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安禪庵

  第233章 安禪庵

  望星崖崖底,陳元將嗔怒僧屍體收入氣血烘爐煉化,繼而看向手裡那枚須彌珠。

  「只有四階,比自己之前那顆差,但總好過沒有。」

  自語一句,陳元將這須彌珠收起,神識在望星崖周圍探查片刻。

  確認嗔怒僧那簡陋洞府內沒什麼好東西後,便直徑飛往崖頂。

  迎著漫天罡風團飛至崖頂,陳元還未來得及尋找引靈石,便看到一和尚坐在崖邊。

  陳元眉頭微挑,他方才神識探查過整座望星崖,並未發現有活人氣息。

  所以這是具遺蛻?

  他正想著,那和尚忽然站起身,轉過身看向陳元。

  這一眼,看得陳元心中狂跳,下意識將靈力注入貼身的玄武鎮御符中。

  水藍玄武湧現,護住陳元全身,同時他手中暗扣替死符和木承道尊給的樹苗,做好替死逃離的準備。

  然而這崖頂的和尚並沒有動手,一臉悲苦,面容蒼老的他雙手合十道:

  「阿彌陀佛,小施主手段了得,以六尾之身殺得嗔怒僧,當真令老衲驚詫。」

  「羅漢此來是要替那嗔怒僧報仇?」

  「非也,老衲僅是本體中的一道悲情化身,之前在此,只為盯著嗔怒僧,看他是否外出作惡。」

  「當日老衲來此,他答應老衲不會再下崖作惡,但主動上崖的,他卻要憑本心行事。」

  「因其功法特殊,老衲默認了此事,冷眼看他欺壓登崖之人。」

  「今日小施主來此解決了此僧,也算是替老衲解決了一樁心事,此悲情化身也可復歸本體了。」

  見這老和尚確實沒有惡意,陳元心下微松,但又不解的道:

  「羅漢要放任此僧作惡,又要在此守著,莫非是怕擔這因果?」

  「是也不是。」

  老和尚應了聲,而後化作一道金色佛光緩緩飛向天際:

  「小施主心懷善念,若僅是為遊歷而來,這西境極西之地,或對小施主有所幫助,至於老衲在此守著卻不出手的緣由,小施主日後自會知。」

  又一個說話說一半的,這些人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格調啊?

  陳元看著消散的佛光心中吐槽,繼而將手中的樹苗和替死符收好,目光看向老和尚之前所坐位置。

  只見那裡堆壘著半人高的不規則石塊,周遭有靈氣盤旋,亦有一個個靈體徘徊眷戀。

  引靈石。

  陳元又看了眼那老和尚飛離的方向,思索片刻後,將這些引靈石收起:

  「西境極西之地麼?」

  陳元心中暗道,繼而身形化作火燒雲消失在原地。

  城鎮的寺廟內,真易服下凝神丹調息完。

  感覺自身魂魄已穩固後,他緩緩睜開眼,卻見陳元正坐在他對面,頓時嚇得一驚:

  「元施主,你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走進來的。」

  「可老衲的梵心降魔陣並未示警···」

  「哦,我是從陣眼中走過來的,自然不會引起陣法示警。」

  陳元不在意的道了句,而後問道:

  「真易大師,你調息好了吧,在下有事相詢。」

  「元施主請說。」

  真易態度變恭敬不少,不僅是因為陳元能輕易走入他陣中,也因為陳元方才明顯是去追殺嗔怒僧了。

  如今毫髮無損的回來,且面上毫無急躁之色,顯然是已經得手了。

  能將嗔怒僧輕易斬殺,這元辰說不得便是個隱藏修為的化神後期之人,怎能不恭敬點?

  陳元也不在意這真易的態度變化,而是直接了當的道:

  「大師可知這西境的極西之地是處?」

  「極西之地?」

  真易愣了下,而後點點頭道:

  「那是一片活火山群,靈脈眾多,主靈脈更是五階火靈脈。」

  頓了頓後,他繼續道:

  「那有座火蓮寺,是紅蓮羅漢的道場,不知元施主因何問起此事?」

  「哦,無事,只是偶然聽說極西之地這詞彙,在下心有好奇,故而問問。」

  陳元自然不會將他把嗔怒僧殺了之事到處宣揚,雖然這真易十有八九已猜到。

  那個悲情化身的羅漢也已目睹,但想來那羅漢沒有為難自己,肯定也不會亂嚼舌根。

  至於真易,他敢隨便往外說嗎?

  說了又有人信嗎?

  元嬰殺化神,說出去別人肯定笑他腦子進水了。

  而真易見陳元不願明說,當下也不再多問,而是笑著道:

  「元施主,火蓮寺的僧人雖脾性爆烈,但都明事理,與那嗔怒僧不同,施主若是有心去看看,倒是無需擔憂被討要靈物。」

  「那位紅蓮羅漢呢?性格如何?」

  「紅蓮羅漢更是心慈性善之人,曾為渡化一化神期的邪修,甘願受辱七日,此事後來還成了一樁美談。」

  「哦?真易大師可否說來聽聽?」

  「元施主想聽,那自是不無不可。」

  「三百年前,有一邪修自南境流竄過境,來到我西境殺傷擄掠,拿人煉蠱。」

  「我佛門尊者得知此事,紛紛動身前往鎮壓此獠。」

  「然此邪修凶狂滔天,不僅有一隻蠱王期的金蟬蠱,自身也烙入金烏、燭龍、夔牛三種頂尖巫紋,橫掃我佛門眾多尊者。」

  「好不容易將其圍住後,其又利用燭龍巫紋的時間之力輕鬆逃離。」

  「被逼無奈之下,當時距離此獠最近的紅蓮羅漢出手,將其困入紅蓮中。」

  「此獠被困,自是大罵紅蓮羅漢以大欺小。」

  「而紅蓮羅漢與其論道兩日,後主動步入紅蓮中,接受此獠的對賭,讓那隻蠱王期的金蟬蠶食自身,同時誦經渡化此獠。」

  「那蠱王期的金蟬凶戾無比,一身庚金神光連羅漢金身都可削斬。」

  「紅蓮羅漢進去,不到一日便被蠶食了一條手臂,但他不驚不惱,仍舊平靜的念誦經文。」

  「一連七日,紅蓮羅漢被蠶食得僅剩一顆腦袋時,那邪修終於被感化,拜入紅蓮羅漢座下。」

  陳元聽完臉色古怪的道:

  「這若是凡俗之人聽起來,確實是紅蓮羅漢捨身渡化邪魔,但在我等修士聽來,被蠶食身軀而已,化神都可輕鬆奪舍再生了,這對紅蓮羅漢來說不難吧?」

  真易和尚搖搖頭:

  「元施主有所不知,我佛門修行之道與其他修行之道不同,一身所修不僅是佛心,元神,亦有金身。」

  「金身若被破,實力會大降,甚至折損修為,並非簡單的奪舍即可迅速恢復。」

  「且看之前那嗔怒僧,沒有隨便在城中挑一凡俗之人,而是選擇了老衲,便是因為老衲雖然實力不濟,但至少也是金丹後期,所修持的金身比凡俗之人要強上不少。」

  「這麼說來,這位紅蓮羅漢,確實是佛性深厚之人。」

  「不錯,能自損金身與此邪修對賭,紅蓮羅漢此舉確實令人欽佩。」

  真易和尚贊同的點點頭,隨即才像想起什麼,站起身道:

  「元施主稍後,老衲這便沏過新茶。」

  「不必了,此間事已了,在下告辭了。」

  陳元說罷,身形化作火燒雲消失。

  真易雙手合十的道了聲佛號,低頭道:「方才多謝元施主救命之恩。」

  陳元沒有再回應,因為他已挪移離開城中,同時考慮著是否去那極西之地走一遭。

  自己解決了嗔怒僧,讓那望星崖的羅漢化身得以解脫,他應不會無故放失,讓他白跑一趟吧?

  火山群···

  莫非是與自己的火陽神光有關?

  自己殺了嗔怒僧後,曾自語過要提升火陽神光的威力,此話難道讓那羅漢化身聽到了?

  唔,以後自言自語的毛病得改改了,有什麼話在心裡想便好。

  陳元心中嘀咕,最終還是往極西之地趕去。

  龜壽靈尊提供的那十來種材料中,有三樣是在西境產出。

  如今他已拿到兩樣,還有一樣在西境和南境的交界附近。

  反正早晚都要去南境,不如先走一趟這極西之地,看那羅漢化身說的究竟是什麼。

  一路疾飛,橫跨半個西境之地後,陳元到了一個他曾耳聞過的庵廟前。

  安禪庵。

  汪玉辰渣男被此庵的庵主強留了半個月,要與他結髮長生。

  雖然這渣男最後尋到機會逃了,但這庵廟的名字陳元卻是記下了。

  他此行出來遊歷天下,除了為尋找材料外,也是為睡遍天下女修,提升實力。

  如今出來都快半個月了,他還未尋到人雙修,實是有些拖沓了。

  不過如今這安禪庵,似乎情形不太妙。

  卻見三個元嬰之人懸於庵寺上方,不斷對這庵寺的護寺大陣攻擊。

  這三人中,有兩人是元嬰中期,一人是元嬰後期。

  其中元嬰中期的兩人,一個是留著長發的行腳頭陀,一個是滿臉淫邪笑意的男子。

  而那元嬰後期,則是個身穿白色僧袍,眉心有朵粉蓮的和尚。

  這和尚周身異香瀰漫,舉手投足間便有明妃輕喘之息,令人聽之熱血沸騰。

  安禪庵內,同為元嬰後期的庵主普蓮神尼臉色緋紅,氣息不穩的勉力支撐著護寺大陣:

  「白心,你我同為佛門,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正是因為伱我同為佛門,小僧才會如此熱衷於普蓮你啊。」

  身穿白色僧袍的和尚輕笑,腳踏蓮花上前兩步,一臉柔愛的看著普蓮道:

  「你雖被那劍修奪了處子之身,但小僧不在乎,且那劍修離開這般久,定是不會再回來了,普蓮你又何必再等下去?」

  「他與你不一樣,他雖忘情負心,但不會害貧尼,但白心你卻是想要吞了貧尼的修為。」

  另一邊那滿臉淫邪笑意的男子看著普蓮豐腴的身姿,忍不住出聲調笑:

  「嘿嘿,白心師兄,何必與她這般廢話,快用你那媚心鈴,讓此尼出來乖乖受寵吧。」

  聽到媚心鈴三字,普蓮臉色大變的道:「你竟將此鈴帶來了?」

  白心嘆息一聲,取出一粉色鈴鐺道:

  「普蓮,實是小僧對你喜愛的緊,以防萬一才帶上此物。」

  頓了頓後,他輕輕搖晃鈴鐺道:

  「普蓮,從了小僧吧,小僧會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極樂世界。」

  「鈴鈴···」

  魅人心弦的鈴音傳開,本就氣息不穩,臉色緋紅的普蓮當即眼前一花。

  似是看到了當日那負心忘情的男子,柔情蜜意的與她說著動人的情話。

  「汪郎。」

  她臉色坨紅的開口,繼而便聽到一聲慘叫。

  那魅人心弦的鈴音停下,她倏然轉醒。

  卻見陣外不知何時又多了一人,而之前持著媚心鈴搖晃的白心,此刻已被從中劈成了兩半。

  灼熱如火的劍意瀰漫四周,令陣內的普蓮都覺得酷熱難當,又仿若刀劍臨身。

  另外那元嬰中期的行腳頭陀與滿臉淫邪笑意的男子,此刻滿臉驚駭的尖叫一聲,頭都不回的化作遁光逃離。

  然而陳元抬手再斬,璀璨的五色劍光閃爍,瞬息從那逃竄的兩人身上斬過。

  「嗬嗬···」

  兩聲輕響,這二人身體斷成兩截,丹田內的元嬰和那白心一樣,還未來得及逃竄便被灼熱劍意斬殺。

  還是元嬰好殺,陳元心中暗道,繼而轉頭看向庵內看呆了的普蓮:

  「在下元辰,遊歷天下途徑寶地,卻見那三個歹人慾行不軌之事,故拔劍相助,不知是否多事了?」

  聞言,普蓮眼中忽有兩行清淚留下,卻是越發的想起了那汪玉辰。

  當日那負心忘情之人,也是說自己遊歷天下。

  如今自己受難,來的卻不是他,而是這陌生的劍修。

  心中暗嘆,她掩面拂去淚痕,繼而拱手道:

  「多謝元施主出手相救,貧尼普蓮,卻是不知如何感激道友才好。」

  陳元聞言咧了咧嘴:

  「在下一路而來,方才又動手耗費了點靈力,不知可否入貴庵中調息片刻?」

  「這···」

  普蓮搖搖頭,面帶歉意的道:「施主,庵中皆為佛尼,卻是不好讓施主這男兒身入寺。」

  她剛說完,身後幫忙維持陣法的兩個小佛尼也出聲道:

  「不錯,我等觀施主修為不弱,且附近並無邪修強匪,若要休整調息,便在這庵外調息吧,若真遇意外之事,我等也會出手相助。」

  安禪庵的庵主點點頭,意興闌珊的道:

  「不錯,施主要調息便在這庵外吧,待貧尼稍作調息後,再來與施主賠禮。」

  說罷,她轉身返回庵中,另外兩個佛尼也跟著一併返回。

  陳元見狀無奈的搖搖頭,都怪那汪玉辰,這些佛尼都成驚弓之鳥了。

  也罷,既然出現第一座庵寺,肯定還會有其他的。

  自己稍作調息,便去尋找其它的庵寺。

  想著,陳元便走到背陰之處盤膝坐下調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