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炎作為這場晚會的總策劃人,享受了與四皇子一樣的殊榮。
兩人一左一右,站在梁帝的身邊侍奉。
晚會的開場致幕詞,由四皇子進行。
他登上了舞台,拿出事先準備的發言稿,對著台下志氣昂揚地高吟道,「陽春三月,澤州水患。沃野千里,頓成澤國。田園蒙難,災民百萬。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哀我大梁百姓之艱難兮,帝聞之悲痛涕淚。念我大梁河山之破碎兮,吾見之心急如焚……」
聲音在午門外面迴蕩,眾人聞之無不是肅穆以待,沒想到皇上和四皇子如此掛念災區的百姓。
真乃好皇帝,好皇子。
午門之上,梁帝側身與蕭景炎問道,「這份稿子是你寫的吧?」
蕭景炎小心道,「兒臣只是打了個草稿,讓皇兄潤色了一番。」
梁帝誇讚道,「無需謙虛,你的文采有目可睹,放眼大梁也是首屈一指。不枉朕這些年對你教導一番,以後若有佳作,儘管讓父皇來為你潤色。」
「兒臣領命。」
蕭景炎尷笑了下,暗道兒臣這個文豪都是剽竊來的,父皇還要再剽竊一次嗎?
說起來,他的皇帝狗爹確實沒有文采。
想要一兩首詩流傳萬代,也是情有可原。
四皇子的致辭結束後,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蕭景炎在現場安排了氣氛組,帶頭振臂高呼道,「皇上萬歲!」
「皇上萬歲!」
「皇上萬歲!」
在場的官員,富商,百姓,無不是跟著振臂高呼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在場高呼了一句,「四皇子千歲。」
老百姓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跟著高喊,「四皇子千歲。」
「四皇子千歲!」
「四皇子千歲!」
五皇子和六皇子兩個二貨,帶著眾官員也是興奮的大呼了起來。
四皇子臉色大變,趕緊抬手阻止了大家,讓後面的節目上場。
梁帝的面色一沉,與一旁的衛貴妃卻是誇讚道,「老四是個會辦事的人,朕甚是欣慰。」
「都是皇上教導的好!」
衛貴妃的臉上都樂開了花,沒注意他臉色的變化。
站在她後面的衛燕婉小聲嘟囔道,「這明明是九皇子的功勞,跟我表哥有什麼關係?」
她得姑母寵愛,從小跟在她的身邊長大,如親閨女一樣。
出於禮貌,她還是拍了下馬屁道,「表哥與皇上一樣,有仁君之風。」
梁帝聞言輕笑,「燕婉說得好!為君者,當以仁治國,以孝治家,以義治身。老四的確深得朕的親傳。」
「多謝皇上誇獎。」
衛燕婉嘻嘻一笑,得意地瞧了眼蕭景炎,從小便深得討人歡喜的精髓。
衛貴妃道,「這丫頭,越大越沒個規矩,在皇上面前也是沒大沒小。皇上還是趁早給她找個婆家,免得她到處惹是生非。」
「姑母,燕婉不嫁人,燕婉要一輩子侍奉在您身邊!」
衛燕婉在後面扭捏地噘了噘嘴。
梁帝看著衛燕婉問道,「燕婉今年有十八了吧?」
「皇上記得沒錯。」
衛燕婉點頭。
梁帝道,「確實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不知道你可有心儀之人,朕和你姑母可以給你參謀一下。」
衛燕婉抓著小手,脫口而出,「九皇子可以嗎?」
蕭景炎嗆了一下,捂著嘴乾咳了兩聲。
衛貴妃馬上拉下了臉道,「燕婉,不可胡言。」
梁帝卻是輕笑道,「燕婉這是看上老九的文采了?」
衛燕婉點頭道,「回皇上的話,燕婉確有此意。九皇子文采斐然,詩詞更是一絕。京城的女子讀其詩詞,無不是為他傾心,燕婉也不能免俗。若是能嫁給九皇子,燕婉便天天讓他為燕婉寫詩。」
梁帝大笑道,「詩詞可不能當飯吃,不過既然你喜歡,那朕便考慮一下。」
他沒有說能,也沒有說不能。
目的很明白,那就是告訴蕭景炎。
若是蕭景炎好好為他辦事,這樁婚事也不能說是不可以。
衛燕婉歡喜道,「有皇上為燕婉做主,燕婉就可以放心了。」
她衝著蕭景炎眨巴了下眼睛,愛慕之情溢於言表。
衛貴妃臉色陰沉,沒想到皇上對九皇子如此關照。
她們堂堂的衛家大小姐,豈能嫁給一個宮女之子?
她斜了蕭景炎一眼,眼睛裡儘是鄙夷之色。
蕭景炎也是滿臉尷尬,低估了詩詞在古代社會的作用。
詩詞大家的地位,與後世的歌星沒什麼兩樣,能引來這些小姑娘動心很正常。
不過,他可不敢對衛燕婉動心。
這衛家是四皇子一黨,將來可是他的大敵。
但是人心可用。
梁帝問他,「老九,你是什麼意思?人家女娃子都開口了,你就不要像個木頭杵著了。」
蕭景炎抱拳回話道,「兒臣都聽父皇的。」
一個優秀的渣男,要學會三不。
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有衛燕婉這個粉絲當內應,對蕭景炎有利無害。
梁帝笑言道,「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朕看你們郎才女貌還算般配,等澤州水患結束,朕倒是可以為你考慮一下這樁婚事。」
「多謝父皇。」
蕭景炎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看向衛燕婉激動道,「燕婉妹妹聰明可人,誰娶了她,絕對是誰天大的福氣!」
「你小子倒也不笨。」
梁帝大笑,一時讓衛貴妃的臉色越發難堪,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正閒聊的時候,忽聽台下一陣歡呼聲四起。
原來是汴京八艷登台,在上面組了個樂隊。
有人手持琵琶,有人撫琴,有人吹笛,有人吹簫,有人打鼓,有人執笙,有人跳舞。
這是蕭景炎給的主意,讓她們合作一曲。
她們為此排練了兩天。
一個個身穿輕紗薄衣,姿態曼妙。
如天上的謫仙下凡一般,在場上舞樂而起。
即便是梁帝,不由得看得也是一陣心神晃動,隨著台下的歡呼喝彩聲,不時鼓掌喝彩。
四皇子上來後,衛貴妃藉機轉移了下樑帝的注意力道,「皇兒,剛才你父皇還誇獎你了。」
四皇子激動地挑了下眉,抱拳正色道,「兒臣為父皇辦事,自當盡心竭力,絕不敢奢求父皇的誇獎。」
「有功就賞,何必謙虛?」
梁帝拂了拂手,示意他不要擋在前面。
他看得正是起勁,沒想到這宮外的樂伎,竟然比宮裡面的還要強上三分。
此番舞樂,只有天上有。
最後,舞者柳如煙手持琵琶,在繩索通過滑輪的吊動下,突然騰空而起,踩著後面的竹牆在空中盤旋了一圈。
當真如嫦娥奔月一般,把現場的氣氛推向了最高點。
即便是梁帝,也是禁不住大笑著鼓掌稱讚道,「妙,真是妙啊!當賞,當賞!」
太監陳文忠馬上過去,在城垛前大聲高呼道,「陛下有令,當賞!」
汴京八艷跪在台上,款款衝著午門的上面施禮作揖。
四皇子的臉都氣綠了,他盡心為國事操勞,結果在梁帝眼裡還不如這些舞女重要。
他垂著頭侍奉在梁帝一側,眸子不由得變得陰沉了一些。
蕭景炎同情的看著這位四哥,已然是猜出了他的心意。
不過同情歸同情,合作已經結束,他馬上率先出招,故意從中挑撥道,「四哥,聽說你之前為了節省宮內的開支,裁撤不了不少宮裡的樂伎?依照小弟之見,你完全可以讓人聘請這些外面的樂伎進宮為父皇獻藝嘛!如此,既節省了開支,又能讓父皇放鬆心情,實在是兩全其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