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初臨寺廟

  第230章 初臨寺廟

  「走時莫要知會他人,莫要留下痕跡。」

  陳元心中回憶著龜壽所說話語,站在金風的殿外躊躇了片刻。

  最終,他還是沒有去詢問龜壽靈尊,是否已經算出他能降界的事。

  畢竟上去問的話,很有可能龜壽原本問不出,他問了之後反而能算出來了。

  催發卜龜的遮掩天機之效,運轉火雲遁離開山門。

  繼而改為赤金劍光,悄然飛往西面。

  他打算先去西境,過南境,再入東境,最後回到北境。

  至於中境,除非他中途修為突破七尾,那再考慮去萬妖國走一趟。

  一路疾飛六個時辰,途徑天劍山境域,發現此地多為劍修。

  「待搜羅完材料,倒是可以來天劍山的境域遊歷一番,對劍意提升應有幫助。」

  自語一句,他飛出天劍山的境域,來到那連綿不絕的天幕前。

  想起上次離開北境後不久便被方連婉偷襲,陳元此次留了個心眼。

  沒有再飛身穿過天幕,而是用火雲遁直接挪移到西境中。

  不穿過天幕,又有卜龜遮掩天機,此次應不會再被人盯上才是。

  心中暗道的同時,他看著相較北境,地勢相對平緩,但有些貧瘠的西境,不由得露出幾分笑意和期待。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他也終於開始獨自遊歷天下了!

  ······

  潮濕的密林中,五彩斑斕的毒霧瀰漫在空中,與渾厚的靈氣糅合。

  形成一個個詭異形態,時而化作蟾蜍,時而化作蜈蚣,時而化作蠍子,時而化作壁虎,時而化作毒蛇,不一而足。

  忽然,一中年雅士出現在這片詭異形態的毒霧前。

  臉色蒼白的他看著毒霧下意識皺起眉,取出一塊散發冰靈力的手帕捂住口鼻。

  立在空中靜待片刻,看著毒霧化作毒蛇之狀後,他取出一片柳葉打入毒霧。

  翠綠的柳葉飛入毒蛇狀的霧氣中,這霧氣所凝聚的毒蛇當即雙眼一亮,繼而吞吐出蛇信,陰冷的豎眼盯著中年雅士道:

  「尋我何事?」

  「咳咳,許久不見,不請我進去坐坐?」

  「不必了,我那些蛇子蛇孫經不住你亂心之術,有話便在這說吧。」

  「有你在,我哪會施展那亂心之術。」

  中年雅士道了句,而後神情溫和的笑道:

  「說來你我離開蒼心界也已有上千年,可有想法回去看看?」

  「蒼心界?」

  毒霧顯化的毒蛇雙眼微眯,隨即身形蠕動,化作一個身穿綠袍的陰冷男子:

  「伱怎得突然想回去?」

  「算算時日,那姓曹的被你我算計,舉州飛升失敗遁入地府後,如今應當也快恢復了,說不得已煉化六道輪迴,吸乾蒼心界靈氣,在準備飛升事宜了。」

  「這麼快?」

  「不快了,他比我等要早三百年飛升,如今一千三百年過去,換算蒼心界的時日,怕是已有三四千年了。」

  身穿綠袍的陰冷男子略略頷首,思索片刻後問道:

  「若真是如此,回去的話,要再阻他一次?」

  「這是自然,當年你我出手阻他道途,便已是不死不休。若他真的煉化了六道輪迴,舉蒼心界地府飛升而來,屆時他有多強,還用我多說麼?」

  綠袍男子聞言眉頭緊皺,頗為煩躁的道:

  「當年就不該聽你蠱惑,讓他飛升了去。」

  「咳咳,他那是舉州飛升,攜一方世界九分之一的氣運而去,若讓他功成,你我哪還有飛升的可能。」

  見綠袍男子還有些不滿,中年雅士也皺起眉道:

  「你忘了當年,你我皆是白手起家,不像那黃鼠狼,在上界有人接引,不愁飛升之事,又不似白婆婆,占據天下一成運道,閉著眼也可飛升了?」

  「今日你成了氣候,當宗做祖,便忘了當年被那姓曹的壓得何等狼狽了?」

  聞言,綠袍男子也像憶起往事,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哼,你待何時回去?」

  「尋到合適的奪舍之身便動身。」

  「好,待我回去布置一番,稍後便與你去尋奪舍之身。」

  綠袍男子點頭應下,繼而化作毒霧逸散。

  中年男子拿著冰帕咳了咳,眼裡閃過幾分厲色:

  「黃尚良,白婆婆,你們兩個走大運了這麼些年,也該徹底斷去傳承了。」

  ······

  地仙界,西境。

  行在一處大城中,陳元看著紅磚金瓦的寺廟庵院,又看看另一邊破爛簡陋的房屋,不免有些疑惑。

  此事,紅磚金瓦的寺廟大門打開,有身形彪大的僧人開門走出,手中提著一桶桶白米飯。

  「放膳!」

  領頭的僧人吐氣開聲,滾滾音浪頓時迴蕩在城中。

  隨著這一聲純正的佛門獅子吼,破爛簡陋的房屋裡,頓時走出大量凡俗之人。

  這些凡俗之人穿著簡樸,臉色蠟黃,神色平和中卻又有些萎靡。

  他們不緊不慢的來到寺廟前,接過僧人分發的膳食,又各自回到自己屋中進食,全程沒有絲毫爭搶。

  此時領頭的僧人點點頭,環顧四周一圈。

  看到沒有上前來領取膳食的陳元,頓時眉頭微挑。

  但他神識查探下,發現陳元修為比他還高,頓時雙手合十的道: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從何而來,欲要去往何處?」

  「行者不問來路,遊歷天下爾。途經寶地,見此地建築如此分明,故有些好奇。」

  見陳元不願說自身來歷,這僧人也不敢追問,只能點點頭道:

  「施主灑脫令人欽佩,如今正是用膳之時,施主可要嘗嘗我寺的膳食?」

  陳元略作思索,神識探入這座寺廟中。

  確定裡面修為最高的也只是元嬰中期,與他相當後,點點頭道: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

  「施主請隨小僧來。」

  這僧人面上微喜,轉身領著陳元走進寺中。

  卻見寺內不說金磚玉瓦,但也修得富麗堂皇,整潔氣派。

  與對面那些破爛簡陋的房屋相比,當真是富奢與貧苦的鮮明對比。

  那僧人見陳元打量寺廟也不以為意,而是傳音給主持的同時,輕聲開口道:

  「施主是否覺得我寺如此金碧輝煌,那些凡俗之人卻住得如此破爛,有些不妥?」

  「倒也並非覺得不妥,只是有些疑惑。」

  陳元剛說完,一身穿大紅袈裟的和尚便步步生蓮般走到陳元旁邊:

  「阿彌陀佛,老衲剛定,添為本寺主持,不知施主有何疑惑?」

  「在下元辰,此番遊歷天下,倒是未見過凡俗之人與修行者如此近距離,只隔了一條街的生活,且看這些凡俗之人的狀態,似乎是貴寺一直在供養這些人?」

  聽到陳元的問題,這剛定和尚笑著點頭道:

  「不錯,我等雖與凡俗之人只隔一條街,但也可以說是隔了一世因果。」

  「此為何意?」

  「施主覺得,踏入修行之途是否是好事?」

  陳元沉吟片刻:「稱不上好事,但也算不上壞事。」

  「看來施主對修行一事的看法頗為奇特,本寺認為,踏入修行一途,便是前世修來的因果福報。」

  「為何這般說?」

  「施主且看,入了修行一途,便無懼病痛,無畏酷暑嚴寒,到了你我境界,更是長存數百年,得數代人觀仰參拜,這不是好事麼?」

  「話不可說絕,入修行一途,便有劫數加身,你我長存數百年,不也是渡過天劫方有此長壽?」陳元眉頭微皺的反駁。

  「天劫乃是必走之路,但修我佛功法,就算是天劫,也會網開一面,格外輕鬆?」

  「哦?此說法何來?」

  聽到陳元如此問,剛定和尚面露微笑的道:

  「施主有所不知,我佛修不殺生,不惹是非,故因果難落,劫數更是少之又少,修行之路平坦,所渡天劫也都是最為簡單的天劫。」

  「一如老衲成就元嬰時,渡的便是一九天劫,相比那些好殺爭強,因果纏身之人的二九天劫,這難道不是容易許多麼?」

  那是你太弱,沒什麼潛力好吧。

  陳元臉色古怪的看著這剛定和尚,搖搖頭道:

  「大師見解獨特,在下也算是長見識了,不過在下還是不理解,為何貴寺要這般養著對面那些凡俗之人?」

  「因為他們不能入修行之途,便沒有勞作的權利,而我佛慈悲,又不看不得他們餓死,所以便養著他們。」

  陳元挑了挑眉:

  「不對吧,貴寺養著那些凡俗之人,只是為了他們身上的香火供奉吧?」

  「施主慧眼如炬,確實亦有此原因,本寺養著他們,他們提供香火供奉,也算是合則兩利之事。」

  「可貴寺這般行為,豈不是將那些凡俗之人養得懶惰無能?」

  「那又有何關係?只要他們提供香火供奉,懶惰無能也是他們自身的因果命數。」

  「可大師方才說他們不能入修行之途,所以才沒有勞作的權利,那這能不能進修行之途,又是誰定下的?」

  「他們自己定的。」剛定和尚笑眯眯的應道。

  陳元眉頭微皺,疑惑中亦有些怒意的道:「大師莫不是在拿在下取樂?」

  「施主莫急,齋飯已上,不如我等邊吃邊說?」

  陳元撇了眼那清香四溢,明顯都是用靈米靈植所做的齋飯,搖搖頭道:

  「在下心中有事,卻是吃不下東西。」

  剛定和尚聞言也不勉強,端起一碗飯後,腳下升起蓮花道:

  「既如此,元施主隨老衲來,老衲與你細說。」

  陳元點點頭,腳下有劍光涌動,托著他跟在剛定和尚身旁,緩緩飛到那片破爛簡陋的房屋上方。

  「以方施主的修為,應可知下方之人在做何事吧?」

  陳元點點頭,不用神識查探,僅憑敏銳的五感,他都能聽到下方房屋裡的人做某些運動。

  「飽暖思淫慾,且還是無需自身勞作的飽暖,這些人一身精力無處發泄,會這般不也是人之常情?」

  「確實是人之常情,但本寺對這裡的每個人都說過,若可堅持百日不亂性,百日不欺凌,百日不胡亂排泄,管理好自身心性,便可入我寺修行。」

  聽聞此話,陳元頓時恍然:

  「貴寺以此來考驗這些人的心性在下理解了,但大師方才說我佛慈悲,那為何眼睜睜看著有些人欺凌他人而不管不顧?」

  剛定和尚笑眯眯的道: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施主怎知這些人被欺凌之前,未曾欺凌過其他人?」

  「大師的意思是,這些被欺凌的人,都曾欺凌過其他人?」

  「施主若不信,可逐一問問看。」

  陳元也不廢話,幻心訣運轉,隨手揮出個大型幻術落到下方。

  下一刻,破爛簡陋房屋中的凡俗之人變得渾渾噩噩。

  不管是正在做運動,還是在欺凌他人,疑惑是被欺凌的人,都神情呆滯的開口言說自己曾做過的錯事。

  陳元神識籠罩這片區域,確定沒有遺漏後,收起幻術點點頭道:

  「大師此考驗之法倒是有些意思,但在下還是不太認同。」

  「哦?這是為何?」

  「人性七情六慾最難考驗,大師這般放縱,看似慈悲一視同仁,實則失了真正的慈悲。」

  「那何為真正的慈悲?」

  「大師方才也聽到這些人自述,不少人是在被欺凌後,心有不忿之下,才反過來欺凌他人,若一開始無人欺凌,這其中很多人都不會欺凌他人。」

  「所以大師應該做的,是掐掉最初的惡,而不是任由惡的滋生。」

  「施主所言,老衲卻是不認同,遭人欺凌,便一定要欺凌回去麼?」

  「忍苦百日後,便可踏入修行之道,屆時再回頭看欺凌過自己的人,生老病死,畏寒怕熱,那才是真正的贏家。」

  「大師既然說到此事,那在下想問問,有遭欺凌後,一直未曾欺凌過他人,最終踏入修行的人嗎?」

  「有。」

  「那這些人,踏入修行之後,可曾回來報復過以前欺凌他們的人?」

  「···」

  剛定沉默不語,陳元則搖頭笑道:

  「惡果早已種下,豈是一昧壓制即可?」

  「承認吧,貴寺此舉,不過是想將這些凡俗之人當成牲畜般養著,吸收他們的香火供奉罷了,何必扯這麼多偽善之言?」

  陳元赤裸裸的揭穿此事,剛定有些惱羞成怒的道:

  「施主牙尖嘴利,滿口歪理,既不認可本寺之理,便請走吧。」

  說起來大傢伙可能不信,上上層的檢查考核走了,又來了個上層的績效考核督查,真是老母豬帶胸罩,一套又一套。今天本來還想沖個萬字更新的標誌,寫到一半喊加班,我這強迫症又犯了,不寫到4000字不想發,所以就這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