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事了拂衣去

  李世民問到了點子上,忠不忠心也代表李慎對他們的信任程度。

  李慎想了想點點頭說道:

  「應該忠心,我救過他們,沒有我就沒有他們今天。而且這些年來兒待他們也不薄,

  還想舉薦薛仁貴為朝廷效力,保舉做個將軍,可是薛仁貴不願意,說是要一直跟著兒。

  王洪福還說要世代為我紀王府服務,甘願做家奴。」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既然如此忠心怎能與他人合謀來反叛你呢。

  老十回去後好生嚴查內侍,不要偏聽偏信,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不要聽信身邊人的話,就算是你身邊的人也會騙你的。

  下去吧。」李世民教導道。

  「是阿耶,多謝阿耶教誨,兒這就回去把石頭腿打斷,竟然敢欺騙我,誣告忠良,真是豈有此理。」李慎深施一禮轉身氣沖沖的走出兩儀殿。

  李慎走出兩儀殿站在台階上抬起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雖然已經寒冬臘月,但是陽光灑在臉上還是有些溫暖。

  李慎突然笑了,然後對著遠處等候的石頭喊了一句,「石頭,大膽狗奴,竟敢陷害忠良,欺騙本王,你拿命來!!」

  遠處的石頭聽到李慎的叫聲整個人愣愣的站在那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被李慎踢了一腳才緩過來,跟著李慎走了。

  李慎在門口的這聲大喊,就連殿裡的李世民等人都聽到了。

  李世民都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他兒子還是太年輕,沒有經歷過磨鍊。

  竟然就被一個內侍給欺騙,說什麼就認為是什麼。

  這要是換成現在的太子,李世民相信李承乾絕不會這樣,肯定要先調查個水落石出。

  李慎的鬧劇完結了,李世民也該辦正事了,他看著下面還在跪伏著的劉洎,心中又開始升起怒氣。伊尹,霍光?哼!~

  「劉洎,你竟敢......」李世民說到這一愣,哎???他感覺這個事他是不是剛剛處理過一遍了。

  然後他想到李慎說的王玄策一事,他呆呆的看著劉洎,看了看褚遂良,又看了看馬周。

  這是何其相似,王玄策,石頭,王洪福薛仁貴。被告,原告,被告的證人。

  「哈哈....哈哈....哈...」李世民突然放聲大笑,笑的前仰後合,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把下面的人都給笑懵了,心想這陛下是不是得病了。

  卻也把褚遂良和一些人給笑的心中發慌,頓感不妙。

  李世民笑的咳了幾聲,才收住笑意,王德很貼心的遞上茶水。

  李世民喝了一口順順氣,然後問道:

  「劉洎,你可忠於朕麼?」

  「陛下,臣忠心陛下,忠於大唐,臣死不足惜,但不願背上冤屈。」劉洎抬起身看著李世民說道。

  「馬周,你可忠於朕?」李世民又問道。

  「臣忠不忠,陛下應該心中知曉,不必臣多言。」馬周耿直,才會這麼說道。

  「劉洎,你起來吧。」李世民語氣已經沒有了嚴厲。

  「謝陛下。」劉洎站起身。

  「馬周,那日劉洎與你說了什麼話?你現在說來。」李世民問道。

  「回陛下,劉侍中回來後只跟臣說了八個字,『疾勢如此,聖躬堪憂』沒有多說一句話。」馬周躬身回答。

  他說的是實情,根本就不需要隱瞞或者作假。

  疾勢如此,聖躬堪憂,意思是說皇上的病來得這麼急,看起來身體確實不太好,真令人擔憂。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而已。

  李世民臉上露出了微笑道:

  「嗯,朕信馬愛卿,和劉愛卿。」

  「多謝陛下聖恩。」劉洎又感動的不行,李世民這麼說也就是說明他沒有事了。

  「褚愛卿,這件事朕覺得是一個誤會,你可有話要說。」李世民又問褚遂良。

  「陛下英明,是臣聽錯了。」

  本來褚遂良還想在繼續堅持己見,一開始他就是這麼做,哪怕是馬周給作證也不好使。

  但是現在他看到李世民這種情況立刻改了口。

  「嗯,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這麼了結了。

  劉愛卿,朕誤解你乃是朕之錯,賞賜一千貫,絹帛一百,白瓷馬一對。」

  「謝陛下賞賜,臣愧不敢當。」劉洎趕忙謝恩。

  「褚愛卿,工部那邊如今正缺人手,傳旨,即日起黃門侍郎褚遂良,調任工部侍郎。」李世民又下旨道。

  「臣遵旨。」褚遂良面色難看的行禮道。

  他從權力中心被踢了出來,同為侍郎,黃門侍郎是門下省的二把手,工部侍郎是工部的二把手,

  都是二把手可是權利差了十萬八千里,品級都不一樣。

  一個正四品上,一個四品下。

  一個皇帝的近臣,一個工部的邊緣。

  褚遂良扭頭看了一眼,長孫無忌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

  事情已經完結,李世民心情立刻放鬆了下來,看著下面的重臣微笑道:

  「諸位愛卿,跟朕到旁邊茶房喝杯茶水吧。」

  說著站起身向著旁邊的偏殿走去。幾個人除了褚遂良都跟著走了過去。

  來到偏殿,婢女開始展示茶道,為大家沖泡茶水。

  李世民坐在那裡喝了一口茶水,不禁感嘆了一句。

  「唉,諸位愛卿,你們說朕是不是老了?」

  「陛下何出此言?」房玄齡問道。

  「是啊 ,陛下現在正值壯年,怎能說老呢?」長孫無忌也跟著說道。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李世民不老。

  「呵呵,但是朕剛剛竟然被那個逆子教育了,自己還不自知,你們說朕是不是老了。」李世民笑著說道。

  剛剛他確實沒有反應過來,因為李慎演的太真了。那表情恨不得吃了王玄策一般。

  他哪裡知道李慎是因為王玄策打擾了他悠閒的生活而生氣。

  「陛下這是哪裡話,紀王剛剛不是為了他府上的長史王玄策才說的麼?

  這哪裡是教育陛下。」房玄齡說道。

  「好了,房愛卿不必為朕辯解,也不必為那個逆子開脫,朕不是聽不進去諫言的帝王。

  只不過沒有想到這個逆子會用這種辦法罷了,

  以前朝臣諫言,要麼直言不諱,要麼引用經典,從沒有人像這個逆子一般以身說法,

  他竟然把朕的錯誤演了一遍,讓朕自己挑找毛病出來,事後他也不提何事,就這麼走了,讓朕自己想明白。

  唉~~~朕只是心疼那一百萬貫,可能要不回來了啊。」

  (註:歷史上劉洎確實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被褚遂良給誣告賜死了。

  馬周作證都不好使,

  褚遂良就堅持自己聽到了,具體在哪聽到的,聽誰說的都沒有記載。

  李世民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