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七尾圓滿
結束降界，陳元神魂復歸本體。
閉目思索片刻，他忽地扯了扯嘴角，面上多了幾分從容。
「又有提升？」虎妞好奇的看來。
「算是吧。」他微笑著應道。
遙想當年，得知功法傳承者胡丁還未死，他被嚇得心神大亂。
如今時過境遷，當年將他嚇得不輕的胡丁，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
就算不是隔空對話，他亦可無懼對方。
虎妞見他頗有幾分意氣風發之狀，替好友感到高興之餘，亦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可別狂妄自大，我聽聞有些魔道的咒術很詭異，你小心點別著了道。」
「嗯。」
陳元應了聲，收拾好心情後，將腰間的空無道符摘下：
「你看這玉符，有何感覺？」
虎妞定睛看了片刻，沉吟著道：「空無一物的感覺。」
「以你的畫藝造詣，能否將此符臨摹出來？」
「我試試看。」
說著，虎妞取出紙筆，盯著空無道符的紋印揮灑筆墨。
不多時，符印成型，但沒有靈氣匯聚，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印記。
見狀，陳元有些失望。
他本想看能不能取巧製作空無道符，就算是弱化版的也可。
可惜，符籙之道與畫藝或許有共通之處，但到了道符這一階段，卻不是簡單的臨摹即可。
而虎妞看著畫卷上的符印思索片刻：
「我無法復刻這玉符，不過能畫出類似效果的畫卷。」
「哦？效果如何？」
「肯定不如你這玉符。」
「那還是算了吧。」陳元搖搖頭：「你認真鑽研傳承，爭取早日踏入七階畫藝。」
虎妞聞言也不堅持，閉目入定。
而陳元神識探出遺蹟外，盯著大羅斬天陣的動靜。
時間流逝，浮光界的天色時不時便轉黑，血色流星每隔一段時間便劃落。
半個月時間轉眼即逝，空間陣盤傳出的動靜越來越大。
單憑虎妞的那三幅畫卷，已然無法完全遮掩。
而因為這波動的出現，掠過大羅斬天陣的神識也急劇增多。
大荒苦澤中，面如白霜的白羅剎隱匿氣息，盯著不斷傳出空間波動的大羅斬天陣。
看了眼不遠處的苟浮屠，她傳音道：
「苟浮屠，這空間波動如此強烈，再不動手，那兩個地仙界之人便要走了！」
苟浮屠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白羅剎見狀皺了皺眉，繼續傳音道：
「如今天極踏入返虛圓滿，手持鎮界碑的情況下，陰山不出，誰能擋他？」
「若不把握機會將那地仙界之人留下，瓜分仙器與建木幼苗，日後如何抵擋天極？」
一番話說完，苟浮屠終於傳音回應：
「你既心中清楚，那怎麼還不動手？等著本尊上去給你當死士？」
心思被點破，白羅剎也不著惱，而是淡淡的道：
「以我的實力，破開大羅斬天陣都難，自是要你出手方可。」
「本尊可沒有替人做嫁裝的心腸。」苟浮屠冷笑著道：
「上次伱斷言那靈狐用了秘術後實力十不存三，結果怎麼樣？」
提起此事，白羅剎亦是有些疑惑，但她心思靈敏，當即便想好說辭：
「此事確實是我誤判，但你不覺得奇怪麼？動用如此秘術，還能在這般短的時間內恢復，他怎麼辦到的？」
「本尊怎知他是如何辦到的。」苟浮屠撇了撇嘴：
「你若想讓本尊去當出頭鳥替你探路，那絕不可能。」
白羅剎不急不緩的道：「你與我皆不行，只有陰山能探出此人虛實。」
「陰山？他上次傷了壽元，如今豈會再出山，特別是天極老兒還在尋他的情況下。」
「一般情況他確實不會出山，但若是有增添壽元補益自身的靈丹妙藥呢？」
「你有？」
」我沒有，但我們可以說那靈狐有。」
「就憑你我兩張嘴，陰山會信？」
「證據已經有了，上次那靈狐使用的秘術，定是極為損耗靈韻乃至壽元的，但他卻能如此快的恢復，那便證明他有此等靈丹妙藥。」
「哼，此言說出來本尊都不信，陰山更不會信！」
「恰恰相反，陰山一定會信。」白羅剎言之鑿鑿的道：
「因為陰山壽元不多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絕不會放棄所看到的任何希望。」
苟浮屠沉默了片刻，似乎也認可了這個說法：
「那你我一同去尋陰山？」
「不，你去，我在這守著，免得空間通道徹底打開後，無人干擾他們離去。」
「為何不是本尊在這守著，你去尋陰山？」苟浮屠皺了皺眉。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陰山時日無多，前些時日又受了傷，他也不敢獨自靠近這老魔。
畢竟他沒有仙器級的五火七禽扇，又沒有建木幼苗，更沒有克制魔道的靈焰。
白羅剎臉色微冷，但也知道對方不好糊弄，當下輕哼道：
「既如此你我同去，地仙界的人走便走了，日後我魔道中人等著被天極攆著到處逃命便是。」
說著，她當即挪移前往陰山老魔閉關之地。
苟浮屠冷笑一聲，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如今孤家寡人，天大地大隨地可去。
天極想逮住他千難萬難，一切以自身小命為重。
一路無話，他跟著白羅剎趕至聚陰潭外。
站在陰冷的潭水前，白羅剎看了他一眼，將兩對靈童扔入潭中。
兩對靈童滿目恐懼的下沉，不多時便再無蹤跡。
少頃，陰山老魔的神念從潭底傳上來：「何事？」
······
遺蹟中，強烈的空間波動形成肉眼可見的波紋，繼而一條空間縫隙浮現。
陣盤中靈光爆閃，天地元氣蜂擁而來，將這裂縫徐徐撐開，形成空間通道。
「打通了？」
虎妞頗為振奮的起身，面上期待又忐忑。
離開地仙界多年，她終於能回去了！
「莫急，一個時辰後再進去。」
頓了頓後，陳元又補了句：「一個時辰後，你先回去。」
虎妞聞言頓時皺起眉：「什麼意思？你不走？」
「我不急，我還有點事。」
「那我也不走了！」
「我是真有事，而且以我的實力，想離開此界隨時都能走。」
虎妞眉頭擰起，想到陳元手裡的建木幼苗，知道他所言不虛。
但能夠離開此界，不證明他能輕鬆回到地仙界。
沉吟片刻，她沉聲道：「你有什麼事，我與你一同去辦。」
「免了，你在旁邊還拖我後腿。」
陳元毫不客氣的道，並補了句：
「知道我為什麼不到八尾再來找你嗎？」
虎妞遲疑片刻，搖搖頭道：「為什麼？」
「因為我答應過乾元真君，要將你平安送回地仙界，不完成此事，我尋不到踏入八尾的契機。」
「但你現在也沒得圓滿，只是七尾後期而已吧，與你留在此界有何關聯？」虎妞不解的道。
「我要在此界渡了八尾劫再回去。」
陳元話語鑿鑿，落地有聲。
體內靈力涌動，修為暗浮，氣息渾圓如一。
不知是否蒼心界靈氣復甦，導致精怪怨鬼增多的原因，胡家人借出反哺的靈力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終於在今日，來到這浮光界數月後。
他氣息圓滿無漏，只等一個契機便可嘗試突破八尾。
而虎妞看著陳元精氣神皆已圓滿，不由得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忍不住皺眉道：
「回地仙界渡劫不是更好嗎？起碼有幾位靈尊道尊庇護。」
「你不懂。」
陳元咧了咧嘴，而後忽然抬手點向虎妞的眉心：
「答應我一事，莫探究我的手段來歷。」
虎妞本想躲閃，但察覺到陳元指尖的幻光並無殺意後，便停在原處受了這一指。
指尖落下，虎妞記憶中陳元使用山神印，及浮光界返虛震驚他使用神道的記憶頓時被篡改，變成了陳元使用的是一枚消耗型的印璽法寶。
一旦使用次數耗盡，這法寶便再無威能。
這般記憶流轉，最終形成烙印。
哪怕日後有人搜魂，虎妞不主動配合探究的話，也難以變換此記憶。
待陳元收回手指，虎妞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眉頭微皺的道：
「你當真要在此界渡劫後再回去？這陣盤打開的空間通道能支撐到你渡完劫？」
「就算支撐不到，以我渡劫後的實力，自行破界回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多耗費些時日罷了。」
也對。
虎妞點點頭，不自覺的開始認同陳元的說法：「行吧，那你渡完劫早點回來，別害我成了罪人。」
「放心，你身負七階畫藝傳承，怎麼都不可能是罪人。」
頓了頓後，他補了句：
「回去給萬虎前輩立個衣冠冢吧，日後我回去了也給他老人家上炷香。」
「嗯。「提起此事，虎妞情緒頓時低沉不少。
而陳元也不再多說，靜待空間通道徹底穩固。
時間流逝，空間通道漸漸穩固，門戶中不再是幽深一片，而是能夠看到對面的模糊光影。
「走吧。」
陳元揚了揚下巴，心中亦是有些期待。
虎妞看了他一眼，起身朝空間通道的門戶走了兩步後，又轉過身來拋出一個儲物袋：
「這裡面有三十七幅五階畫卷，你拿著。」
陳元雖然表現得極為自信，但她還是心有不安。
可又擔心某些話一語成讖，故而她也不敢亂開口，只能將這些年來所畫的五階畫卷一併給陳元。
陳元也不拒絕，接過畫卷道：「走吧。」
虎妞略略頷首，看了他一眼後，飛身進入空間通道。
看著虎妞身影消失，陳元心頭微松，期待感則是越發強烈。
回地仙界有幾位靈尊道尊看護固然是好，但他的山神印也不能自由使用。
經過上次七尾劫，他有預感此次的八尾劫若不將山神印用上，能否成功渡過都難說。
還有一點，他越接近八尾魔狐，他便越是想放肆一番。
地仙界不好放肆，但這魔道橫行的浮光界，卻是可以讓他肆意胡來。
輕吸一口氣，收拾略微激盪的心緒，他忽地側目看向遺蹟外。
卻見大羅斬天陣外，巍峨的陰山法相再次出現。
雖然此次這陰山上的魔影數量大減，僅剩山頂那五尊返虛魔影，但威勢依舊十分驚人。
剛一出現，便壓得大羅斬天陣晃動不已。
陳元撕開一張替靈畫卷，身形出現在遺蹟外。
正欲出手時，一座碑石憑空橫掠而至，將那壓在大羅斬天陣上的陰山法相撞得山體龜裂，魔氣逸散。
「此獠交給老道，另外兩個，還請地仙界的道友出手相助。」
「好說。」
陳元應了聲，右手前探虛握，握住了恰好鑽出來的建木幼苗。
「天極老兒！你勾結外界人，毀了浮光界的千古傳承，你是浮光界的罪人！」
氣息衰敗的陰山老魔出現，蒼老得好似一截枯柴，目中儘是惱怒。
單就陳元一人，他也要拼著使用秘術才有機會拿下。
如今天極老道橫插一手，當真令他氣急敗壞。
而天極道人冷笑一聲，催動鎮界碑鎮壓此方天地：
「休要歪言詭辯，今日將你鎮殺於此，還我浮光正道清朗乾坤！」
說罷，大量矩形似山印般的天道規則湧現。
或從天而降，或從斜地里穿出，或從下方升起，層層迭迭的將陰山老魔覆蓋。
但陰山老魔亦不會坐以待斃，法相上那五尊返虛魔影齊齊撲向天極道人，而他自身則掐訣催動那柄滿是怨念的長劍破開周身的束縛。
沒有克制魔道的五火七禽扇，這五尊返虛魔影魔威滔天，將大部分心神放在鎮壓陰山的天極道人逼得節節後退。
陳元瞥了眼天極道人，視線看向那肥頭大耳的苟浮屠：
「當日你不是逃得挺快？今日怎又敢回來了？」
苟浮屠看了眼一旁的白羅剎，咬了咬牙道：
「狂妄之途，當真以為我浮光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說罷，他顯化出上古魔人法相，並在法相出現後，立刻施展食天府的傳承秘術吞食天地。
剎那間，大羅斬天陣似是被一口吞下，短暫的失了防護之效。
而白羅剎身形炸散，化作萬千白影掠向傳出空間波動的遺蹟。
她目標很明確，打不過陳元，也要先將他留在浮光界。
只要他一日不離開浮光界，那總能摸清他的底，再以咒術相輔，早晚能將他拿下。
「找死！」
陳元一聲低喝，通體化作赤金火人，左手五火七禽扇憑空出現。
「呼！」
赤金風與空中火湧現，風助火勢，火借風勢，凝成一座巨大的火龍捲將那遺蹟護在中心。
無數白影撞入其中，當即汽化成青煙。
同時陳元握著建木幼苗輕刺，幼苗頂端當即刺破空間，刺入那上古魔人法相中。
「呃！」
苟浮屠慘哼一聲，法相被破，法相被刺穿，喉嚨處更是多了個血淋淋的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