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件事的主導者紀王李慎。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李世民沒好氣的問道。
「阿耶,還要派人走訪民間,看看那些所謂的高僧有沒有什麼作奸犯科,有沒有什麼齷齪的事情。」
李慎提議道。
「嗯....也好,這件事就交由大理寺去做。」
「臣遵旨。」孫伏伽起身行禮。
「還有,五十歲以下男丁要嚴格控制,不讓他們出家為僧。
就算是真的遁入空門,也要留有子嗣的才可以。」
李慎又提出了一條。
「這是為何?」
李世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阿耶,為了人口啊,我大唐現在地大物博,最缺的就是人口,前隋連年征戰,
就算休養生息這麼多年,還是男丁稀少,
沒有男丁如何繁衍後代,也就沒有了人口。
再者,男丁可以生產,可以耕種,若是遁入空門,那就缺了一個勞動力了。
這樣不利於我大唐的發展,不單單是僧人,僧尼都一樣,百姓四十歲以下女子為留子女者不許為尼。
她們都出嫁了,誰生孩子啊。」
李慎解釋道。
這也是他臨時想起自己的五年計劃還沒有完成,所以才提出來的。
一想到自己的五年計劃,李慎就覺得腰子疼。
好不容易有機會,自己卻虛了,現在都調養好幾個月了,一直都沒有同房過。
他估計自己現在彈藥庫可能都快裝不下了,火力充足。
找個時間去問問孫思邈,能不能開戰了,別時間長了,武器上鏽了不好使怎麼辦。
「嗯,這個可以,你說的有些道理。」
李世民聽後思索了一下就點頭同意了。
父子倆一唱一和,本來讓三省六部商討的事情,爺倆給定了一半。
馬周等三省的一把手,就差沒拿個紙筆詢問李慎,你還有什麼見解沒?
事情到了這裡,基本就算是完結,對於李慎來說還算圓滿。
李君羨救了出來,佛門的事情也解決了。
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於是李慎行了一禮道:
「阿耶,要是沒有什麼事情了,那兒就告退了。」
李世民剛想開口,高季輔卻開口道:
「陛下,臣有一言想要向紀王殿下求教,請陛下恩准。」
「嗯?准!」
李世民一愣,接著點頭同意。
「紀王殿下,臣有一事想向紀王殿下請教。」高季輔沒有趾高氣揚,也沒有故意挑釁的神態,
中規中矩對李慎行了一禮。
「高公請講,本王才疏學淺,哪裡敢稱請教。」
人家禮貌李慎也不能失禮。
「多謝紀王殿下,
臣疑惑,紀王殿下今天此舉,表明殿下不信鬼神之說,但為何紀王殿下會去弘福寺找玄奘法師呢?
而且,不巧,昨日下臣的一位妾室也在弘福寺。
看到紀王妃和紀王府的孺人和滕由支持親自帶領去了大殿參拜。
臣想問,紀王殿下既然自己不信為何還要家人去參拜,又為何去找玄奘法師解惑呢?
還請紀王殿下賜教,這佛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高季輔說完再次行禮。
李世民聽後眼睛一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個逆子,這確實一個問題,
你滅佛那就是不信,但是你不信你還讓家裡人去許願參拜,這就有意思了。
還有你不信佛理,那還去找供僧解惑,是不是又寫自相矛盾了?
他倒要聽聽這個逆子有什麼解釋。
李慎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 微笑:
「你就問這個?」
「正是!」
「嗯,那本王就給你解釋解釋,本王問問誰規定不信就不能去拜呢?」
李慎微笑的看著高季輔。
「不信為何要拜?」高季輔不服。
「拜了就必須得信?」李慎反問。
「那是自然。」
「哼,大唐這麼多官員見到陛下都要拜,你能保證他們都忠於陛下麼?」
「這......」
「先給你說說本王為何去找玄奘,其實就是問他三個問題,結果他一個都沒有答出來,
所以我覺得什麼高僧也不過如此。
他不是答不出,他是不敢答,所以他還沒有脫離凡塵,也沒有不問世事。
至於說讓王妃去請願禮佛,只不過是圖個心安,為自己一點探頭而已。」
李慎說完就向大殿外走去,此地不宜久留,他今天這麼折騰,他老爹一定不會饒了他。
還是藉機開溜。
高季輔還在愣神?回想李慎說的安心,和盼頭倒不是什麼。
李慎走了兩步,在經過高季輔身邊的時候看到他懵懂的樣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一邊向著門口走,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
「唉~~~那就點化一下你吧。
這眾人燒香皆有所求,窮問富,富問路,有富有路問劫數,
生活本不苦,苦的是我們的想要的太多,人心本無累,累的是放不下的太多,
莫道紅塵苦,眾生皆仿佛,
家財萬貫不過一日三餐飽腹,知足才是世間最大的福,
若不懂知足,就算你擁有全世界也感受不到什麼是福。
唉~~這就是世間的人啊!」
最後一聲,李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殿之中,但他的聲音卻迴蕩在大殿裡。
在百官的耳畔不斷迴響。
「莫道紅塵苦,眾生皆仿佛。」高季輔呢喃自語,重複著李慎的這句話。
他跟蕭銳一樣也是信佛之人,所以他才會問李慎,既然不信,為何要拜?
但剛剛李慎的話卻讓他信奉的心有了動搖。
細細想來,紀王的話中充滿了禪意,而且還這麼直白。
他不就是如此,默默許願,希望自己可以讓家族興旺,可以位高權重,可以逢凶化吉。
「族叔說的果然不錯,紀王大才啊,若是紀王專心治學,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一定可以成為我朝大儒一般的人物。
真沒有想到,紀王悟性如此之高,小小年紀就已經能夠悟出如此道理。
我等不如,我等不如啊。」
孔家那個新上來的祭酒,看向殿外激動萬分的說道。
絲毫都不吝嗇自己的欣賞之情。
他的祖叔就是孔穎達。
李慎的這番話確實驚艷全場,其中的道理簡單易懂,但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就在大家震驚於李慎說的話時,突然聽到李世民一聲怒喝:
「不對,朕還沒讓他走呢,來人把紀王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