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巨響,在臨水郡的西門炸開。
宛如一道驚雷,劈開了黑暗。
震得人兩耳發麻,腦袋嗡嗡作響。
爆炸聲傳遍了整座城池,讓睡夢中的百姓紛紛驚醒。
正在東西街燒殺搶掠的賊人同樣吃了一驚,下意識的腦袋轉向了西門的方向,以為是雷神發怒。
戰船上面,一顆實心炮彈從鑄鐵的炮管里噴出,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轟然撞擊在了水道的柵欄上面。
砰的一聲巨響,木製的柵欄大門應聲被炸了個粉碎。
這一聲黑夜裡的咆響,註定將記入大梁國的史冊。
「雷神顯靈了!」
「雷神顯靈了!」
城牆上的士兵全部嚇得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一個個面如土色,以為雷神在此顯靈作法。
司馬揚興奮大呼,「兄弟們,沖啊!」
他拔出長刀,指向前方。
一艘艘戰船隨即朝著城內沖了進去,上岸後,在司馬揚的帶領下,迅速控制了西城門。
上面的士兵皆是被剛才的巨響嚇破了膽子,沒有做任何的反抗,任由司馬揚占領了此地。
領頭的尉官沒有收到上面的命令,所以沒有下達攻擊命令。
他知道,什麼都不做,還能免一死。
但若是主動向楚州水師發起進攻,他必死無疑,所以他在權衡之下選擇了投降了事。
上面要是追查下來,那也是楚州水師的責任。
城北門方向,蕭景炎和張清帶著三千人馬正在這裡跟守城的韋大富,施廣孝和薛忠義對抗。
韋大富在城牆上面扯著嗓子大叫道,「皇子殿下,不是小人不讓您進城。實在是城內太過危險,災民造反劫獄,在城內燒殺搶掠。您還是在外面稍等些時辰,等末將帶人平定叛亂,再讓您進城不遲。」
「韋大富,你這是要抗命嗎?」
蕭景炎面帶殺機,言語已經冷到了極點。
韋大富不屑一顧,繼續找藉口敷衍道,「皇子殿下,我知道您怪罪我。但是末將就是死,也要護著你的周全。就算你要殺了末將,也得等到明天再說。」
張清破口大罵,「好你個狗官,真以為皇子殿下殺不了你嗎?」
韋大富冷冷回罵,「放肆,本官乃堂堂的五品武官。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對本將軍大呼小叫?若不是看在皇子殿下的面子上,本官非得將你扒皮抽筋不可。」
「好,那咱們就看看,明天是誰將誰扒皮抽筋!」
張清對這些當官的沒有任何的好感,手裡的刀柄都跟著不停地震顫。
「嗨,小兔崽子,越說你還越來勁是吧?」
韋大富不敢對蕭景炎發話,指桑罵槐,拔出長刀指向了張清。
「韋兄,不過是無能者的狂吠而已,你何須跟他一般見識?」
「沒錯,今晚過後,大局已定。任憑他是皇子殿下,也要跪倒在我們的面前。」
施廣孝和薛忠義躲在後面看著熱鬧,不禁得意地大笑了出來。
一行人正在說話的時候,西面的城牆突然傳來一聲雷霆爆鳴。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嚇了一哆嗦。
薛忠義看向西城門的方向驚叫道,「這是出什麼事情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傳來一聲爆鳴,讓薛忠義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施廣孝淡定道,「稍安勿躁,不過就是打雷而已。」
韋大富同樣是嘚瑟道,「薛兄,你未免有些太過緊張了。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你怕個什麼?憑這個小皇子帶著這些泥腿子,能成什麼大事?」
薛忠義想想也是,蕭景炎無兵無權,孤身一人來到澤州。
他就是過江龍,在臨水也得盤著。
他們三人在此經營這麼多年,手握重兵,還怕一個毛頭小子做什麼?
這時候,有一個黑衣人上來跟三人稟告,「大人,道台府的禁軍抵抗頑強,弟兄們攻不進去啊?」
「什麼!」
韋大富手上的鞭子啪的一響,一馬鞭抽打在這個手下的臉上。
「小人該死!」
手下疼得慘叫一聲,急忙跪在了地上。
韋大富大罵道,「不過只有百十號人的禁軍,你們上千號人都奈何不了他們?老子要你們何用?」
手下委屈道,「禁軍人少,但是武器裝備精良,幾乎全都裝配有盾牌和弓箭。小的雖然帶著上千號人,但都是城中的混混。一個個都是貪生怕死之徒,根本打不了這種硬仗啊?」
「廢物就是廢物,找這麼多藉口做什麼?」
韋大富斜了他一眼,讓他先回去繼續圍在道台府的周圍,不能放走一人。
等這位手下走後,他馬上衝著施廣孝抱拳道,「兄長,道台府的禁軍難纏,小弟這裡分兵乏力,看來只能動用你們緝私營的人馬了。」
施廣孝嘴角揚起,知道韋大富是存心想要他出手,一起擔下此事。
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當即跟身後的手下喝令道,「你帶著兄弟們回府支援,記住,務必生擒九皇子的家眷當人質。」
「小的明白!」
尉官提刀退下,之前已經聽從施廣孝的安排,在城內做好了準備。
得到命令後,尉官帶著上千號河道衙門的兵馬,馬上朝著道台府圍了上去。
他們打著誅殺反賊的旗號加入了戰鬥,讓本來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東西大街越發的混亂。
此時的西城門外,岳家三兄弟已經帶著上萬人馬進城。
城防營的尉官被反手綁住,盯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驚嚇地衝著司馬揚喊道,「將軍,下面有反賊,快關閉城門啊?」
「反賊?」
司馬揚看了看城樓的下面,與手下問道,「你們看到反賊了沒有?」
手下搖著頭道,「報告將軍,天太黑,什麼也看不見。」
司馬揚衝著城防營哼笑道,「聽見沒有?哪裡來的反賊?你這是故意擾亂軍心,該當何罪?」
你瞎了嗎?
城防營的尉官一陣無語,傻子都能看出來,司馬揚這是在故意偏袒這些人。
完了!
完了!
尉官無奈搖頭,派出去的人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回,也不知道上面的大人們收到消息了沒有?
「大家都走快點,軍情緊急,跟我沖啊!」
岳家三兄弟帶著人一進城,馬上振臂高呼。
「沖啊!」
手下的鏢師齊聲回應,各自帶著百十號身穿破爛衣服的災民,快步朝著道台衙門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