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街上,齊雲樵著急地四處張望。
眼看著就要到中午了,蕭景炎還沒有過來。
他昨天已經讓人把話放出去了,說是今天汴京八艷同來為鬥氣閣開張捧場。
還說梁帝親自為鬥氣閣題了牌匾。
結果,看熱鬧的人從街頭擠到巷尾,一個捧場的都沒有過來。
張少堂帶著一群文社的同行圍聚過來,冷嘲熱諷道,「我說齊閣主,這眼看著都要到下午了,你這牌匾還沒有掛上呢?」
「說好的汴京八艷呢?你們該不會是逗大家玩吧?」
「齊閣主,今天汴京八艷要是不來,大傢伙可饒不了你們啊!」
「聽說你們的牌匾還是聖上所題,該不會也是吹牛的吧?」
有人帶頭唏噓,
「騙子!」
「浪費大家時間!」
「關門吧!」
眼看著事態就要惡化,齊雲樵一時卻不知道如何應對。
是能揮舞著雙手,大聲安撫道,「大家不要著急,該來的都會來的。我保證,大家今天一定都能滿意而歸。」
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能力的不足。
在關鍵時候,根本沒有隨機應變的控場能力。
「死騙子,還在耍我們呢!」
「還敢嘴硬!」
「趕緊關門吧!」
人群根本不吃這一套。
在別有用心之人的帶頭下,甚至拿了水果,蔬菜,往鬥氣閣的門樓上砸了上去。
「砸了騙子的店鋪。」
有人推開了鬥氣閣維持紀律的社員,打算衝進去把鬥氣閣給砸了。
正當現場要徹底失控的時候。
有一人提槍拍馬而來,手上的長槍猛地一甩,從空中划過一道弧線,砰的一下,扎落在了鬥氣閣的門口。
長槍震動,好像一個殺氣騰騰的大將,把一群烏合之眾嚇得急忙往後退了回去。
齊雲樵驚喜大叫,「九皇子來了!」
「可算來了!」
「鬥氣閣得救了!」
在場的社員們,也是興奮大叫。
大家馬上有了主心骨,手拉著手,把人群往後面推搡了回去,在中間讓出了一條道路。
蕭景炎跨馬而來,眼神冰冷的掃過四方,在鬥氣閣的門口翻身下馬,一把將長槍提起。
他掃過張少堂一群人,手持長槍,殺氣騰騰道,「今天是我鬥氣閣開張的日子,若是大家是來喝彩的,我請你們喝酒吃茶。但若是有人膽敢在這裡鬧事,格殺勿論!」
張少堂和一群手下嚇得脖子一縮,全都往後面下意識地躲了躲,不敢直視蕭景炎的眼神。
想要起鬨的人群,馬上也安靜了下來。
原本失控的場面,輕鬆被蕭景炎搞定。
齊雲樵佩服之至,眼睛裡看著蕭景炎滿是崇拜。
以前的他,自命清高。
以為是自己懷才不遇,得不到朝廷的賞識。
而今在蕭景炎的身邊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才能。
非是做一些酸詞腐文,而是真正的治國安邦之才。
他湊在蕭景炎的耳邊,小聲問道,「皇子殿下,這汴京八艷都沒有過來,咱們要不要派人再去請一下?」
「不用,按照計劃,把紅毯鋪上即可!」
蕭景炎自信如故,並不著急。
齊雲樵馬上叫人照辦,把從西域商人手裡專門購買的大紅色地毯,從鬥氣閣的門口一路鋪到了街口。
這種厚有五公分的地毯,在大梁可是稀罕物。
一米一兩銀子,鋪到街口足有上百米。
當真是銀子鋪地。
街上的人群皆是奚落道,「又沒有人過來捧場,鋪紅毯做什麼?」
「就是,浪費銀子!」
「錢多了燒的。」
「別急,咱們等著看笑話就行。」
地毯鋪完,齊雲樵緊張地看著街口。
在鬥氣閣成員翹首以盼之下。
忽聽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來,讓大家馬上來了精神。
圍觀的人群,同時也安靜了下來。
只見一個僕從手持一件賀禮,從紅毯上疾走而過,「司馬家三少爺司馬揚,恭賀鬥氣閣開張大吉,特送傅遠山《梅蘭竹菊圖》賀禮一幅。」
「天啊!是定國公家的小公爺?」
「傅遠山的圖?這可不便宜啊!」
「何止不便宜,現在一幅真跡至少值上千兩銀子。」
「小公爺這是下了重禮了啊!」
僕人剛走過紅毯不久。
後面馬上又有丫鬟,端著一個錦盒歡喜大喝道,「護國公家大小姐衛燕婉,送寶山堂文房四寶一套,恭賀鬥氣閣開業大吉。」
「天啊,護國公家的小姐也送賀禮了。」
「寶山堂的文房四寶,最低也得上千兩。」
「三大國公府來了兩個,九皇子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今天真是不虛此行啊!」
圍觀人群的怨氣,終於平復了一些。
大家的驚訝還沒有平復下來。
有鬥氣閣的招待人員興奮大呼道,「鎮國公家大小姐,楊瓊英,到!」
只見一個身穿白衣,腰纏玉帶,英姿颯爽的女子踩著紅毯尷尬地走過人群。
她的手裡拿了一個包袱,裡面裝的正是蕭景炎的衣服。
蕭景炎大早上在皇城裡橫衝直撞,穿的還是一身裡衣。
剛才從吳府出來後,連衣服都顧不上換就來了這裡,讓楊瓊英專門給他取了衣服過來。
楊瓊英萬萬沒想到,這裡竟然圍聚了一條街的人。
紅毯兩面,敲鑼打鼓。
她現在,已然成了場上的主角。
要知道,這個年代的正經女子,是不能在外面拋頭露面的。
她羞澀地垂著頭,把手裡的包袱交給了蕭景炎,嗔聲抱怨,「你要死啊!把我的臉都丟完了,我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蕭景炎樂道,「這有什麼好丟人的,待會汴京八艷也要在上面走紅毯。以後走紅毯的禮儀,將會成為我們大梁國的標配。」
「你把我和汴京八艷相提並論啊?」
楊瓊英伸出手,狠狠的在他的腰上擰了一把,往鬥氣閣裡面躲了進去。
人群見她和蕭景炎親親我我的樣子,不由得激動地八卦道,「楊大小姐跟九皇子的關係好親近啊!」
「可不是,關係不好,能親來現場賀禮嗎?」
「九皇子怕是要成為楊府的女婿了!」
「我看極有可能,九皇子這是要發達了啊!」
張少堂一群人在場上看的臉色越來越黑,生氣罵道,「這廢物的人緣還真是不錯!」
「少爺無需動怒,不過都是些小蝦米而已,給他長不了多少臉面。」
有人安慰著他。
張少堂也安慰著自己道,「沒錯,就是一些少爺,小姐,不算什麼本事。」
他們正在議論之時。
有一個身穿宮裡面內侍衣服的太監,帶著一隊人馬,抬著一個蓋著紅布的四方牌匾而來。
他們踩著紅毯到了鬥氣閣的門口。
內侍手裡面的拂塵一揮,扯著公鴨子嗓音大聲宣喝道,「九皇子,蕭景炎,上前接旨!」
眾人一看,皆是驚呼道,「快看,宮裡面來人了!」
「這是皇上賜的牌匾吧?」
「天啊!皇上真的為九皇子題字了?」
「九皇子的面子也太大了?」
「誰說不是,放眼大梁,獨此一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