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濟顛管閒事

  第253章 濟顛管閒事

  西境偏北。

  濟顛輕揮蒲扇,將眼前的不動明王阿羅陣掀翻。

  結陣的和尚們如同滾地葫蘆般,翻滾著被掀到富麗堂皇的廟牆上,緊貼著下不來。

  「嘿嘿,你,你,你···伱等皆是心有惡念,修的哪是佛,修的是魔喲。」

  身上散發餿臭味的濟顛在鼻尖連連揮動蒲扇,似要扇走惡臭一般。

  剛上任不久的住持貼在牆上,一臉不忿的道:

  「濟顛!你雖為護法,但我明王寺供養這些凡人,從未欺壓他們,更未傷及過他們性命,有何錯之?你以何理由何身份來管我寺?」

  「嘖嘖嘖,你如何敢說未傷及他們姓名喲?和尚我這耳朵里,全是這些冤魂的哭訴和哀怨,聽得和尚我煩得很哩。」

  濟顛另一手在耳朵旁邊擺了擺,繼而笑呵呵的道:

  「和尚我就愛管閒事,這樣,你說你們供養這些凡俗,並未欺壓這些人,那你們要這身修為也是無用,和尚我幫你們封了。」

  「你們若能繼續供養這些凡俗三年,和尚我便解開你們的封印。」

  說著,濟顛蒲扇一揮。

  一股餿臭之風吹過,貼在廟牆上的和尚修為仿佛被吹走,轉眼便跌落成凡人。

  「你,你怎麼敢!我明王一脈的怒阿羅漢定不會饒你!」

  身著大紅袈裟的住持臉色大變,瞪著濟顛厲聲呵斥。

  然而濟顛不做理會,蒲扇輕揮,這些和尚當即從牆上掉落。

  沒有修為在身,這些和尚頓時摔得七暈八素,滿臉泥印。

  「嘿嘿,這樣看,你們和對面那些凡俗之人也相差不大。」

  濟顛笑嘻嘻的拉來一張椅子,坐在椅子上曬著太陽道:

  「反正你們也要供養那些凡俗,順便也供養供養和尚我吧,和尚我也想過一過飯來張口的日子,哈哈。」

  「你!你好生無賴!」

  修為被封的住持爬起身,臉色難看的捂著丹田。

  然而任憑他如何運轉靈力,但丹田裡的元嬰都像死物一般。

  不僅不回應他,甚至因為他強行催動,反而令體內的經脈出現抽痛感。

  「喲喲喲,可不要強行沖關哦,萬一損傷了丹田,元嬰不保喲。」

  濟顛揮著蒲扇警告,並招了招手道:

  「剛好和尚餓了,給和尚弄點齋飯嘗嘗。」

  勢比人強的情況下,這住持敢怒不敢言,側目看向往日負責伙房的弟子道:

  「去,給濟顛大師做份齋飯。☺👤 ❻❾s𝓱ยЖ.ς𝔬ϻ 🍫👑」

  濟顛也不在意他指使他人前去,而是笑眯眯的仰靠在椅背上曬著太陽。

  那弟子領命離去,但心中卻是叫苦不迭。

  往日有修為在身,砍柴挑水不過爾爾。

  但今日修為被封,體內一點靈力都無。

  單是砍柴生火,便令他滿頭大汗。

  後續的洗菜淘米,也令他覺得比往日繁瑣了無數倍,心中不由生出惱怒之感。

  憑什麼大家都沒修為了,還要指使我做這種活?

  住持自己怎麼不來做?

  他越想越氣,越氣越惱,最終在不滿的情緒下敲敲打打著做完一頓齋飯。

  將齋飯送到院前,他看也不看那住持,直接捧到濟顛面前。

  那住持見他神色不對,且也不過問於他,頓時皺了皺眉。

  只是濟顛在前,他也不好發作,只能耐著性子看著濟顛進食。

  濟顛也不客氣,迅速將齋飯吃完,抹了抹嘴角後起身伸了個懶腰,轉身走向廂房:

  「啊,吃飽喝足,再睡個覺,六根清淨,六根清淨啊。」

  看濟顛大有在此長住的架勢,那住持臉色難看,卻又不敢開口阻攔。

  目送濟顛進入廂房,他暗嘆一聲,而後捂著腹部看向方才做飯的弟子:

  「剛木,也送一份齋飯到我房中來。」

  然而那剛木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

  「要做你自己去做,我只做了自己的和濟顛的。」

  說著,他轉身便跑向廚房,顯然是去吃自己那份齋飯。

  聽到剛木公然違抗自己命令,並頂撞揶揄自己,這住持氣得臉色漲紅,惱怒的抬手拍向剛木的背影:「放肆!」

  然而剛木越跑越遠,他拍出的手掌卻抽了抽。

  下意識運轉靈力,導致他體內經脈再次抽痛。

  「這孽障,這孽障啊!」

  他左手抓著抽痛的右臂,回頭看向其他和尚道:

  「你們,去將剛木帶到責事堂,讓他知道什麼是規矩!」

  那幾個和尚面面相覷,面上也有些猶豫。

  畢竟如今大家都沒了修為,這住持的話聽或不聽,似乎都沒多大影響。

  這住持看出這些人的心思,當即冷哼道:

  「你們真以為濟顛能在這待多久?他如此膽大妄為,不久後怒阿羅漢定會來此降服他!屆時我恢復修為,定讓剛木知曉不尊長幼會有何後果!」

  聽聞此言,這些和尚這才邁開腿,陸續走向齋飯堂。

  待他們到了齋飯堂,剛木已經將齋飯吃得差不多,並與來抓他的和尚們打了起來。

  這一架打得好似市井流氓亂毆,拿到什麼便砸什麼。

  人多勢眾的情況下,剛木很快便被打倒在地,架到責事堂中。

  責事堂內,住持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剛木,冷笑著道:

  「剛木,我等如今雖被封修為,但寺中規則還是要遵守,否則我等修行修心,豈不是修了個荒唐?」

  說罷,他看向左右的武僧:

  「剛木違抗住持法旨,需受杖刑六棍,開始吧。」

  左右武僧也一樣沒了修為,拿著沉重的實心木,頗為吃力一人揮棍打了三棍。

  沒了靈力修為加持,這六棍打得不太著力,但對付同樣沒了修為的剛木,也是幾乎將他直接打死。

  此刻他五臟六腑仿若破裂,背後的骨頭似乎都斷了幾根。

  他眼神憎恨的瞪著主位上的住持,咬牙切齒的想說點什麼,但最終卻昏死過去。

  「哼,扔回廂房裡去。」

  住持雖惱怒剛木的眼神,但畢竟如今人心不穩,他也不好直接下死手。

  否則這些和尚一旦鬧起來,沒有修為的他也駕馭不住。

  剛木一事就此了結,但寺中的氣氛自那起卻越來越古怪。

  原本負責伙房輪值的弟子怨聲載道,因為他們除了要做寺中僧人的齋飯外,連對面那破爛房屋裡的凡人飯食也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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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修為在身,往日輕鬆的劈柴,收米,變得極為困難。

  每日他們都是累得做完齋飯便回到廂房中休息,連每日念誦佛經的功課都懶得再做。

  而住持對這些也都看在眼裡,默許了伙房僧人不用做功課一事。

  如此十日下來,伙房的僧人逐漸習慣,體魄也明顯變健壯了許多。

  這日,住持用筷子挑弄著碗裡的幾口齋飯,臉色難看的道:

  「這點齋飯夠誰吃?」

  他話音剛落,其他那些僧人也紛紛點頭應道:

  「就是,這點齋飯餵貓呢?」

  「伙房的師兄弟你們在幹什麼,每日那麼多時間,就做這點飯食。」

  「呯!」

  一聲巨響,將眾人驚了驚。

  卻見一個身形壯碩的僧人拍著桌子站起身,瞪著這些出聲的僧人道:

  「嫌少自己去種地,寺里的米都要沒了,整天張口就知道吃,吃完就放屁!」

  聽到這僧人如此話語,那住持雙眼微眯,但卻沒立即出聲。

  而在他左右,這十日來他拉攏的兩位長老,此時便吹鬍子瞪眼的道:

  「混帳東西,伙房弟子負責齋飯,種地一事原本也都是伙房負責,你讓我等去種地,那你做什麼?」

  「不錯,我等幾位長老和主持念在你們負責齋飯一事繁忙,都未要求你等做日常功課,你等怎就不知感恩?」

  又一個伙房的弟子站起身,衝著那長老怒喝:

  「感恩?你們每日吃我們做的齋飯,怎麼不見你們感恩我們?」

  「放肆!」

  那長老連拍桌子,就要招呼其他弟子上前,將這口出狂言的伙房弟子拉到責事堂時,之前拍桌子的那壯碩僧人卻已拿起陶碗,猛地砸在他臉上。

  沒有靈力護身,這本是金丹期的長老當即被砸得頭破血流,倒地不起。

  「今日起,你們誰要吃就自己做!」

  這魁梧的和尚說罷,起身便走。

  其他伙房的弟子也冷笑一聲,吃乾淨碗裡的齋飯後隨著他離開。

  剩下那幫弟子面面相覷,並小心翼翼的看向住持。

  然而住持雖然臉色難看,今日卻沒有再出聲。

  院子裡,不知從哪搞了張躺椅的濟顛躺在躺椅上,樂呵呵的搖著摺扇,似乎對寺中之事一無所知。

  而那壯碩的僧人領著伙房的僧人回到廂房不久,又齊齊跟在剛木身後走出來。

  這剛木身上傷勢已恢復大半,邊行邊道:

  「今日我等是出了氣不錯,但他們尋不到人烹煮齋飯,最終還是會壓榨我等。」

  「那我們要怎麼辦?」那壯碩的僧人問道。

  剛木看了眼陸續從齋飯堂出來眾多僧人,一臉平靜的道:

  「當日差點被打死時,我便想通了一件事。」

  「沒了修為,我等也都只是凡夫俗子。之前雖整日吃齋念佛,但心中卻毫無佛意,有的只是自身變強,不再讓人欺辱的掙扎罷了。」

  「何為四大皆空,何為六根清淨,我如今也想問一問。」

  說著,他領著一種伙房的僧人來到濟顛面前,雙手合十的道:

  「濟顛大師,小僧如今茫然無措,不知究竟何物才是真正的佛心,如何才能四大皆空,又如何才算是六根清淨。」

  濟顛揮著蒲扇笑眯眯的道:

  「你們今日起,不用再烹煮寺中僧人的齋飯,只需煮你們自己和外面那些人的,誰若不願堅持的,那便來尋和尚我,和尚會解開你們體內的封印,但你們從此也需還俗。」

  聞言,眾多伙房僧人面面相覷,皆是有些難色。

  剛木神態不亂,安靜的道:

  「大師,如今寺中生米已不足,恐怕難以再支撐外面那麼多的凡俗之人口糧。」

  「是啊,那該如何做呢?」濟顛笑眯眯的反問。

  聽到此話,剛木皺眉沉思了片刻,最終似懂非懂的道:

  「小僧不願再給寺中師兄師長烹煮齋飯,自然也不願再幫外面那些凡俗之人烹煮,所以,小僧要做的,不過是將之前的話重述一遍。」

  「凡俗之人誰想活下去的,便自己動手去種米,去烹煮飯食。」

  他越說越順暢,並頗為期待的看著濟顛,想看看他這般想法是否符合濟顛的意思。

  但只是濟顛揮著蒲扇道:「既已有想法,那便快去吧。」

  ······

  明王寺上空,兩道面帶忿怒的身影憑空而立。

  「怒阿師弟,這濟顛如此行事,你覺得如何?」

  「哼。」

  怒阿羅漢哼了聲,看著剛木領著伙房的僧人行出寺外,在破爛的建築體中遊說凡俗之人自己動手種米烹煮,好半響才出聲道:

  「不過是以他人之痛及自身之痛罷了,除了這伙房的僧人,其他僧人哪此迫切性轉變。」

  「怒阿師弟,你這就看得太淺了。」同樣面帶忿怒,但卻是定光羅漢的化身道:

  「雜役院的弟子,不出三日也會反出來,但肯定沒有剛木這些人這般感悟透徹。」

  「麻煩,以我之意,一掌打死這幫人便算。」

  「誒,怒阿師弟不可妄動殺念,像濟顛這般,廢了他們修為,再狠狠的打一頓,打到他們知道痛,自然便會有所轉變了。」

  定光羅漢的忿怒化身說著,雙手忍不住握了握拳頭,似乎要按耐不住下去打人的衝動。

  怒阿羅漢看了他一眼,身形消失時留下話語:

  「定光師兄你這忿怒化身也算怒目金剛一脈,此事便給你盯著了。」

  「嘶,你這說走就走,真是找打啊。」

  忿怒化身深吸了口氣,身形消失追上怒阿羅漢打了一拳。

  怒阿羅漢似乎早便知曉這忿怒化身會如此,隨手擋下後再次挪移離開。

  定光羅漢的忿怒化身也不再追,而是返回明王寺上空道:

  「哼,濟顛這法子雖好,但還是太慢了。」

  ······

  躺椅上,濟顛搖著扇子輕輕搖晃,口中喃喃自語道:

  「難怪那位居士對我佛門如此看貶,這西境之地的怪事,還真是多如牛毛。」

  「不過待這明王寺的事解決,也該去尋一尋那居士的蹤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