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炎拿起鋼板瞧了瞧,因為技術的原因,吹氧和除渣不徹底,鋼板上面全是氣孔。
不過,比起這個時代的鐵器,已經是非常的進步。
蕭景炎跟眾位工匠邀約道,「各位這段時間辛苦了,明天本皇子便按照承諾,讓帳房給大家每人獎賞十兩銀子當獎金。」
「多謝皇子殿下!」
眾工匠興奮地全部振臂高呼。
十兩銀子,相當於他們之前一年的收入了。
蕭景炎抱拳誠懇道,「也請諸位考慮一下,有人若是願意跟著本皇子去澤州做工。每個月工錢十兩,管吃管住,年底還有獎金。如果想去的,明天完工便可以找福伯報名。」
「每個月十兩工錢?」
「真的假的?」
「工錢這麼高啊?」
一群工匠面面相覷,皆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們平時賺的工錢都是些按照銅錢算的,每個月最多六七百文,剛夠養活家人。
這是普通百姓的正常收入,農民比工匠賺的還要少。
蕭景炎說的工錢,足足翻了二十倍。
眾人皆是心動了下,不過想起要拋家舍業,大老遠的去往澤州。
聽聞,澤州還鬧水災。
大家的心裡又有些猶豫不定。
讓蕭景炎意外的是,鐵匠行的總把頭楊興旺第一個表態道,「皇子殿下,俺跟著您去澤州。」
蕭景炎挑了下眉道,「老楊,你想好了。你可是鐵匠行的總把頭,在這裡多少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到了澤州,咱們可得從頭開始。」
「啥有頭有臉,都是兄弟們客氣讓著咱老楊。」
楊興旺痛快道,「咱跟著九皇子幹得爽快,比起這個總把頭的虛名,咱更願意跟在皇子的身邊,為皇子做事。」
「俺也是!」
「俺跟著楊師傅!」
「俺報名!」
在楊興旺的帶領下,場上的工匠紛紛表態。
即便是更高技術含量的鐘匠,在工部掛了名字的,也忍不住動心。
他們的工錢稍微高一些,要是給人做鍾。
每個月有一兩銀子。
但是這一兩銀子也是杯水車薪,剛好養活一家人。
要是十兩銀子的話,完全能讓家人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而且如楊興旺所言,通過這幾天的相處。
他們覺得蕭景炎比其他的權貴都要靠譜。
銀子都是每天現結,吃的都是白面饅頭,三餐還有一餐有肉。
這樣的東家,打著燈籠都難找。
楊興旺激動問道,「九皇子,您要多少人?俺還能再帶些徒弟去嗎?」
蕭景炎笑言道,「當然,人越多越好。現在澤州正是需要發展建設的時候,正需要大家出力。等穩定下來,大家將不會再是一個個小作坊生產。我們要成立一個大作坊,所有人都在裡面工作。每天按時吃飯,按時休息,每個月按時發工錢,絕不拖欠大家一文錢。」
「天啊!聽著跟做夢一樣!」
工匠們一個個都激動地咧開了嘴巴。
有人擔心道,「那要是沒活的時候,還發工錢嗎?」
「對啊!」
大家都是紛紛看向蕭景炎。
以前他們是計件,做多少活賺客戶多少錢。
現在蕭景炎是按月發,那難保會有沒有活乾的日子。
蕭景炎大笑道,「問的好,我以皇室的名義向大家保證,沒有活干也照樣發同樣的工錢。而且,我向大家保證。咱們的活只會越來越多,不會越來越少。你們想偷懶,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工匠們都是嘿嘿一笑,不怕活多,就怕沒活。
到時候,東家沒有錢賺,肯定不會給大家好好發工錢。
「所以,大家明天完工後。回去後好好宣傳一下,誰要是想去,後天都來景園裡集合。凡是報名者,先提前預支十兩工錢。」
蕭景炎又告訴了大家一個好消息。
「提前預支工錢?」
「皇子殿下太敞亮了!」
「我去,我報名,我讓我兄弟也報名!」
「俺把俺爹也叫上,俺爹可是篾匠好手!」
眾工匠聞言,皆是激動大叫。
在別人眼裡,這些工匠只是混在底層的一群窮鬼。
但是在蕭景炎眼裡,他們可是寶貝。
士農工商。
工匠的地位雖然比商人高一些,但是同樣是遭人看不起。
排在第一位的是讀書人。
偏偏讀書人讀的是死書,只知道之乎者也。
要推動社會進步,還得靠工、農、商開始。
蕭景炎要在澤州開啟一場變革,要抬高工、農、商的地位和待遇,發起一場技術革命。
這場變革,從工廠化,標準化作業開始。
由澤州當試點,然後推向大梁。
通過這場技術革命改變生產關係,繼而引發思想上的變革。
四皇子府上。
五皇子和六皇子坐在書房裡,盯著一份地圖仔細地研究了半天。
四皇子問道,「你們看得明白嗎?」
六皇子道,「我是文化人,動刀動槍的事情可看不懂。」
五皇子頭疼道,「四哥,你就別消遣我們了。這地圖畫得跟蜘蛛網似的,誰能看得懂啊?」
四皇子教訓道,「平時讓你們習文學武,你們只知道風花雪月!現在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你們說說,你們兩個能幹什麼?」
老五和老六紅了臉,梗著脖子道,「我們有錢啊!」
「對啊!四哥要花多少錢,我們給就是了,何必擠兌我們呢!」
四皇子白了他們一眼,「你們也就這點出息了!」
他拿過地圖,給兩人解釋道,「這是我們在運河埋伏老九的地方,乃是老九去澤州的必經之路。此地名為飲馬湖,四面荒無人煙,正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咱們讓人埋伏在此地,只等老九過來。」
「四哥既然已經安排好了,還叫我們過來幹嘛?」
五皇子一頭霧水,對四皇子說的計劃一點不感興趣,只要能殺了老九就行。
至於怎麼殺的,在哪裡殺的,他絲毫不感興趣。
四皇子恨鐵不成鋼道,「你個蠢貨,我叫你們過來自然有事。」
他吩咐道,「你母家在澤州經營鹽場,手下的漕幫有的是走私的悍匪。你馬上給母家發消息,讓他們派人在此地埋伏。」
五皇子愁眉道,「我之前確實是聯繫了一些江湖草莽,但是這些人都是些烏合之眾,不能保證成事啊!」
四皇子沒好氣道,「這些人只是個障眼法,真正動手的人我已經安排好,不用你操心。」
「這我就放心了。」
五皇子鬆了口氣,怕行動失敗,讓四皇子責罵。
四皇子跟六皇子吩咐道,「老六,你娘舅是澤州河道衙門的道台,手裡有一支漕運水師兵馬。你給他傳信,讓他在此地配合行動。等我的人得手後,讓他的水師把這些水匪全部剿滅。到時候,父皇即便派人去查,那也死無對證了。」
「妙,妙啊!」
六皇子嘖嘖誇讚道,「一招渾水摸魚,再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四哥的這一招,用得真是太妙了。」
五皇子也是激動道,「如此以來,老九就是再折騰,也逃不出咱們的手心了。」
四皇子叮囑道,「此事一定要快,務必不要走漏任何的風聲。但凡有半點閃失,將來父皇都是要拿我們問罪的。」
「自然,自然!」
「四哥放心吧!」
五皇子和六皇子都是收起了笑容,離開後趕忙讓人傳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