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賣地財政

  五月東京的溫度逐漸升高,以至於大興土木的工匠們不得不脫下短衣,赤膊在工地上忙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整座東京城都是一片熱火朝天建築景象,一座座樓閣、住宅拔地而起,無數商販、百姓竄梭城中。

  這片繁華景象不僅是因為戰後重建,更因為國家寬鬆的經濟政策。

  朝廷正在重塑稅收體系,如今精力都放在了國家正稅上,對工商經濟沒有設置任何稅收。

  有心人都清楚,在這種情況下,東京城必將迎來空前的經濟繁華。如今在京師經商,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而且東京新建,各種物資奇缺,只要將物資輸送到東京,開一座店鋪,就一定穩賺不賠。

  朝廷統治下的各地豪商大賈紛紛組建商隊,前往京師。

  帝都本地居民更是借著地主優勢直接營建了了一座座店鋪,開旅店、開酒樓、開布店、開餅店、肉行甚至雜賃者琳琅滿目。

  在這場狂歡中,士大夫們們也撈取了大量的利益。

  大宋並非沒有錢、也並非沒有資源,只是這些資源都在士大夫們手中。

  如今朝廷放開管制,廢除關稅,士大夫們紛紛下場豪擲千金。有的家族在京中一口氣開了上百間店鋪。

  在這個時代士大夫的眼界無疑是最寬廣的,他們都堅信東京必然能夠恢復繁華,此時置辦的房產無需幾年就會升值數倍。

  現在投入多少資金,將來就會有多大的盈利。

  唯一令士大夫們遺憾的是,朝廷下了嚴令,官員不得經商。畢竟大宋官員的俸祿已經十分優渥,這些官員不能享受特權之餘,還要去與民爭利。

  於是這些官員、貴族們都將錢投入到了另一個地方去享受,那就是置辦房產。

  不僅官員如此,士人階層都競相投入這方面。大宋朝廷對民間經濟行為干涉著實是比較低,這些人在京城可謂如魚得水。不惜投入重金置辦一座座寬廣園林,裝修一處處金碧輝煌的店鋪。

  因為戰亂產生大量廢墟,導致土地成本極低,他們可以一次性購買大量土地,而且以更高的標準裝修。

  也正是士大夫們的狂歡,使得東京城的建設速度遠超預期,錦繡繁華甚至更勝往昔。

  以往東京雖然繁華,但還有一份落後的凌亂。

  但如今東京被這些士大夫們規劃的無比整齊乾淨,雅致的莊園前遍種綠植,四周綠水環繞。

  這淡雅愜意的環境,感受不到一絲大城市的緊張焦慮,反倒有幾分寧靜從容與天朝上國的超然。

  趙桓與帶御器械汪宗沔、新任權知開封府汪若海、御史中丞秦檜等幾人身著便衣站在外城南城街道上,打量著這一座座曲徑通幽、繁花錦簇的宅邸。

  哪怕趙桓是當今天子,也對這些精緻園林艷羨不已。不用走進去細看了,僅在外面走過,就能感受到裡面的特權與地位。

  因為大宋皇室歷來崇尚簡約簡樸,有宋一朝鬥富現象都極為少見。

  關鍵是在東京這座壓力巨大的城市中,趙桓都感覺有一身重擔,可偏偏在這些園林中,趙桓看到了無限的超然與從容。

  什么九九六,什麼居京師大不易,什麼生計奔波,什麼壓力與緊張,在這裡統統消失不見。

  大宋士大夫們有這個時代最崇高的特權,最優渥的財富,最愜意享受的人生。

  別人要為各種壓力奔波時,他們卻躺著就能享受別人勞碌一輩子也得不到的生活。

  趙桓感慨道:「若朕有士大夫們這般特權與愜意,怕是拼了性命也要守護住大宋,絕不能讓外敵入寇,顛覆朝廷。可為何我朝士大夫們卻墮落成朝廷四害之一,拼了命要把天下推進深淵?」

  汪若海因為守衛東京有功,所以被升為了權知開封府。他有著年輕人最張揚的意氣,也有年輕人最金光閃亮的赤誠忠心。

  聞言向趙桓說的:「官家,臣以為士大夫如此墮落,其中八九是因為朝廷過分驕縱。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朝廷不予節制,他們的欲望會肆無忌憚的瀰漫。最終毒害國家,荼毒社稷。」

  趙桓微微點頭,看了一眼低眉順目的秦檜,說道:「言之有理。」

  台諫最近一直在收緊對官員的束縛,而且因為幫助李綱政事堂奪權,陷入黨爭,台諫最近聲名極差,可謂怨聲載道。

  不過趙桓不打算插手,有意讓台諫繼續背著黑鍋給官員們極限施壓。

  士大夫們懶散腐敗習慣了,朝廷必須為其刮骨療毒,肅清其風氣,立其綱紀貞節。

  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以台諫鬆散的結構,很難形成這種效果。所以趙桓打算壓榨光台諫的所有剩餘價值後將其廢除,另立監察部門。

  中原整體還是非常善於總結前代得失的。

  台諫現在陷入黨爭的越嚴重,另設監察有司,官員就會越防備其日後會淪為黨爭工具。

  這也是拿台諫作一個反面教材。

  「今日先暫且不談監察風紀。朕帶卿等過來,是想跟卿等談談這空前的機遇。看完這片士大夫園林,卿等有何感想?這裡是東京,權知開封府先談談。」

  既然不談監察風紀,那很顯然官家是不打算清洗士大夫了。汪若海說道:「這園林可知我朝士大夫著實品位不俗,追求享受不計金錢。」

  隨後汪宗沔笑著感慨道:「就是有錢有勢!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修一座這種大宅子。」

  「秦卿,你也說說。」趙桓看向秦檜,畢竟這位秦中丞可是最能體會聖意。

  秦檜笑著說道:「臣以為士大夫們如此富庶,應該劫富濟貧啊!」

  「哈哈!還是秦卿最懂朕意!」趙桓大笑,說道:「朕的太倉恐怕是歷代以來最貧瘠的了。裡面空空如也,耗子都能餓死。這些士大夫如此有錢,確實應該接濟一下朝廷。」

  眾人莞爾一笑,從計畝征銀以後,士大夫們的萬貫家財就再也藏不住了。官家向來看士大夫不順眼,有心擷取一部分財富在意料之中。

  汪若海問道:「官家有好主意?」

  畢竟朝廷與士大夫還是互利共存,沒有針鋒相對。所以汪若海覺得如果有個好主意的話,取走士大夫一點利益不算什麼的大事。但若直接動刀抄沒,還是有所不妥。

  趙桓笑著點頭,說道:「的確有個不錯的主意。既和諧友善,又能讓士大夫心甘情願的拿出一大筆錢財,充實國庫。」

  「願聞其詳。」

  「朕打算賣一片東京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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