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射日門

  第259章 射日門

  「這我自有打算。」

  阿悅說完,轉身走向陣法外。

  但走了兩步後,她像是想到什麼,又轉回身來道:

  「若是在這裡出手遮掩,會引起那老東西的注意嗎?」

  陳元沉吟片刻,得到龜卜的回應後,略略頷首道:

  「可以,你現在便要遮掩嗎?」

  「嗯。」

  「也行,但你要先將圖騰給我看。」

  阿悅皺了下眉,但也沒拒絕,轉過身後,雙手在身前一陣摸索。

  下一息,她上身衣物脫落至腰間,漏出光滑的美背。

  與肩部和後頸的小麥色肌膚不同,她背後的皮膚潔白如雪,其上紋繪著一龍雀圖騰。

  這龍雀圖騰栩栩如生,黃綠斑羽仿若九天神鳥。

  龍頭猙獰凶狂,似上古凶獸。

  微風環繞其身,將她髮絲吹得微微揚起。

  「可以了嗎?」

  阿悅側過頭,以眼角餘光看著陳元。

  見陳元面上並無淫邪之色,只是純粹的欣賞和探究後,她眼中的警惕和羞惱暗消。

  「還請阿悅姑娘催發此圖騰,無需全力激發,只需顯化此圖騰的靈韻形成結構即可。」

  阿悅點了下頭,身後的圖騰開始泛起黃綠光澤。

  而她周遭的輕風也迅速湧向她背部,令此圖騰仿佛活了過來,隨時要展翅飛起一般。

  陳元目不轉睛的盯著,神識落入這圖騰中。

  眼看著這圖騰活絡起來,靈韻顯化。

  到那龍頭靈韻顯化時,凶狂之意幾有令他陷入狂暴之感。

  他雙眼眼珠忍不住泛紅,心緒有些躁動,顯然是靈獸之身壓制的獸性要被牽引爆發。

  阿悅明顯看出他的不對勁,當即停下巫力運轉,讓背後的圖騰靈韻暗斂。

  抖肩提起衣物,她眉頭微皺的道:

  「你怎麼了?」

  凶厲之意被遮掩,陳元被牽引的獸性當即變緩。

  同時他體內的生死簿,龜卜的本體,皆散發出清涼之意,徐徐鎮壓著他的獸性。

  他眼中的赤紅漸消,心緒氣息也逐漸平緩。

  輕吐一口氣,他有些咋舌的道:「沒想到這圖騰中的靈韻竟還如此凶厲。」

  阿悅皺眉看了陳元片刻,忽然出聲問道:

  「伱是靈獸化形?」

  陳元心中一跳,當即矢口否認道:

  「怎麼會,阿悅姑娘為何這般說?」

  「哼,上古人族的凶性雖也不弱於野獸,但如此輕易便被調動獸性的,除了是靈獸化形還能有何原因?」

  阿悅冷笑著開口,一副已經猜出陳元根腳的神情。

  然陳元卻搖搖頭:

  「今日在下打擂台一日,阿悅姑娘想必也知曉在下的本事。」

  「除了這陣法、符籙,劍意、馭火之外,在下的體魄也不錯。」

  「是又如何?這不剛好符合你是靈獸化形嗎?天生擅用靈火的靈獸,體魄也不會太差。」

  「那阿悅姑娘可曾見過這般天賦異稟的靈獸?既修陣法、符籙,還懂劍意一道。」

  阿悅聞言默然片刻,繼而搖頭道:

  「我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天下之大,未必不會出一兩個像你這般妖孽的靈獸。」

  「也是,阿悅姑娘所言有理,只可惜在下修的是《萬靈化聖章》,不是阿悅姑娘口中的那種妖孽靈獸。」

  「《萬靈化聖章》?」

  阿悅遲疑片刻,追問道:「那門以吃而聞名的鍛體功法?」

  「不錯,在下曾吃過不少凶獸的血肉,甚至還有真靈血脈的凶獸,借這些凶獸的血肉,在下的體魄才能如此快提升到此境界。」

  「或許也是因為這些血肉,在下體內的獸性要異於常人。」

  阿悅聞言半信半疑的道:「好吧,那倒是我猜錯了。」

  頓了頓後,她雙手抓著身前的衣領道:

  「看完了,能出手遮掩那石雕了嗎?」

  「抱歉,方才還未完全參悟出那龍頭中的靈韻,阿悅姑娘可否讓在下再觀片刻?」

  阿悅抿了抿嘴,但也沒多說什麼,而是讓衣領緩緩滑落:

  「你要是壓制不住獸性動手,別怪我出手太重。」

  「多謝阿悅姑娘。」

  陳元點點頭,取出一炷清心凝神香點燃。

  青煙升騰繚繞之時,他抬頭看向阿悅背後的圖騰:

  「可以了,請阿悅姑娘再催發圖騰,在下爭取此次徹底掌握。」

  「哼。」

  阿悅哼了聲,徐徐催發龍雀圖騰。

  與方才一樣,龍頭中的凶狂野性當即便開始勾動陳元體內的獸性。

  而此次有清心凝神香輔助,加上生死簿和龜卜提前出手,陳元多堅持了十來息。

  「稍停一會。」

  他雙眼赤紅的開口,並閉上眼壓制體內的獸性。

  阿悅則是頗為不滿的提起衣物,沒想到給陳元觀看圖騰一事還如此麻煩。

  但都已經答應過他,而且還要依仗他幫忙遮掩骨雕,阿悅還是忍了。

  ······

  清晨,露珠從檐木上滴落。

  尚未落在烏瀾身上,便被一股無形之力撇開。

  他看著東邊微微泛白的山頭,喃喃自語道:

  「元辰兄弟昨日連戰一日,竟有這般耗費心神嗎?這都一夜過去了還未出來。」

  他剛說完,便覺屋內的陣法一陣波動。

  阿悅臉色微紅的從陣中走出,面上似有羞澀之意。

  見狀,烏瀾臉色有些古怪。

  難不成,元辰兄弟和阿悅昨夜是在···

  他心中疑惑的同時,阿悅也發現了他在屋外,面上羞色更濃。

  但她還是迅速收拾好神色,挪移到烏瀾身旁。

  看著他周圍乾燥,但稍遠點便被露水打濕的地面,有些疑惑的道:

  「你在這等了一夜?」

  「嗯。」

  「什麼事?」

  說到正事,烏瀾當即收起好奇的情緒,面帶喜色的道:

  「阿悅你不是要嫁給元辰兄弟了嗎,首領說只給你一件骨雕,會不會顯得太過小氣,所以讓我來問問元辰兄弟,願不願意給點精血出來,首領幫忙雕刻一件骨雕給他。」

  頓了頓後,他笑呵呵的道:

  「首領親自出手,可是替阿悅你著想,這嫁妝可不簡單了。」

  「這···」

  阿悅面上有些遲疑,繼而便聽到陳元的聲音道:

  「烏瀾大哥,多謝首領好意了,只是在下出來遊歷前,師門有令不可在外留下精血,恕在下難享此福了。」

  說著,陳元從『亂五行迷魂陣』中走出,拉開房門面帶歉意的看著烏瀾。

  而烏瀾見陳元不願,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畢竟將精血交出一事,在修行界本就是十分忌憚之事。

  只是首領一番好心,讓他來問問,他便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問問。

  若是成了,也可以給元辰兄弟留下件稱手的法寶。

  「沒事沒事,既然是師門之令,那便算了,我這便回去告知首領。」

  烏瀾擺擺手,讓陳元不用太在意。

  而阿悅見他有離開的意思,當即出聲道:

  「烏瀾大哥。」

  「嗯?」烏瀾有些受寵若驚,畢竟以往阿悅叫他都是烏瀾二字。

  沒想到如今要嫁給陳元後,倒是跟著陳元一起改口了。

  「你既要回去稟告首領,那也幫我帶句話給首領,就說阿悅走了,為了不惹傷感,便不去與他老人家辭別了。」

  「啊?你這就要走了?」

  烏瀾有些震驚,並下意識看向陳元。

  陳元笑著點點頭:「在下也想帶阿悅出去走走,散散心。」

  「這麼急,可是你們都還未吃席喝酒啊。」

  「我等修士,也不必太過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不過烏瀾大哥,在下還是要敬你一杯。」

  說著,陳元側目看向阿悅:

  「阿悅,勞你去沏一壺好茶,讓我與烏瀾大哥喝上兩杯。」

  「好。」阿悅點點頭,轉身進屋沏茶,一副夫唱婦隨的模樣。

  「喝茶呀···」

  烏瀾有些可惜,畢竟他還是更想與陳元喝兩碗烈酒,特別是在這種喜事上。

  不過見陳元已安排阿悅去沏茶,駁了他的意似乎也不太好,當下也不再多說。

  陳元也不在乎他怎麼想,待阿悅沏好茶後,便與烏瀾喝了幾杯,胡謅幾句將來之事。

  而烏瀾心中記掛著要回去告知首領,喝了幾杯茶後,便匆匆告辭離開。

  看著他挪移消失,阿悅收拾好茶具,走到門前看著原本是飛廉部的族人。

  此時陳元走到她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走吧。」

  「嗯。」

  她應了聲,轉身將房門關好,繼而便帶著陳元挪移離開。

  另一邊,烏瀾挪移到呲鐵部首領的木屋外。

  正想敲門進去時,耳邊便傳來首領的聲音:

  「我都知道了,由得他們去吧。」

  恭敬的點了下頭,烏瀾挪移返回自己的屋中。

  坐在獸皮椅子上,他有些惋惜的搖頭:

  「忘記提醒元辰兄弟一句,不要事事都對阿悅那般遷就,阿悅可是在利用他。」

  「不過看他們剛才的神情,元辰兄弟莫非已經睡服阿悅了?」

  ······

  呲鐵部以西,陳元與阿悅的身形浮現。

  此時二人牽著手,神情溫和相敬如賓,仿若一對神仙眷侶。

  「我們去哪?」阿悅輕聲詢問,就像還未商量好出行地點的妻子在詢問新婚丈夫。

  「去哪都行,只要有你在便可。」

  陳元回以寵溺的微笑,像極了熱戀中愛人。

  「那,我們先隨意逛逛吧,我聽聞修仙門派中,有個叫射日門的門派,弓箭用得極好,我想去見識見識。」

  陳元心中一動,當即想起金風給他的數根金羽之一。

  並非是那根本命金羽,而是他當時四處給林芍尋找擅用弓箭的門派時,金羽給他的那根金羽,可憑那金羽去射日門尋求幫助。

  再早一點,那替自己擋了一次災的汪玉辰,遊歷天下時似乎也曾到過那射日門。

  心中思緒急轉,陳元有些好奇的道:

  「哦?阿悅你還懂箭術?」

  「哼,我的箭術可不比你的劍意差。」

  阿悅揚了揚下巴,像是在與喜愛之人炫耀自己的長處一般。

  「那有機會我可要見識見識。」

  陳元笑著應了句,而後補充道:

  「既然阿悅你想去,那我們便去那射日門走一遭吧。」

  「嗯。」阿悅欣喜的點點頭,繼而便拉著陳元再次展開挪移。

  呲鐵部中心的木屋內,這呲鐵部的首領默然的看著面前的骨雕,最終出聲道:

  「噁心膩歪。」

  「射日門在祁連山,與長風林相距不遠,且再觀看一陣,待旭風之日過後,若無異樣的話,便任由她去。」

  他自言自語完,神識擴散開,尋到在與族人喝酒的烏瀾傳音道:

  「旭風之日已不足一個月,你還不去召集人手準備,整日喝酒像什麼樣。」

  聽到是首領的聲音,烏瀾當即坐直身子,暗暗回應道:

  「首領教訓的是,我這就去召集人手。」

  頓了頓後,他小心翼翼的反問道:

  「首領,我們這次要去幾個人?」

  「四人吧,讓烏丁、烏麻、烏咣守在家裡。」

  「知道了!」

  烏瀾應了聲,當即便挪移離開,去尋另外三個要同去長風林的圖神境族人。

  ······

  濟顛一路南下,身上餿臭味依舊。

  來到西境與南境的交界處,他身前出現定光羅漢的本尊:

  「阿彌陀佛,濟顛,你這一去,宏願怕是再難完結,不若便留在西境,只管這西境的不平事,當這西境的佛子如何?」

  濟顛揮著扇子連連搖晃,一臉嫌棄的道:

  「不可不可矣,小僧當日宏願,是管這天下不平事,僅管這西境,那小僧不就違背自身宏願,佛心破碎了?」

  「非也,西境亦是天下,天下亦是西境,你難道能說這西境不屬於天下嗎?有我等羅漢在,你管起西境的不平事來也得心應手,宏願小得,早日登臨羅漢之位。」

  「誒,羅漢此言差矣,西境屬於天下,但天下不屬於西境,這道理小僧都明白,羅漢豈能不明。」

  「自欺欺人矇騙佛心,自有揭開之日,屆時縱是羅漢金身,也要跌落凡塵矣。」

  濟顛說著,腳踏金蓮走向兩境交界之地:

  「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

  他自顧自的唱著俚歌,身形消失在定光羅漢眼前。

  此時紅蓮羅漢的身形浮現,與定光一同看向南境的方向:

  「阿彌陀佛,由得他去吧,來日他若真能管得天下事,那說不得我地仙界也要出一尊真佛。」

  「阿彌陀佛,此事千難萬難,怕是比如來世尊丈量九幽黃泉之時更要難。」

  定光羅漢輕嘆一聲,隨後看向紅蓮羅漢道:

  「紅蓮師弟,水陸大會後,西境亂象漸消,但天梵師弟心有不滿,近來更是有叛離西境的意思,你意如何?」

  「歡喜一脈也是我佛門正宗,以師弟之見,能留還是儘量留下吧,只是歡喜一脈的行事,確實也要更正一二,具體如何,還是得定光師兄你費心。」

  「師兄也是這般想的,就怕天梵師弟聽不進勸,唉。」

  祝大家元旦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