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巧巧從船艙里出來,端著一盤牛肉乾放在了蕭景炎的面前。
「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奴家陪你喝!」
她拿著碗,給自己把酒滿上。
「好啊!一起喝!」
蕭景炎笑著示意。
潘巧巧沒有防備,端起酒碗一口悶下。
嘔!
她的臉蛋通紅,差點沒有吐出來。
為了自己的儀態,她的小手捂住嘴巴,強忍著喉嚨里的衝勁把酒咽了下去。
一般人,可沒有她這樣的狠勁。
蕭景炎佩服道,「不錯,你有資格陪本皇子喝酒了。」
「你故意的吧?」
潘巧巧吐著小舌頭,急忙往嘴裡塞了一口蜜餞吃了。
蕭景炎笑著道,「是你要喝的,我又沒有逼你。」
「這酒怎麼會這麼辣?」
潘巧巧還是第一次喝這種高度酒,以前都沒有喝過。
「對不起,這是我朝機密,不方便跟你透露!」
蕭景炎賣了個關子。
潘巧巧氣得鼓起了嘴巴道,「討厭,人家都是你的人了,還說這種話?」
她抱起胳膊,生氣地轉過了身子。
蕭景炎笑著道,「逗你呢!怎麼還認真了?」
他拉住潘巧巧的細長的胳膊,在他的懷裡坐下,掐了掐她的臉蛋道,「這是我剛研發的高度酒,所以口感比普通酒水要烈一些。你要喝不慣,可以喝黃酒。」
「高度酒?」
潘巧巧驚訝地看著他道,「寫詩、作曲、煉鋼、釀酒,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有啊!」
蕭景炎在她臀上抓了一把道,「生孩子,我就不會。」
「討厭,登徒子!」
潘巧巧的臉蛋一紅,和他分開,坐在了他的對面。
這個男人,好像毒藥一樣吸引著她。
明知道有毒,但仍是讓人忍不住探究下去。
她的大眼看著蕭景炎,跟他坦白道,「我剛收到飛鴿傳書,北獠蕭太后有令,讓我找機會殺了你。」
「蕭太后也想殺我?」
蕭景炎皺了下眉道,「為什麼啊?我好像沒有得罪她吧?」
潘巧巧道,「你前兩天為戶部籌集了上千萬兩銀子,讓大梁一下有了進攻獠國的軍費,這比前線的梁國將領更讓人畏懼。」
蕭景炎嘆氣道,「怪我命苦,四哥他們想除掉我,漕幫的人想除掉我,連北獠的蕭太后也想除掉我,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了?」
潘巧巧忍俊不禁道,「你怪誰啊?誰讓你出這麼大的風頭?你在京城老老實實地做個文豪不行嗎?汴京八艷,隨你拆遷。權貴小姐,為你傾心。你躺著就能享福,非要摻和政事。你動了人家的利益,人家能不跟你拼命嗎?」
蕭景炎看著月色下的江水,惆悵念道,
「力微任重久神疲,
再竭衰庸定不支。
苟利國家生死以,
豈因禍福避趨之!」
潘巧巧捂住了臉,腳丫子直跺道,「討厭,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作詩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招人迷戀啊!」
蕭景炎輕笑道,「能得潘娘子傾心,蕭某即便赴死,那也是無憾矣!」
潘巧巧看了看左右,收起了臉上的嬉鬧道,「說實話,奴家懷疑上面還派了其他的奸細跟在你身邊。只等混亂的時候,對你下殺手。所以,奴家建議你掉頭返回,不要去澤州了。憑你的手段,在京城一樣能幹出一番大事,何必非要去澤州尋死呢?」
「回不去了。」
蕭景炎的目光深邃道,「從我出獄的那刻起,一切都回不去了。皇上之所以縱容我在京城折騰,正是因為我有利用的價值。現在我只要敢掉頭,回去馬上會人頭落地。」
他頓了一下道,「你要是害怕,可以帶著蕊兒離開,無需跟在我身邊冒險。」
「我不走!」
王蕊兒的聲音,從蕭景炎的身後冒出。
她站在蕭景炎的面前,鼓著嘴巴道,「蕊兒的命是爺給的,爺要是出事,蕊兒絕不獨活。」
潘巧巧拉住了王蕊兒的手,決然說道,「蕊兒妹妹都不怕死,我怎麼會怕?刀山火海,我陪著爺一起闖。」
「沒錯,我們都陪著爺!」
王蕊兒認真地點了點小腦袋。
蕭景炎皺了下眉,暗道她們兩個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融洽了?
看起來,三妻四妾,和睦共處,也沒有那麼難嗎?
飲馬湖上,風聲四起。
各方勢力,皆是在這裡匯聚。
湖中心的一座小島上,一艘艘漁船在碼頭上靠岸。
一個俊朗的年輕人帶著人上了岸,徑直去了島上的一處營寨裡面。
營寨門口,有十幾個衛兵手持火把站崗。
裡面的大殿裡正在議事,一人端坐在大殿中間的虎皮座椅上。
兩面有十幾個兄弟分開兩面端坐在椅子上,皆是滿臉橫肉的壯漢。
俊朗年輕人進到大堂里,先衝著堂上的漢子抱拳施禮道,「大哥,什麼事情啊?這麼著急叫我回來?」
「二郎回來了。」
漢子大笑著示意道,「你且坐下,我正要和兄弟們說上一聲。」
俊朗年輕人在前面的椅子上坐下,聽壯漢說道,「我剛剛收到巍山湖總瓢把子張昌邦發來的拜帖,要請我們一起去巍山湖聚義。現在澤州九山十八寨的弟兄已經全部行動了起來,拿下澤州都是早晚的事情。大梁不仁,視百姓如豬狗。百萬流民無家可歸,無飯可吃。人心思變,正是我們成就大業的好時機。」
「張把頭請我們入伙?」
眾兄弟聞言,皆是一臉的興奮。
張昌邦可不是凡人,而是澤州江湖上的頭號大哥。
他早年靠著販賣私鹽起家,家資豐厚。
手下豢養的門客上千,連澤州的州牧都對他禮讓三分。
後來因為他的勢力越來越大,終於引起了官府的重視。
在一場衝突之後,他帶人上了巍山,占山為王,光明正大地反叛朝廷。
因為其仗義疏財,在江湖上有忠義王的美名。
在道上混的人,哪個提起他不心生敬意,更何況他主動相邀?
漢子說道,「我們張氏三雄,與張把頭說來也是本家,祖上都沾著親戚。此番去投效,絕對會受到重用,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俊朗年輕人看著大哥,沒有其他人高興的模樣。
他正是張清,堂上坐的漢子是他的大哥張橫。
他問了一句,「三弟在哪?他是怎麼說的?」
張橫說道,「老三在家裡照顧母親,他最近沉迷煉丹修道,你不用管他,說說你的意思。」
張清不知道怎麼開口。
要是沒有遇到蕭景炎,他果斷會同意大哥。
但是見過蕭景炎的手段後,不由得對此次的聚義反叛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