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度過了半個月的功夫,李方晨終於快要回到長安。
對於秦王殿下的監控,就此告一段落。
作為李方晨這一段時間乖乖待在車隊裡,不曾有任何逃跑意向的獎勵。
長孫無垢終於撤下了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人馬監管,二十匹快馬繞著馬車不斷移動,不知道還以為這馬車裡關著什麼重犯呢!
這一段時間,要說最高興的莫過於秦昌。
跟明達成了玩伴,還有城陽等人的照料,除了看不見哥哥,其他一切都顯得無比美好。
好不容易再見到李方晨,二話不說就跑上去,趴在李方晨懷中,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
興致勃勃跟李方晨講述這一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包括母后對她的誇獎,還有明達等人的一些故事。
李方晨裝作很驚訝的樣子配合秦昌,也讓這丫頭笑意更甚,話越說越多。
「秦昌,別纏著殿下了,下車用膳。」
王萱兒笑著打斷了兄妹兩人相聚時光,秦昌不滿意地撅起了小嘴。
李方晨笑著拍拍她小腦袋,「去吧。」
和秦昌不同,她跟著麗質她們一起用膳,李方晨卻要在長孫無垢身邊用餐。
走下馬車,看著不斷在車隊中徘徊的軍士們,李方晨心中略有觸動。
這其中不乏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只不過物是人非,白狼軍沒了,白狼衛也只是一個名頭而已,如今都有了全新的身份。
「殿下,娘娘正在尋你呢!」
柴哲威跑過來,拉著李方晨就走。
李方晨苦笑道:「我這剛下了馬車,跑不了!你趕緊給我放開!」
柴哲威也不答話,哈哈一笑,隨後與李方晨快速穿過人群,來到長孫無垢所在之處。
臨時搭建的亭子,長孫無垢此刻就坐在廳中。
見李方晨到了,長孫無垢招手讓他過來。
李方晨也不多話,進入亭子,坐在長孫無垢身邊。
「再過兩日,就到長安了,你有何打算?」
得!老娘還是擔心他給跑了,又想探口風。
李方晨無奈道:「母后,兒臣都這樣了,您還不放心?」
長孫無垢笑著搖頭,讓侍女安排膳食。
「快嘗嘗,這可是專門安排人給你做的。」
記著李方晨離開長安前的最喜歡吃的幾樣菜色,長孫無垢這幾日不間斷的折磨「廚子」。
秦王殿下喜歡吃的東西,還真不是那麼好做的,首先必須得新鮮。
每到一州府之地,秦懷玉就得派人到城中買肉,全部都得是剛宰的新鮮牛羊肉。
其次還有配菜,大部分都是秦王莊遠程送來,從摘下到洗盡下鍋絕不超過三天。
搭營生火更是講究,新撿的柴火還不能用煤炭,因為秦王殿下不喜歡煤炭的味道。
簡而言之,僅僅這十幾天的功夫,光是李方晨一人,就間接禍害了幾十隻牛羊。
其他人力物力並不算在其中,當然這也是皇家的常規操作。
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權力,因為真正擁有權力之後,他們才能享受到旁人不曾想到的生活。
光沖這生活品質來說,絕對是金字塔最頂端的那一層。
車馬聲伴隨了李方晨二十天,而在第二十天時,皇后的車駕終於驅入了長安城中。
百姓們站在道路兩旁,眼中滿是好奇和敬畏,看著這車隊驅向皇城。
李承乾似乎早就接到了消息,帶著人在皇城邊上等待。
好不容易看到了車隊身影,趕忙上前相迎。
長孫無垢對他笑著點頭,並未言語。
李承乾安排人讓道,引車隊進皇城,自己尋到李泰打探消息。
「二弟呢?」
李泰指了指中間一輛馬車,笑道:「那上面關著呢!母后不讓他出來。」
李承乾哈哈大笑,駕馬來到馬車邊上,直接坐了上去。
「二弟,許久不見,為兄甚是想念啊!」
此時的李方晨,正在驚奇長安的變化,突然被李承乾打攪,臉上寫滿了苦悶。
李承乾根本不見外,坐在裡面,緊緊靠著李方晨。
「怎麼著?心中有怨念?」
「沒有。」
「那怎麼不見你高興?」
李方晨白了對方一眼,你這話真掃興,本來就不想回來,哪裡會高興?
李承乾繼續道:「父皇命人準備了酒宴,就在宮中,宗室全部參與,算是給你接風洗塵。」
李方晨嘆氣道:「有必要嗎?」
「當然有,你可不能避開,我和青雀打算藉此機會,幫你立威!」
「什麼意思?」
「你走的太久,久到很多人都忘記了你的存在。」
「挺好的呀?幹嘛要立威?」
「別瞎說,你可是秦王,除了我與父皇母后之外,天下以你為尊。他們都是臣,你是他們主子,不聽話的臣子,該著敲打!」
「我也是臣,你可別說錯了話。」
「哈哈,我說你不是,你就不是!今晚咱倆可得多喝幾杯!」
說完起身離開,李方晨又被一個人留在了馬車之中,無聊的看著馬車外富麗堂皇的皇城。
秦王府被李承乾重新修建了一番,早就做好了李方晨入住的準備。
只不過這回到長安的第一日,長孫無垢並不打算給他放出宮。
「娘娘,西宮已經準備好了。」
女官上前跟長孫無垢匯報,長孫無垢聽到後,讓人帶李方晨去更衣。
大小也是個秦王,還穿著布丁農衣,成何體統!
李方晨無法拒絕,只好被人帶著去換衣服。
先是有宮女幫他擦洗身子,然後換上一套王裝,看上去很是俊朗。
只不過擦洗時的尷尬,實在不足以對外人道也。
那些個宮女一個個膽大的很,李方晨被「驚擾」的面色黑紅。
他身體太年輕了,正該是衝動的年紀,難免會「自發」做出一些不該有的表現。
被「折磨」了半個多時辰,在宮女的調笑中,李方晨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換好衣服,李方晨想著可以輕鬆一下。
卻又被人告知,母后召他去麗政殿。
馬不停蹄就往麗政殿跑,到了殿中,發現這其中站了不少皇子。
「二哥!」
李泰也在其中,還是頭排。
李方晨硬著頭皮來到最前面,長孫無垢對眾皇子公主說道:「還不快行禮?一個個怎麼跟個木頭似的?」
李方晨額頭儘是冷汗,總感覺哪裡不對。
面對十幾個皇子對他行禮,說不出的違和,就好像......
就好像過年,自己被一幫小傢伙圍著要壓歲錢的感覺一樣。
「母后,您這又要做什麼?」
此刻的李方晨被長孫無垢「玩」的有點崩潰,全部都是出其不意的招數。
長孫無垢看到李方晨的「窘迫」後笑道:「你是秦王,更是他們的兄長,他們對你見禮,本就是天經地義!」
李泰搭腔道:「二哥,母后說的對!」
李方晨真恨不得堵上李泰的嘴巴,因為李泰這一句話,李方晨腦海中同樣出現了一句經典的台詞,「二師兄,大師兄說得對!」
「青雀,咱倆的帳,以後慢慢算!」
威脅了李泰一句,然後對長孫無垢說道:「兒臣知道了,謝母后。」
李泰急了,忙道:「母后,二哥威脅我!」
長孫無垢樂道:「你們兄弟的事情,本宮不管。把鈺兒你喚來,可不只是讓你見見他們這麼簡單。你不是要在長安邊上也建個學府嗎?正好皇室中年輕的皇子都在這了,若你看著順眼,就都帶出去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