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魯王叛亂餘波漸漸消散,長安城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平和。
百姓口中,對於這件事情的評論也少了許多。
宮中忙碌未歇,而秦王李方晨,卻一直呆在王府之中。
就好像時間又回到了幾月前,他剛剛回到長安時一樣,無作為便是最好的作為。
真以為戍帶來的風波就這樣結束了嗎?
麻煩對於李方晨來說,才剛剛開始。
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兩人至今未醒,尚不知情況如何。
此事與李方晨有關,他逃不脫,更躲不開。
動手之人,都是李方晨的親信,不管他們是否被他人蒙蔽,因為他們動手了,所以秦王就要替他們背下這個黑鍋。
李世民也是在第二日才想到,如果當日真的給秦王賜功,怕不得會引起兄弟相殘。
「好一個戍!計劃當真是周密,朕都險些落入你的算計之中!」
這是要逼著秦王走上皇位,更是要斷了秦王的後路。
李方晨靜坐在家中,每日品茶、賞魚,閒來無事就下水池游上一圈。
「殿下,太子殿下甦醒了。」
柴哲威進門稟報,臉上卻未見喜色,他在替秦王殿下擔憂。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這件事情上,秦王到底有多冤枉。
「是嗎?那本王也該入宮了!」
「殿下?」
「少囉嗦,速速備車!」
坐在馬車上顛簸,身子就跟散架了一樣,就不能裝個避震器嗎?
什麼原理來著?彈簧?
打著哈欠,苦悶的行入皇宮之中,在內侍的引路下,直接前往麗政殿。
入得殿內,李世民和長孫無垢皆在此,李方晨恭敬拜禮道:「兒臣參見父皇,母后!」
李世民「哼」了一聲,明顯心中還有點怨氣,而長孫無垢則是迎了上來,親切地拉住李方晨問道:「你這孩子,怎麼也不說早些入宮?」
李方晨笑道:「聽聞太子哥醒來,便趕來賠罪。」
「賠罪?」李世民和長孫無垢同時緊了一下眉頭,回身望去,李承乾幽幽地看向這邊。
「二弟......」
從沒想過經歷一場生死,李承乾心中略有後怕。
醒來後,本打算報仇,可從父皇口中得知實情,臉色卻是說不出的難看。
李方晨走上前,嚴肅道:「臣弟管教手下不嚴,致使太子殿下險些喪命,心中有愧,還請太子殿下降罪於臣弟!」
李承乾說不出該怎麼辦,二弟的話也不知該信幾分,如果他是有意而為之,那又當如何?
李世民輕咳一聲,「鈺兒救駕時,千牛衛士卒不過兩千。」
李承乾眼睛一亮,是啊,若是有意而為之,又為何要救父皇,可是......
總有那麼一點說不出來的感覺,讓李承乾心中苦悶,臉上也不見笑容。
李方晨單膝跪地,目視下方,完全認打認罰。
許久後,李承乾嘆了一口氣,「二弟,你還是快起來吧。」
「謝太子殿下!」
起身後撤,對李世民和長孫無垢說道:「兒臣這便歸府,待魏王醒來後,兒臣再入宮請罪!」
半路卻被長孫無垢堵住了去路,看樣子似是要說什麼。
「給本宮站住,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母上一發威,李方晨心中就犯怵。
「母后,兒臣......」
話未完,耳朵就被人捏住了,對付秦王,越簡單的招數越有效。
「給本宮過來!」
硬是被長孫無垢重新拉到了李承乾面前,後方李世民專門讓人搬來一把椅子,靠在這邊看戲。
「且看好了,這是你大哥!」
先是對李方晨呵斥了一句,而後又對病榻上的李承乾吼道:「鈺兒被關在大理寺時,叛軍偽裝暴民,欲奪他性命,拼殺許久,若非白狼軍及時趕到,怕是此刻他比你先走一步!」
李承乾不知,此事還未聽人講起,從母后口中得知時,臉上極不自然。
「本是同根生,為何不交心?」
長孫無垢下了狠心,告知殿中下人,今日不准秦王出殿門,以前能睡在一起,為何今日就偏偏要漸行漸遠?
「七日時間,不許離殿,吃喝拉撒,都給本宮在這裡解決!」
後宮之主那可不是說笑的,威勢一出,連李世民都忍不住讚嘆。
李方晨想躲清靜,可惜,母后不允。
兄弟二人對視,眼中多為無奈和苦悶。
母后如何能知他們心中的苦楚,生死之際,李承乾真的有考慮,放棄這個皇位,從而換來兄弟和睦。
而李方晨,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這件事情。
「母后,這就不必了吧?」李承乾忍不住說道。
他和李方晨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彼此,有些話不是說開,就可以解除心結的。雙方需要的是先冷靜下來,不然再怎麼說也是枉然。
「把青雀也給本宮送到這個殿裡!」
可惜,長孫無垢一意孤行,根本不在乎李承乾到底在想什麼。
李世民滿意點頭,如今皇后教子,他絕不插話,最了解這幾個孩子的,非皇后莫屬。
若是等到以後拼殺,倒不如就在這殿中,殺個你死我活算了。
長孫無垢拉著李世民離開了,並囑咐宮中侍衛,秦王不得離開殿內。
殿中一片寂靜,李方晨臉上略顯尷尬,怎麼辦才能緩解尷尬?睡覺吧!
靠在一處椅子上,昏昏沉沉入眠,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太子安心不是?
看著李方晨睡著了,李承乾本來憋在胸口的話語,一時間也沒了去處。
加上李承乾此刻身子還很虛弱,一閉眼同樣也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總感覺鼻頭癢,李方晨睜開眼,看到了一張精美的面容。
「二哥,你都多久沒入宮啦!」
李麗質也不知從哪拿了一根羽毛,給他做鼻頭「按摩」。
李方晨起身,先是摸了摸鼻頭解癢,而後忍不住問道:「麗質,你怎麼過來了?」
麗質笑道:「母后讓我來的!」
「母后讓你來的?」
「嗯吶,二哥你看!」
麗質指了指邊上已經放好的佳肴,合著她是被母后安排來送飯的?
「辛苦了,太子哥吃過了嗎?」
麗質搖頭,「母后說了,除了秦王,任何人不得餵太子和魏王半口吃食!」
學著長孫無垢說話時的語氣姿態,稍有違和,更偏向幾分俏皮,倒也符合麗質的性格。
「還有青雀?」
側過身子一看,太子床榻邊上有個新加的床榻,上面躺著還在昏睡中的李泰。
「母后還有吩咐的嗎?」
麗質想了想,故作沉思,看著李方晨好奇,點頭道:「還有就是......」
「就是什麼?」
「咯咯......沒有啦,母后只是讓你照顧好大哥和青雀。」
麗質惡作劇得逞,跟李方晨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寵溺的揉了揉麗質的腦袋,「去吧,告訴母后,就說麗質的二哥,明白了!」
「咯咯,那二哥我走了,明日早些我再來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