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倭寇

  聞言,蕭墨神色一怔。

  烏思遠此時上門,定然是有要事。

  對方雖然只是國子監祭酒,但在朝中影響力卻不容小覷。

  皇帝早有意讓他出任宰相,只因他無意朝事才多次推脫。

  蕭墨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起身走出房間。

  「見過,烏先生。」

  來到客廳之後,蕭墨行了一個弟子禮。

  「世子不用這般客氣。」

  烏思遠四十多歲,留著短須,氣質儒雅,見到蕭墨行禮他淡淡一笑。

  「這是學生的本分。」蕭墨恭敬說道。

  對方是他啟蒙老師,又是他父親生前好友,禮數方面自然要周全。

  烏思遠目光在他身上掃過,開門見山問道:「聽說你到殿前司任職了?」

  「是!」

  蕭墨心思微動,問道:「先生是為此事而來?」

  烏思遠並未回答,而是淡淡一笑:「你我好久沒有下棋了,正好今日手談一局。」

  蕭墨點頭,立即讓碧瑤把棋盤取來。

  烏思遠執白,蕭墨執黑。

  黑子先手,他將棋子穩穩放在棋盤中央天元位置。

  「你這一步中規中矩,看似符合禮儀讓人挑不出毛病。」

  「卻也極容易暴露自己意圖,讓對手做出針對反應。」

  烏思遠說著,將手中白子放在防守位置。

  「先生所言極是,但學生認為只要入局,這第一步始終都要走。」

  「既然遲早會被人發現,與其窩在角落畏縮,倒不如光明正大,努力爭取。」

  烏思遠見他明白自己意思,笑了笑,道:「那你可想好了,這盤棋該如何下?」

  蕭墨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手中黑子落在棋盤之上。

  兩人你來我往又下了幾步,其間他手中黑子有攻有防,倒是顯得進退有據。

  「不錯,鋒芒太露容易迷亂心智,讓對手抓住機會一擊斃命。」

  「你這般適當展露鋒芒,又懂得隱忍退讓,倒是讓我放心了。」烏思遠看著棋盤微笑點頭。

  「弟子雖然下棋方面稍有心得,但有些盤外招卻不在控制之內。」蕭墨笑了笑。

  「盤外招自有盤外人應對,你只需專心下棋便好。」烏思遠眸中凌厲光芒一閃而逝。

  接下來,兩人便不再談這個話題。

  烏思遠並沒有打聽,蕭墨具體要如何做,知道他不會魯莽行事就好。

  而蕭墨也從這次談話中,明白烏思遠有意給他提供援手。

  半晌之後。

  烏思遠起身告辭,蕭墨親自將他送往府門,留下碧瑤獨自收拾棋盤。

  「下個五子棋,半天分不出輸贏?還淨說些人家聽不懂的話。」

  碧瑤看著棋盤撇了撇嘴,隨手拿起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上,五顆棋子便輕鬆連了起來。

  ……

  皇宮,御書房。

  「老臣,參見陛下!」宰相徐昆,拜倒在地。

  「愛卿這麼晚來有何事?」皇帝楚霄霆擺手讓他起來。

  徐昆起身,微微低頭,說道:「啟稟陛下,臣此次前來是想說渤海郡倭寇之事。」

  「如今,倭寇趁我大乾周圍不穩,大肆侵擾渤海郡。」

  「當地百姓苦不堪言,若是繼續下去恐怕會成為大患。」

  皇帝聞言皺了皺眉,問:「愛卿,以為此事該如何解決?」

  「啟稟陛下,倭國之人甚卑賤,不知世上有恩誼。」

  「知小禮而無大義,拘小節而無大德,重末節而輕廉恥,畏威而不懷德,強必盜寇,弱必卑伏」

  「所以,臣以為必須要施與威武,方能令其徹底臣服。」

  「朕亦有此意,但清繳倭寇不同於尋常作戰。」

  「他們異常狡猾,輕易不會與大軍正面作戰,還需有得力將領才行。」皇帝說道。

  「陛下,臣聽聞鎮遠王世子蕭墨,已經得到陛下應允前往殿前司任職。」

  「不如讓他領兵,興許可以攜鎮遠王之威,一舉蕩平倭寇之亂。」

  皇帝聞言不由冷笑,他剛才就有所懷疑,倭寇之事完全可以到朝堂上說,這老東西為何還要單獨過來,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蕭墨年紀尚輕,更是沒有絲毫領兵經驗,愛卿此議不妥!」

  「陛下,臣以為越是年輕人越要歷練,也好使他儘快恢復鎮遠王榮光,為我大乾效力。」徐昆繼續說道。

  「此事不必再提。」皇帝面露不悅,道:「鎮遠王只有他這一條血脈,朕自當盡力保全。」

  「如今朕只想讓他平安活著,哪怕是出現意外也不允許!」

  「倭寇之事等明日朝堂上再說,沒事的話你就回去吧。」

  「是,微臣告退。」

  徐昆走後,皇帝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趙大伴,你覺得他過來幹嘛?」

  「他似乎是想讓蕭世子領兵,儘快建功立業,好繼承鎮遠王爵位。」趙大伴眼睛轉了轉:「不過,他不是和鎮遠王有過節嗎?」

  「如此不計恩怨,徐相真心是為我們大乾考慮啊。」

  「你還是這般蠢笨,話里意思都聽不明白。」皇帝沒好氣罵了一句。

  「這老東西是來試探朕,看朕對蕭墨態度如何。」

  「你信不信,只要朕答應讓蕭墨領兵,他就敢暗中下手把他除掉。」

  「不會吧?」趙大伴疑惑。

  「他說讓蕭墨重振鎮遠王榮光,其實是提醒朕,當年鎮遠王功高蓋主。」

  「朕說不允許蕭墨出現意外,就是警告他不准亂來。」

  「啊?」

  趙大伴驚訝,道:「蕭世子如今才剛出來任職,應該對徐象沒有任何威脅吧?」

  「他有必要去對付一個,外界公認的舔狗窩囊廢嗎?」

  「你還真是個蠢貨。」皇帝冷哼一聲。

  「你以為徐昆這種老狐狸,會輕易相信外界傳言?」

  「憑他和蕭家的仇怨,絕對不會允許蕭墨有絲毫崛起的苗頭。」

  「難道你覺得他會蠢到,等著仇人成長起來?」

  「陛下,您就不擔心蕭墨成長起來,如當年鎮遠王那般?」趙大伴似是好奇,問道。

  皇帝笑了笑,傲然說道:「即便他父親鎮遠王在世時,朕也能隨心駕馭,難道要去擔心他一個毛頭小子。」

  「朕倒是希望蕭墨有些本事,看他能成長到何種地步。」

  「陛下英明,洞察全局!」趙大伴嘿嘿一笑:「老奴還是專心伺候陛下,動腦子的事情不適合我。」

  皇帝沒再理他,而是拿起桌上奏摺,腦中不禁想到往事。

  其實,他要保蕭墨還有其它原因,只不過那事太過隱秘,從來未向任何人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