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被石頭扶了起來之後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李慎坐下後看著王玄策心中也在盤算他說的到底真假。
王玄策跟隨自己十多年了,一直以來李慎都非常的相信王玄策。
自己對他確實有知遇之恩,賢臣擇主而事, 這個時代還是比較講究忠義的。
或者說是跟隨強者,自己目前來看還算是一個強者,
除了陛下和太子,自己應該是最好的人選。
況且自己當初也說過要保舉王玄策和薛仁貴入朝為官,但兩人都拒絕了。
今天王玄策選擇把事情和盤托出,也是向自己表明自己的態度。
但李慎心中又有些疑惑,麗竟門這個組織李慎從未聽說過,他在長安待了二十年了。
他估計可能太子都不一定知道。
李世民明面上的力量除了北衙禁軍,就只有百騎司。
李慎懷疑的是,他們這些皇子都不知道的東西,為什麼陛下會透露給王玄策。
這才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麗竟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一個很牛掰的組織,應該會很隱蔽。
陛下應該知道王玄策知道了,自己早晚也會知道,莫非......要殺我滅口?
李慎的被迫害妄想症頓時發作,心中構建了一個非常陰暗的殺局。
幸虧身邊人聽不到他的心聲,不然一定會被李慎的想法所震驚。
想了半天,最後李慎還是選擇相信王玄策的話,王玄策沒有必要欺騙自己。
因為這件事很好驗證,只要自己找到王德一問就什麼都知道了。
想明白後李慎對王玄策說道:
「行了,你也是聽命陛下,本王不應該怪你,不過依照你剛剛所言,陛下出行豈不是很危險?」
王玄策聽到李慎的話後先是給李慎行了一禮:
「多謝王爺體諒。」
然後又繼續說道:
「王爺說的沒錯,陛下出行每次都存在很大的風險,不過因為陛下出行都帶著很多的護衛。
他們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這讓賊人沒有機會下手。
他們的軍隊不可能大批量越過邊境來到大唐,小股人馬起不到什麼作用。
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陛下來的是青海道。
這裡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大批量的細作也在這裡。
尤其是西突厥和吐蕃人更多。
臣就是擔心他們會假借互市,派遣殺手暗藏城內,伺機而動。」
「不可能吧,就算是長安城的百姓都沒有多少人認識陛下的,更何況是他們吐蕃西突厥?」
李慎想了想說道。
這個時代都不是後世有電視和新媒體,老百姓對於皇帝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要知道這個時代畫皇帝的畫像除非是得到陛下允許,不然是要殺頭的。
吐蕃西突厥的人怎麼會認識大唐的皇帝呢?
就聽王玄策解釋道:
「王爺,他們是不認識陛下,可他們認識王爺你啊。」
「認識本王?」李慎有些疑惑。
「是啊 ,陛下前來巡視,王爺肯定是要陪同,王爺在這要邑已經被很多人知曉。
只要到時候看到王爺陪同誰,就知道誰是陛下了。」
聽到王玄策這麼一說李慎才恍然大悟:
「臥槽,本王竟然是一個明燈。」
他自己是青海道的大都護,這裡他最大,就連來的魏王和晉王都沒有他大。
只要看到他對誰點頭哈腰的,那個人一定就是陛下。
「來人,去侍衛營,把薛仁貴給本王召來。」
李慎立刻下達命令,然後繼續對王玄策說道。
「玄策,那依你之見,我們應該如何防範,陛下一定不能在這裡有事。
不然的話我們這些人都沒有好下場。」
李慎的擔憂不無道理,如果李世民出事,無論什麼原因,都要找一個人負責。
而這次李世民來青海道,那作為青海道大都護,這個鍋一定是他背。
「王爺,目前來看除了嚴加防範之外,也別無他法,只希望陛下來了之後能夠少出門,
最好是看兩眼就走。」
「那不可能。」李慎聽後立刻否定,自己老爹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怎麼可能看兩眼就走。
他老爹可是個好戰分子,這要是惹毛了說不定就以此為跳板,攻打吐蕃都說不定。
「王爺,想要清理城內的細作是不可能,他們隱藏在商隊中,我們很難發現。
還有中城區的居民,王爺雖然規定蠻夷人數不能超過四成,跟還是有很多。
這也是一個弊端。」
「嗯,你說的對,來人把要邑的長史召來。」李慎聽到後又吩咐了一聲。
長史來的很快,因為都在都護府辦事。
見到李慎長史先行一禮:
「臣參見大都護。」
「嗯,不必多禮,那個...那個.....你叫什麼來著?」
李慎那個半天也沒有想起他叫什麼,略顯有些尷尬,自己身為大都護,連自己手下的長史都不知道叫什麼。
「回大都護的話,臣姓杜,命景行。」長史也是無奈的說道。
他們這個大都護從來到現在都沒見過幾面,下面不少官吏都沒見過紀王。
「杜景行?姓杜,莫非.....」
「回大都護,臣正是杜家之人,這次能來青海道也是萊國公推舉的。」
「哦~~~原來如此,是杜構讓你來的,既然是杜構讓你來的,
那他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麼?」
李慎哦了一聲問道。
「來之前,萊國公對臣說紀王殿下是自己人,要好好輔佐紀王殿下,
還說一切都要聽從王爺的調遣。」杜景行如實說道。
「那就好,既然杜構跟你說了跟本王的關係,那就說明你是他的心腹之人。
那本王也相信你,平時呢不要跟本王走的太近,
你就作為一枚釘子安插在那裡,這批官員裡面應該有不少是世家和士族的人。
若是他們有什麼圖謀不軌,你再來稟報本王,若是他們盡心盡力,那就相安無事,你懂了麼?」
李慎正缺人手的時候,他自己也沒有培養什麼勢力,這批官員李慎當然不會放心。
有這個杜景行在正好可以起到監視的作用,畢竟明面上杜家是站在對面的。
(舊人不知我近況,新人不知我過往。
縱你悅人何其多,再無一人恰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