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大臣奉命入宮,年歲不小了,大半夜起身,還得跑到宮中,真是不小的負擔。
陛下急招,自不敢耽擱。
此事他們心中早有預案,定是與遣倭使之死有關。
秦王殿下抬棺入宮的消息,早就散揚在整個長安城中,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臣等,參見陛下!見過秦王殿下,魏王殿下。」
「免禮,先過來看看。」
圍在桌案上,上面正放著剛剛找出的字條。
看了看一旁的棺槨,幾人心知肚明,怕是牽扯到什麼大事上了。
「鈺兒,你講給他們事情經過。」
「是!」
李世民讓李方晨將事情經過講出,並且直言道:「此事牽連甚廣,若本王猜測沒錯,高句麗已經將倭國拿下。」
房玄齡沉吟片刻,反駁道:「殿下所言確實有道理,但倭國被高句麗吞併,臣以為此事並不可能!」
「臣也有這種想法,從高句麗相繼拿下新羅、百濟兩國,一直到室韋,這其中並未給他休養生息之機會。若高句麗連番作戰,如何能夠撐下?」長孫無垢借著說道。
「是啊,殿下多慮了。」
李世民贊同點頭,看樣子他也有房玄齡、長孫無忌兩人一樣的想法。
李方晨嘆氣,「我還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各位有沒有考慮過,如果此事是真的,我大唐要面對什麼?」
李孝恭笑說:「面對一個高句麗,殿下難道還怕不成?」
「進可攻退可守,占據了倭國和火炮,縱使大船萬餘,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李方晨冷靜地解釋道:「更何況,那淵蓋蘇文既然野心勃勃,你們又有何人可以保證,這傢伙不會有一日帶兵犯唐?」
「若真有那一日,老臣願率兵拼死作戰!」
「那你能保證寸土不失,寸壤不讓嗎?」
李孝恭不再開口,李績出聲寬慰道:「或許是秦王殿下多慮,但此事確實需要商討一番,我大唐兩位使者都死在了倭國,若是不付出些代價,那可說不過去!」
一群狹隘之人,目光短淺!
李方晨心中恨不得勸阻他們立刻與高句麗、倭國等地開戰。
可他心裡清楚,李世民未必會答應,就憑著李方晨和五號的私人身份,他的話並不足以被他人相信。
李世民卻笑了起來,「亂吧,越亂越好,打一國,總好過打兩國!高句麗越強,朕才越高興!」
「兒臣......告退!」
李方晨心中悲鳴,何時開始,你們變得如此自大了?
難道你們真以為,一個身經百戰的高句麗,威脅不到大唐的安危嗎?
不懂得居安思危就算了,竟然真把自己當做天下第一等。
如此輕浮的大唐風氣,怕是要經過一場大亂啊!
本來李世民還被李方晨影響,想著敲打高句麗,拿下倭國。
可是幾個大臣來了之後,三言兩語,就讓他改變了心意。
即便倭國沒了,大唐又沒有太大的威脅。
本來這倭國之地,大唐就看不上眼,畢竟只是一處海島而已。
高表仁和五號的血,絕不會白流!
為了避免大唐降罪,一年時間,倭國派人分六次送來重禮。
金銀就不用說了,足有萬斤之餘,最讓人驚訝的是那些海中珍寶。
而李方晨,就好像徹底死心了一樣,窩在學府乖乖教書。
同年,學府第一屆學子,進行了分班。
由各學科院長帶在身邊,進行深層次的教學。
柴令武、魏漢升、劉大能、趙千軍、田司偉等五名學子,選擇繼續學習農科。
餘下七十多人,近八成選擇了儒科和兵科。
最可憐的是醫科,三人!
最熱鬧的自然是儒課,三十二人!
這種思想上的偏見,並非一時半刻就可以糾正的。
李方晨只希望,以後這種情況可以慢慢變好。
分科之後,很多事情有了定論,先生們也就不再拘泥於學府中授課。
例如李方晨,最喜歡帶著他那五個學子,在秦王莊中學農。
耕、犁、種、澆、肥、蟲、災,成為了他們歸納總結的課題。
這些「孩子」,並未辜負李方晨的厚望。
尤其是柴令武,雖然比不上他兄長柴哲威那般「威風」,但在農科上,他絕對是名列前茅,穩穩的年紀第一。
「先生,陛下派人請您入宮!」
正在田間動手幹活,新一批的紅薯已經到了秋收的時候,李方晨和學子們一個個忙的滿頭大汗,突然接到這個消息,李方晨有些摸不著頭腦。
讓人把那傳信的內侍找來詢問緣由,內侍卻是一問三不知。
李方晨只好讓李恪先帶著他們繼續收紅薯,自己則先做上了趕往長安的馬車。
兩個時辰後,李方晨步入紫宸殿。
殿中除了李世民之外,還有十餘位朝中大臣。
「父皇喚兒臣到此,不知有何事?」
「坐!」
「是!」
殿中設有軟墊,只是李方晨不喜跪坐,選擇了盤坐。
身旁李承乾為他答疑道:「二弟,你猜的不錯,高句麗攻唐了。」
「什麼?」
由不得李方晨驚訝,之前他們言辭鑿鑿,使得李方晨都有些自我懷疑,等了一年時間,還真以為高句麗在消化「倭國」,卻不想今日突聞高句麗攻唐。
還真是玩了一處養虎為患,可惜李方晨並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思,反而警惕問道:「兵犯何處?」
「營州!守將羅錦文領三千士卒死戰不退,最後全軍覆沒。」
「太子哥,對方損傷如何?起軍多少?」
李承乾嘆氣道:「若能知道,那便好了。」
營州沒得太過於蹊蹺,要不是炮火聲傳到遠處,被商隊聽到,還真不會有人知道,營州沒了!
那商隊不敢靠近,直接原地返回,讓平州城守錢豐得到了消息。
等到錢豐帶人趕到營州的時候,營州已經沒了。
城破人亡,城中百姓全部失去了蹤跡,遍地都是浮屍,那些死人穿著實在不好分辨,濃重的火藥氣息擴散在這片土地上,早就把一切都染成了黑紅之色。
搜尋了好久,才從一處地下的酒窖里找到一個孩子。
據這孩子說,此事是高句麗乾的!
因為營州與高句麗本就相鄰,那孩子從小也聽過幾句高句麗語,所以可以分辨出來兵出自高句麗。而城中百姓全被那些高句麗人給抓走了。
錢豐立刻命人準備飛鴿傳書,送去冀州,再由冀州將消息中轉,傳到別處,然後再到大唐。。
這手飛鴿傳書的本事,還是當初秦王府十二地支,未那個小丫頭傳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