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調查

  公安需要例行詢問了知情者,自春花嬸子被攙扶回到家中,喝了一些熱水才慢慢緩過神來,可以和其他人進行正常交流。

  當公安同志來到時,他們看到春花嬸子正在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她所目睹的情景,引得周圍的嬸嬸和大娘們不時發出陣陣驚嘆聲。

  村支書輕咳一聲,打斷了春花嬸子的話:

  "她春花嬸子,公安同志過來是想向你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春花嬸子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變得異常緊張:

  "這……怎麼會驚動……那個……公安同志?我……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

  四周原本圍著的大娘、嬸子們紛紛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嘀咕道:"剛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啊!怎麼這會兒又說自己不知道了呢?"

  她們臉上露出驚訝和疑惑的神情,但並沒有出聲揭穿春花嬸子。

  公安同志讓其他人都離開後,又耐心地安撫了春花嬸子一番,才開始正式詢問:

  「你先別緊張,只要照實回答問題就好,請你將今天早上所見到的情況詳細描述一遍。」

  春花嬸子心裡卻一直在琢磨著,村支書出門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究竟意味著什麼。

  她實在不太聰明,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緣由。然而此刻面對公安同志的詢問,

  她又不敢胡言亂語,只得老老實實地將自己所知的事情和盤托出,但再也不敢誇大其詞。

  「今天清晨大概五點多鐘,我像往常一樣前往村裡的水井邊洗衣服。

  當路過孫建兵家時,我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吵鬧聲,但聲音非常低沉壓抑,以至於我無法聽清他們爭吵的具體原因。

  當時我還大聲喊了惠蘭一聲,可她並沒有回應我,這讓我有些氣惱……,

  後來我吃了早飯,村里又動員秋收了,我不願意去,你說這村支書跟大隊長每年都是動員幾次,我聽都聽煩了,這活就放在那幹嘛總是動員動員的,多耽誤功夫…」

  問話的公安同志一看越,這春花嬸子越說越多,趕忙打住,

  「吳春花同志,你吃完早飯之後,並沒有去參加秋收動員大會,是直接去了孫建平家?」

  吳春花突然被人打斷話語,神情顯得有些尷尬,她遲疑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呃……這個……那個……確實是這樣的,我沒有去參加動員大會。

  其實吧,我就是想去看看惠蘭家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也知道的,她家兒媳婦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待在家裡干點兒輕鬆的活兒,也不下地幹活了。

  我呢,就是想過去陪她說說話,給她解解悶。」

  公安人員心裡自然明白吳春花真正的意圖,但並沒有當面揭穿她,而是繼續追問:「好的,我了解了。那麼請問一下,孫家的兒媳婦具體叫什麼名字呢?」

  吳春花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她家媳婦叫呂紅英。」

  接著,公安人員又問:「那麼你到了孫建平家裡後,看到了什麼情況呢?」

  吳春花似乎仍然心有餘悸,她一邊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邊調整了一下語調,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

  「哎呀,可把我嚇壞了!我當時走到他家門口正準備敲門呢,結果洪濤那小子冷不丁地拉開大門就往外狂奔,嚇得我差點叫出聲來。

  然後我就看見惠蘭在後面著急地大喊大叫,還跟著追了出來,嘴裡不停地問:「

  『你要幹啥去?幹啥去?』」」

  可是洪濤那小子就是沒停,闖到李志明家裡去了,我一看惠蘭都追了過去,我也就追過去了。

  我追過去的時候,就看見洪濤拿著菜刀正往李志明身上砍呢!

  我一下子跌在地上了,志明大哥拿胳膊擋著往下砍的刀,還一邊躲,還呵斥了洪濤,

  可是洪濤那小子就跟瘋了一樣,往人身上砍,紅濤追著志明大哥往屋裡跑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志明大哥家的兒子,

  哦!他叫李向華,這兩父子一塊擋也沒擋住,志明大哥還是挨了一刀,

  我也不知道咋來的力氣,就跑去了大隊部,喊了支書,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公安同志把吳春花說的都記錄了一下,

  「你有沒有聽到孫洪濤說些什麼,

  吳春花認真想了想,說道:

  「我就聽到他說要砍死李志明大哥,」

  「知道為什麼嗎?或者說你知不知道他們兩家之間有什麼恩怨。」

  吳春花搖了搖頭,

  「志明大哥挺好的人,也跟大隊上人沒啥矛盾,而且自從他媳婦死了以後,他也一直守著,提起志明大哥大隊上的人都得豎大拇哥的。」

  「孫建平家呢!」

  「孫家大哥跟惠蘭嫂子人也挺好,她們家只有洪濤一個獨苗,自小也聽話,不知道咋就出了這種事。」

  詢問的公安對視了一眼,

  「呂紅英這個人怎麼樣?」

  吳春花聽到呂紅英就是一撇嘴,

  「那個媳婦啊!結婚以前聽說是個很伶俐的人,可是誰知道結婚以後她老是跟紅濤吵架,惠蘭嫂子提起來就嘆氣,不過誰叫這紅英長的好,洪濤很是稀罕她,也都是讓著她。」

  「你有問王惠蘭,這小兩口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嗎?」

  吳春花那害怕的神色,一說起這個來變得眉飛色舞了起來。

  「嗐!你們是不知道,這紅英啊!心氣兒高,一開始沒看上洪濤那小子,她啊看上向華了,就是志明大哥家的大兒子李向華,可是人向華沒看上她,看上了她堂姐,這紅英當時好像還鬧了一場,

  不過人向華跟紅英她堂姐很快就結了婚,後來她就找了紅濤,我問了惠蘭嫂子,她說是洪濤回家跟她說,要跟紅英結婚的,大隊上的人還總想著看熱鬧呢!」

  吳春花說到這自己也才反應過來,乾咳了一聲,

  「他們兩家的關係後來怎麼樣?」

  「哦?那個…那個…還不錯,那個紅英生了第一個孩子以後,就跟她堂姐來往了,相處起來也看不出啥來。」

  再問不出其他的事情了,公安同志也就回了縣城公安局。

  村支書一直在大隊上等,等縣城醫院那邊來信,可是一直到傍晚也沒有回信,實在是不放心,他騎上自行車就去了縣醫院。

  公安局的同志把孫洪濤關了起來,把所有人收集的情報匯總了一下,發現只有情殺作為突破口了,

  只是他們想不通的是呂紅英嫁給孫洪濤也有六年了,難道這六年她都念著李向華?

  可是孫洪濤為什麼砍的人是李志明呢!難道……

  村支書趕到縣醫院的時候,也才知道這幾個人傷的都很重。

  李志明一共被砍了34刀,這胳膊當時擋下了不少刀,右胳膊差點就廢了,身上也是有兩刀傷口比較深,差一點就死在了手術台上,不過也因失血過多,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孫建兵被撞的那一下,到現在也沒醒,醫生也說要觀察,要是不好的話怕再也醒不過來了,還有中風的徵兆。

  呂紅英孩子沒保住,子宮也被摘了,人也被觀察了,就怕到時候再血崩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