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使,奉我家主人之令,來跟您談點事情。」
「先生貴姓?」
「當不得貴使妙贊,本人單名戍,姓苟。」
「原來是苟戍先生當面,那貴主人是?」
「大唐魯王,李元謹!」
又是一個王爺?祿東贊略有皺眉,他目前對於大唐,還有大唐的王爺們,沒有一丁點的好感。
「貴使可是在擔心什麼?」
苟先生看出了祿東贊的顧慮,開口問道。
祿東贊冷哼一聲,「大唐的王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苟先生笑道:「貴使莫要生氣,我知你在長安讓人擺了一道,但是輸了腦子可以,總不能再輸了氣度吧?」
一句話給祿東贊噎住了,緩了好半天才重新開口。
「那不知苟先生,您和您的主人,想和我談什麼?」
苟先生神秘一笑,「那就要看貴使您的意思了!」
祿東贊臉色略有難看,「看我的意思?苟先生,我非常討厭你們唐人繞圈子的說話方式,難道就不能說簡單一些嗎?」
苟先生連連點頭,「自然,其實簡單一點就是,我家主人,想要與吐蕃談一筆買賣!」
「什麼樣的買賣?」
「可以讓貴使報仇,揚眉吐氣的買賣!」
「讓我報仇?難道你還能殺了秦王李承鈺、濟北郡王李崇辰還有趙國公長孫無忌嗎?」
記得可真清楚,看樣子之前的事情真給他氣壞了。
苟先生很是開心的笑道:「為何不可?」
祿東贊身子細微顫抖了一下,「那麼如今,我倒想聽聽,你到底要談什麼了!」
苟先生快人快語,突出了四個字,「聯軍,罰唐!」
祿東贊聽後連連擺頭,「打不得,大唐如今強盛,吐蕃還不是大唐的對手!」
苟先生安慰道:「貴使多慮了,若是吐蕃與大唐對敵,必敗無疑。可若是你我雙方聯手呢?」
「與你聯手,魯王?恕我無知,尚且不知你家主人,到底有幾分本事!」
苟先生笑道:「貴使只需派一人重返長安,過幾日便可知曉答案。」
祿東贊面色陰晴不定,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苟先生」讓他心中略有不安。
「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一次,派人入長安待上兩日。」
也不知,他究竟想讓自己知道什麼,形勢比人強,眼下人家可還帶兵給自己圍著呢!
長安城中,火藥坊外,一人偷偷摸摸,懷裡似乎揣著什麼東西。
「東西帶來了嗎?」
一處偏僻之地,一個蒙面人就等在那裡。
「帶來了,這可是費了我不少心思才拿到的,你可得加錢!」
蒙面人聲音略有陰寒,「可以,拿出來給我看看!」
「好,給你......啊!你......」
本以為對方會給自己一大筆金錢,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寒光閃過的匕首。
痛苦地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血流不值得喉部,眼中滿是驚懼。
蒙面人將匕首上的血跡擦去,冷笑道:「愚蠢的傢伙,東西都已經到了手,難道還要留著你不成?」
等到地上這人斷氣後,才瀟灑離去。
第二日,火藥坊的一名管事,死訊傳回宮中。
李世民驚怒道:「給朕查!仔細的查!」
火藥坊出驚雷器,這是全大唐的共識,那管事品階不高,卻也是能接觸到火炮和火藥製法的存在。
從搜查的情況來看,已經在他家中搜出了數千貫錢,明顯已經被人收買。
那麼,眼下就有一個問題擺在李世民面前。
火炮的配方,是不是已經失竊了?
朝堂上也是議論紛紛,這種消息根本掩蓋不住,因為死的人身份太過於特殊。
之前一直想要接觸火藥坊的那些官員,此刻心中很是緊張。
要說臉色最難看的,肯定是現在火藥坊的主事之人,工部尚書張行成。
張行成拜倒泣道:「陛下,臣有負重託,請死!」
此事說大了可就太嚴重了,吐蕃人剛離京,火藥坊管事就死了一人?
李世民眉頭緊鎖,手指不斷敲打著龍案。
「陛下,已查明,火藥坊管事吳峰確有偷偷記下一份火藥製作的配方!」
戴胄上殿稟報案情,群臣喧譁,李世民更是忍不住喝罵道:「混帳!」
真的丟了!
「去給朕查,朕要知道,是否還有人在勾結火藥坊中人,意圖謀取火藥製法圖紙!還有,去把那管事送出的火藥之秘,給朕追回來!」
「是!」
戴胄急忙領命告退,若是再待在殿內,怕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朕真是沒想到啊,秦王之言,短短半月不到就應驗,在這之前,火藥之秘是不是已經流傳出去了?」
李世民面對百官,冷聲問道。
百官答,「臣等不知,陛下息怒!」
「息怒?如何息怒?你們來告訴朕,若是吐蕃、高句麗有了火炮,我大唐又該如何自處?」
還有一句話李世民沒說,那就是如果世家大族有了火炮製法,那這長安還是否真的安全?
百官心知肚明,自然明白陛下此言另有含義。
戴胄領著人四處奔波,連著三日未歇,好不容易查到了一個線索。
火藥坊管事吳峰,前一段時間,與一個蒙面人在一處苑子裡見過面。
一得到消息,戴胄就領人趕到了那處苑子。
「之前招待吳峰的姑娘給出來,本官有話要問!」
「戴寺卿,這可是......」
「少跟本官廢話,不管今個是何人的場子,都得交人,不然你背後之人也保不得你項上人頭!」
苑子裡的老鴇一看戴胄態度強硬,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
不敢馬虎,急忙派人去尋。
來了一位名喚翠鳶的姑娘,臉上略有懼意。
「奴家便是翠鳶,不知您需要奴家做些什麼?」
身材不錯,臉蛋卻是差了那麼幾分,不過一個火藥坊管事,也沒有花大錢的可能。
戴胄問道:「吳峰最後一次找你,是什麼時候?」
「七日前,他還說馬上就能帶我離開這裡。」
「可有什麼神秘人與他一同來這裡?」
「......」
「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有!好像是臉上有疾,一直帶著布紗,根本看不出清楚。」
戴胄李恪追問道:「那你可知,那人的姓甚名誰?」
翠鳶搖頭道:「不知,倒是吳峰喚他作先生。」
「先生?」
線索就此中斷,戴胄回稟聖人時,額頭都有不少汗水。
查不清楚,大海撈針,因為「蒙面」兩個字,完全成為了戴胄的噩夢。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坊間不知何時,已經有了流言,火藥坊失竊,一時間議論紛紛。
百姓無不恨聲道:「如此重器,怎麼不說好好保護?」
他們比誰都更清楚,火炮製法被歹人帶走後,會引起什麼樣的爭端,甚至最終一定會帶來戰爭。
而作為被祿東贊派回長安的探子一聽到這個消息,直接飛奔回去,向祿東贊稟報。
當時祿東贊的表情實在可笑,難以置信到可以往嘴裡塞下一整個饅頭。
由不得他不信,那苟先生說了讓他派人回長安等消息,說不定等的就是這個消息。
如此一來,那火藥的製法,豈不是已經落在了苟先生手中?
祿東贊心中隱隱燃起了希望的火苗,若能將此物帶回吐蕃,那可比什麼娶大唐公主要實惠太多啦!
吐蕃四周又不只是大唐一個國家,還有天竺和南詔。
守城利器,何嘗又不是攻城利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