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基期......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前輩饒命!」
一看對方如此欺軟怕硬,琉璃宗眾弟子哄堂大笑,他們小師叔可是築基期,區區練氣七層也敢囂張!
畢竟不是真想要對方的命,震懾之後她就撤去了威壓,對方幾人連滾帶爬的放下狠話,「我們家主可是築基中期的修為,惹了我們王家,你們幾個都不夠賠命的!」
小女孩抬頭看瑾染時,正好後者也低下頭,二人目光一對,電光火石間,耳邊仿佛聽到了什麼,很模糊,再近些......清晰了......
「瑾染——!」
這一聲,帶著鋪天蓋地的瘋狂,如同鬼魅般瞬間占據了瑾染的腦海,久久迴蕩,她好像一條擱淺的魚,被遺忘在世間某處,一旦被那人發現,好似救贖又好似折磨。
那是誰......
對方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瑾染,也不說話,就這麼一直看著。
旁邊幾人看自家小師叔怔愣在原地,始終面無表情,都你推我搡的,誰來打破這個僵局!?
隨後眾人齊刷刷看向秦風,秦風一開始還看看天看看地裝作沒看見,但時間一長還是忍不住小聲道:「怎麼都看著我?想讓我當出頭鳥!沒門!」
「先出城。」瑾染移開視線淡淡開口,聽那男子的語氣,這王家平日裡八成是橫行霸道慣了,如今被人當街踩著臉皮,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為了小輩們的安全,還是先回宗門。
「是。」眾人對自家小師叔的話自然是言聽計從。
雖然瑾染沒開口,小女孩還是壯著膽子揪住她的衣角,發現沒有被甩開,心底浮起一抹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們一行人剛出城不久,便有一中年男子御劍攔在身前,隨後方才離開的壯漢此時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帶人將瑾染他們團團圍住,神識一掃,御劍飛在半空中的是築基中期,應當就是那壯漢口中所說的王家家主了。
「小輩,本座的爐鼎是你想帶走就能......琉璃宗?你們是琉璃宗的弟子!」王一行正準備威脅一番,這才發現這群人身穿的是琉璃宗的弟子服,嚇得他差點從飛劍上摔下來。
秦風一看這陣仗,直接叉腰跳了出來,「沒錯,我們就是琉璃宗弟子。」
要說琉璃宗,那是三天三夜都講不完,身為靈熙大陸第一宗門,坐擁極其遼闊的山門地界,門內更是有化神期老祖坐鎮......咳咳,只不過四年前就沒有化神期了,因為前宗主他老人家飛升了,但沒關係,還有元嬰後期的宗主坐鎮,放眼整個靈熙大陸,元嬰期老怪屈指可數啊!
「咳,諸位小友,此事怕是有些許誤會,家奴衝撞了各位,在下定會嚴加管教,告辭!」他一個築基中期可惹不起元嬰期老怪,大陸上誰人不知琉璃宗最是護短,王一行狠狠磨了磨後槽牙,都怪這個家奴,他親自拎著刀疤壯漢御劍飛走了,餘下的家奴便也作鳥獸散了。
......
用了幾日時間趕路,瑾染一行人終於回到了宗門,原本他們只是打算在宗門附近清剿妖族餘孽的,只是一路越殺越遠,竟是跨了數座城池。
幾人到獎賞廳倒豆子般從儲物袋取出早已堆積如山的妖丹兌換了宗門點數後,便被瑾染遣散了,她拉著小女孩一路迎著路邊弟子的目光向正殿走去。
一路上弟子的議論聲就沒停過。
「這小姑娘是誰啊?」
「誰知道呢,聽說是小師叔帶回來的。」
「啊?難道我們的小師叔馬上要變成五師叔了嗎?」
「什麼!?新的小師叔!」
「......」
「......私生女......」
「你說那小姑娘是誰的私生女!?」
瑾染走了一路,議論聲便跟了一路,到後來以訛傳訛越發離譜起來,弟子們都開始討論這小孩是誰的私生女了。
最後她實在忍無可忍,深吸一口氣,頭也沒回開口道:「3,2......」還沒數到1,身後的人群瞬間消失一空,跑的比兔子還快,這五年來,他們可是深刻體會到瑾染的可怕程度,至於如何可怕,大概就是瑾染修煉之時會捎上幾個幸運兒一起,名義上是指導修煉共同進步,但當幸運兒回來時,他們那生無可戀的表情,不行不敢想了......
「你叫什麼名字?」瑾染正想著待會怎麼跟師尊說她帶回來了一個小女孩,才發現自己還沒問過對方姓名。
「葉緋顏。」小女孩一路上不哭也不鬧,此時原本雜亂的頭髮和髒兮兮的小臉,在回來的路上經過瑾染的打理,露出了她原本的容貌,不難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拜見師尊。」瑾染恭敬在正殿門外行禮,身旁的葉緋顏見狀也依葫蘆畫瓢照做施了一禮。
「小染回來了?快快進來。」一道極為年輕的聲音傳來,不難聽出聲音的主人因為瑾染的歸來而感到極為高興。
瑾染剛推門走進去,顧星辰便迎了過來,剛想給愛徒一個愛的抱抱,才猛的發現旁邊還有個小人兒,頓時驚掉下巴:「你你你......哪來的小娃娃,你出去這段時間幹什麼去了!方才就聽到弟子們在討論什麼私生女,難道是......」
「撿的。」瑾染言簡意賅,打斷了顧星辰的發言,以免其越說越離譜。
進門後,葉緋顏便一直在偷偷打量眼前這位看起來三四十歲的美貌婦人,沒想到大陸上人人尊敬的琉璃宗宗主、人人懼怕的元嬰期老怪竟如此年輕。
顧星辰摸了摸下巴,叉腰笑道:「還挺會撿啊,跟你當年一模一樣,咱倆不愧是師徒。」
瑾染早已習慣她這不著調的性格,搖了搖頭,「師尊,可否讓她留在宗門?」
「你帶回來的,你做主,為師沒意見,但鑑於有失偏頗,為師建議你讓她從外門弟子做起。」顧星辰手腕一翻,拎著酒壺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