將金國打崩潰。
豁然開朗的趙桓,抱著皇后親了一口:「卿可真是朕的賢內助啊。」
皇后臉色羞紅:「這不都是官家平日裡開導我的嗎?」
沒錯,如果事事都考慮士大夫穩妥意見,只求能穩固統治,連放在眼前的優勢都不敢擴大,那自己不就被士大夫們成功同化了嗎?
趙桓翻過身,將皇后壓在了身下,振奮說道:「遠方有高峰之美,有深澗之幽,已經觸手可及了。難道因為可能被阻礙,就不動手嗎?」
皇后頰飛雙霞,低聲問道:「官家是指北方天下還是指……予身軀?」
「哈哈,都是一個道理。這麼美的一切對朕敞開,朕如果不去取,豈不會扼腕嘆息。」
「可是……」
「沒有可是,朕相信長驅直入,必能大獲全勝。」
皇后一聲嬌呼,只能躺平在軟榻上,藕臂環住趙桓後背。
這江山任他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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