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高士廉病危

  唐貞觀二十一年,丁未年(羊年)公元647年,紀王慎年十九歲。

  「阿大,去把球撿回來。」

  「夕夕,阿耶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騎啊三,騎狗爛褲襠知道麼?」

  「夕夕,阿耶說不讓你騎阿三,也沒有說讓你騎啊二啊,快給我下來。

  不然阿耶要打你屁股了哦。」

  「小子,我是不是沒有說你,啊?~~~不要咬阿四的尾巴,拽毛也不可以。」

  紀王府的庭院內,有一間特大號的玻璃陽光房,陽光房地面鋪的都是上等的西域毛毯,而且還不止一層,

  最下面放的是稻草,然後是麻布,再放兩層棉被,最後才是毛毯。

  陽光房裡到處都是各種的木製玩具,李慎就坐在這裡帶孩子,

  只不過現在場面好像有些混亂,有點控制不住了。

  這兩個小傢伙已經快兩歲了,對所有的事物都好奇,根本就不能安穩的呆在房間中,

  只要在屋裡就哭鬧個不停,出來玩就高興。

  所以李慎才出巨資,讓人眾多工匠,兩天之內完成了這個大型的玻璃陽光房。

  「來人,來人,快去請王妃和武夫人過來。」李慎覺得自己有些應付不了這兩個小傢伙了。

  「小子,告訴沒告訴過你,撒尿要說一聲。哎呀?你還出恭,

  夕夕快跟阿耶走,你弟弟幹壞事了。」

  李慎站起身抱著女兒就往外跑,因為他兒子竟然蹲下身子先是尿,然後接著就拉了。

  「王爺,這是怎麼了?」

  陸定娘和武媚娘剛到這裡就看到李慎抱著夕夕落荒而逃的樣子。

  「你兒子在幹壞事。」李慎狠狠的說了一句。

  陸定娘伸脖子往裡看了一眼,頓時掩嘴偷笑。

  「讓人一會把這塊地方的毯子棉被還有稻草都換新的。舊的扔了不要了。」

  「扔了?」陸定娘和武媚娘無語。

  敗家也要不是這麼敗的,稻草扔了也就扔了,哪怕是棉被曬一曬也能用,

  這棉被的被面都是用上等的絲綢所制,而且還有毛毯可是西域的上等品,

  就算是髒了刷一刷也是可以用的,也不是在屋裡用,鋪地上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自己家王爺居然說都扔了?

  「是啊,本王的兒女怎麼能夠用髒的東西呢,沒事庫房裡不是還有很多毯子麼?

  不夠再讓王洪福跟西域的商人收購。」

  李慎不以為意的點點頭,就是有錢,就是得這麼幹,不然怎麼敗家提聲望。

  「王爺,這洗一洗還是可以用的,又不是在臥房用,每天倆個孩子都這樣,那要多少才夠啊,

  就算是收購也來不及。」作為主母正妻,紀王府的管家婆,陸定娘覺得必須要站出來說的什麼。

  李慎想想也是,這倆孩子屎尿勤,就算是收購也不一定能夠來的及。

  「那也得扔一點,要不這樣,讓下人清洗乾淨以後,攢出來送給貧苦百姓。」

  李慎的想法很簡單,長安城必須要有他的傳說,

  紀王府奢侈到什麼地步?幼童尿了一點的西域上等毯子說扔就扔,上等絲綢做的棉被說不要就不要。

  這才符合他紀王的氣質。

  聽到李慎這麼說,陸定娘和武媚娘也只能點點頭表示同意,送給貧苦百姓,總比扔了要好聽很多。

  那邊奶娘已經給陽陽收拾完了,用棉布沾溫水擦乾淨屁股後,被抱了出來,

  然後一群宦官進去開始更換地毯棉被等。

  「王爺,王長史來了。」就在這時石頭過來稟報導。

  「他來幹什麼,今天才剛過元正第四天,朝廷都還沒有上朝呢。這個王玄策為啥不在家休沐呢?」

  李慎一邊抱怨一邊把懷裡的夕夕遞給陸定娘,然後跟著石頭來到前廳。

  「臣,參見紀王殿下。」王玄策行禮。

  「行了,說吧,有什麼事,現在朝廷都還沒上朝呢,能有什麼大事發生。」

  李慎坐了下來發了一句牢騷,這大過年的也不讓人休息,還有沒有人性了。

  王玄策完全忽略了李慎的態度,他們家王爺就是這樣,只要是談到正事那一定是愁眉苦臉。

  「王爺,剛剛收到消息,開府儀同三司、申國公高士廉病情加重,今日陛下和皇后娘娘親自去了高府,

  聽說現在已經是彌留之際,應該時日無多了。」

  「高士廉病危了?」李慎驚訝。

  「不是說他去醫學院治療的挺好的麼?這麼突然就病危了呢。不應該。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李慎有些焦急。

  王玄策完全能夠從李慎的語氣中聽出傷心和難過的味道。

  此刻他心中暗嘆:王爺果然心胸寬闊,即便與高家有仇,但高士廉畢竟是大唐的開國功臣,為大唐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對陛下更是如此。

  看來王爺也對高士廉惋惜啊,王爺在大是大非上還是能夠認清的。

  不過很快他就改變了這個想法,只聽李慎繼續說道。

  「我還打算讓第一醫院通知那個老東西每年都去那裡療養個月余呢。

  怎麼會突然就病危了呢,

  玄策,你說本王是不是應該讓孫神醫過去一趟,看看還能不能救過來,

  就算救不過來也能賺一筆出診的費用吧。」

  「.......」王玄策懵了,剛剛腦海里紀王的形象瞬間的崩塌了。

  「唉~~~可惜,可惜了啊,我們應該早點知道就好了。」

  李慎捶胸頓足的在那裡自我懊悔。

  「那個...那個..王爺請節哀。」王玄策此刻都已經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彙了,只能冒出了這麼一句。

  「呸呸呸,本王節什麼哀,那個老東西死了跟本王有什麼關係,當初本王被他逼的跳了曲江,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不對,玄策你說的對,本王是該節哀,祭奠本王即將逝去的錢財。」

  王玄策看著眼前這個精神不太正常的王爺選擇了戰術性迴避,轉移話題道:

  「王爺,高士廉病危,長安所有貴族都去看過了,臣覺得我們紀王府也應該去看看,

  這樣在陛下面前也能夠說的過去,畢竟高士廉是皇后娘娘的親舅舅,這裡面還有趙國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