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重塑國家精神

  兼併百姓,乃至過於王侯。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高利貸勢力的龐大,著實可見一斑。

  但這一次,這個龐大惡勢力,已經不止於官僚士大夫。

  基本上整個天下所有階層都參與其中。

  最狂歡的自然是文官集團,他們不僅私下放貸,更通過官府強逼百姓借貸。

  其次就是禁軍武將們,此前禁軍戰力低下,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將校不肅,斂掠乞取,坐放債負,習以成風。」

  然而這些還只是高層,他們與高利貸商人們在城市放貸。

  在借貸不方便的鄉間,還有規模更宏大的放貸群體。

  那就是兼併土地的地主和遍布全國的寺廟。

  沒錯,就是寺廟,或者更精確的說是佛教寺廟。

  這是比錢莊還要更像銀行的場所。在大宋,由於經濟繁華發達,寺院不僅經營著放貸、存款等金融業務,而且還涉足製鹽、冶鐵、紡織,甚至飲食、倉庫、藥局等一系列商業行當。

  據說有些寺院還開設青樓,倒不是在寺院裡面開青樓,而是在寺院附近設置有青樓,青樓的東家是和尚。至於這些和尚是否照顧青樓生意不得而知。

  在趙桓看來,大宋的佛家顯然已經到了不得不整頓的地步。他們甚至已經干預到了國家階層,在趙桓推行帝鈔以前,陝西路竟然就堂而皇之的以僧人度牒為貨幣。可見僧人在當地究竟具有怎樣強大的影響力。

  但這個高利貸勢力雖然盤根錯節,遍布天下。與強大的國家暴力機器相比,也就什麼都算不上了。

  凡這些種種,也都不過是趁著國家不以為意,趴在陰暗中偷偷吸血而已。

  到了大明,老朱家皇帝出身農民,沒什麼見識,不在意工商業經濟,也不信什麼佛教,就想本本分分的當個老農帝國,推行重農抑商,搞個穩定且傳承不朽的祖宗法制。

  如今存在的這一切都輕而易舉的灰飛煙滅了,甚至沒有能力掙扎一下,掀起一絲漣漪。

  所以大宋朝廷想整頓這一切,即便最穩重的右相,想的也是這些人會不會有民憤,引發離亂。

  至於掀起叛亂,這種事根本就不在正常人的思考當中。

  估計誰跟這些高利貸商人提叛亂的建議,能當場被他們扭送官府。

  我只是求財,並不是求死啊!

  三武一宗滅佛時,十分天下財,而佛有七八。

  朝廷直接徵收,限期五十日內,寺廟將銅像、鐘磬,所得金、銀、銅一律交付鹽鐵使鑄錢,鐵則交付本州鑄為農器,私藏五斤以上者,一律處死。

  這可比大宋狠太多了,但也是沒有掀起任何漣漪。

  必須要認可一件事,大宋這次其實是很公正嚴明的在徵收國家賦稅。

  沒有哪個百姓會因為朝廷一道正常政令,進行一次普通的稅率調整,就腦袋一抽大吼一聲,你損害了老子的利益,老子反了!

  私鹽販子都不至於這麼殘暴。

  如果真有人這麼兒戲,他首先要考慮地不是怎麼面對岳飛及朝廷的百萬大軍,也不是嚴密死守的皇城司親從官。

  畢竟這些離他們都太遠了,他們連怎麼接觸都不清楚。

  他們首先要考慮的是,怎麼應對自己縣裡過來逮捕自己的衙役。

  這事著急的一定是當地知縣。

  大宋太平盛世,繁華且穩定,四海承平之際,他治下莫名其妙出現一個叛逆。

  這種事要是傳出去,那他的仕途基本上也就到此為止了。

  對所有官員而言,保住仕途,壓倒一切!

  所以這些高利貸群體中,最好解決的其實也是文官集團。

  只要朝廷認真決議反腐,嚴格禁止官員以一切手段經商,文官們與高利貸的牽扯就能被基本斬斷。

  但趙桓對大宋官員的管控更加嚴格,知州、知軍等五品以上官員,其配偶、子女經商也必須如實上報宣撫司與督察院。

  朝廷會嚴格審查官員是否以權謀私,提供便利。

  高利貸雖然聽起來不太光明,但在大宋如今的形勢下,這就是一個正常的商業行為,利潤還不一定比得上開青樓或者開賭坊。

  朝廷能管住這些官員不敢碰青樓、賭坊一步,決心之後,自然也能管住這些官員不敢碰高利貸分毫。

  文官管住之後,軍隊更容易。無非是嚴明軍紀而已。

  皇城司從大宋建國那一天,就有一條軍紀,任何人敢飲酒,直接開除軍籍。而且五人互保,一人飲酒,其他四日若沒有檢舉,一併連坐。

  只要將領嚴明軍紀,沒有什麼事情是無法令行禁止的。「坐放債負,習以成風」的情況,會幾天之內全部消失。

  趙桓可是跟賭、毒不共戴天的正人君子,因此如今大宋準備徵稅後,一併進行的就是一次肅清風氣。

  是對整個國家各個階層都進行一整頓,剔除一部分陋習,革除一部分糟粕,然後重塑國民精神。

  借著高利貸的稅率調整,趙桓最先解決的就是宗教與世俗的問題。

  「凱撒的歸凱撒,上帝的歸上帝」。

  即權力、財富、地位等世間人們趨之若鶩的所有東西,都歸官府管轄。

  宗教、信仰與神權等等,都應該止步於精神層面。

  因此,趙桓對幾位宰相說道:「所有的行錢商人都應該被整頓一番了。朝廷決議肅清其糟粕,若有人怨望其上,便嚴格律法刑名。這次收稅,便從佛教寺廟開始。」

  說到這裡,趙桓看向劉錡,問道:「朕聽說隴右佛教寺廟極多?」

  劉錡回道:「稟官家,高原之民皆信封佛教,各處城池內皆殿宇嵯峨,梵宮林立;金冶佛像,金碧輝煌。」

  趙桓對佛教沒什麼特別的感觸,更別提信仰之類,便問道:「諸卿當中可有人信佛?」

  在座的大臣互相對視一眼,紛紛搖頭,說道:「臣等立志經世濟民,對空門之外了解不深。」

  趙桓說道:「朕對佛門了解也是不深。但也聽過一句佛門乃是清淨之地。無欲無求便是出自佛經典故,塵世之人,已經輪迴無數次,富人窮人都已經歷過,那還有什麼想乞求的?何必執著,成佛才能脫離苦海。」

  「朕以為佛經說的很好。但為何這些僧侶進入凡世就被紅塵迷了眼?上要王公士民瞻奉舍施,下要兼併百姓,廣索產業。」

  「和尚開寺廟,無數女子在和尚逼迫中肉體橫陳,淫聲穢語。這寺廟還是寺廟嗎?這空門還算得上清淨之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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