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本王要回長安!

  聽著李恪的敘述,李方晨臉色十分難看,一旁李佑十分擔心,他們倆會變成自家二哥泄怒的目標。

  「也就是說,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是嗎?」

  李方晨刻意壓低了聲線,此刻的他心中怒火中燒,卻無法找到任何一個宣洩口。

  李恪點頭,「二哥,這事父皇也是為你好。」

  「我知道,只是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何人,這麼盼著我死?」

  李恪無言,緩緩後退,氣氛不對,他有點擔心。

  帳外秦懷玉走了進來,「殿下,我們什麼時候回長安......」

  看到李方晨暴怒,秦懷玉瞬間失去笑顏,「殿下,發生了什麼事?」

  李方晨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他發現,他做不到。

  直接走出軍帳,兩旁軍士看到後,立刻選擇跟在秦王身後。

  秦懷玉疑惑地看向李恪和李佑兩人,「兩位殿下,能否為懷玉答疑?」

  都算是熟人,秦懷玉也不會跟他們藏著掖著,有話直接問。

  李恪和李佑互看一眼,隨後苦笑著將長安發生的事情再次講了一遍。

  「什麼!」

  秦懷玉暴怒,如此苛待秦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前方將士浴血,後方百官桶刀!

  李恪和李佑臉上略有難堪,說來,這確實有點太鬧心了。

  「不行,我得去看著點殿下!」

  「我們與你同去」

  三人一齊走出來,看著遠處,已經聚攏起百人跟在李方晨身後。

  秦王臉色難堪,明顯在生氣。

  他們沒辦法去安慰秦王殿下,只能做出自己所能做到的事情,那就是跟著,一直跟著,無論秦王想做什麼,他們都會用命去給秦王辦到。

  越來越多的士卒加入進來,哪怕李恪和李佑此刻都有些心中觸動。

  到底經歷過什麼,才讓他們如此敬重秦王。

  秦懷玉不會說,因為自從下了天山,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交給了秦王。

  行一路,至祭壇,獨步走上,旁若無人。

  身後的士卒們,自動為其站崗,後方十七跑來,拎著一壇酒和一個碗。

  默默放在李方晨邊上,隨後來到一旁,目視遠方,為秦王殿下站崗。

  「二哥......」

  李佑有心喚一聲,卻被秦懷玉暗中推了一把。

  「別說話,不然他們會撕碎了你!」

  看著遠處目光轉移到這邊的士卒們,李佑感覺後脊骨發涼,十分難受。

  「嗷嗚!」

  遠處一道影子迅速奔過,時隔四日,極光腿上已經完全好了。

  身上到處還有疤痕,晚上要是不蓋個毯子,根本沒辦法睡覺。

  竄上祭壇,靠在李方晨身邊,要不和以往那般吵鬧,格外寧靜,似乎在陪伴主子一同感受悲傷。

  李方晨下意識摸了摸極光的腦袋,隨手給自己倒上一碗酒。

  恨嗎?

  怎能不恨!

  痛嗎?

  李方晨不知道,他沒有享受過愛情的滋味,他只知道,那個從小一起陪伴自己,陪伴了這麼多年的女人,死了。

  死前甚至還有可能受到了他人的玷污!

  他會殺了莫賀咄,也會殺了李元昌,因為他們有「錯」!

  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位想讓李元昌活下來的父皇。

  說到底,他自己的側妃,說被罷免就罷免了,那他這秦王呢?

  一切的努力似乎最後都化成了徒勞,一切的信心和責任感都變得毫無意義。

  他不想讓歷史在向原來那樣進行,他喜歡這個時代。

  實際上,他錯了,他只是喜歡那幾個人而已。

  如果沒了「他們」,自己留在這裡,將會變得毫無價值。

  一杯濁酒飲平生,腦中多見他鄉人。

  時光從酒中流逝,李方晨喝的很慢,固執的沒有留下任何一滴淚水。

  可他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該報的仇,絕不姑息。

  「放心吧,我會讓他們後悔的!」

  緩緩起身,以是月色臨塵。

  看著四周千軍護衛,心中略有暖意。

  「散了吧,過幾日,我們回家。」

  李方晨不說,他們不問,他們只知道,如果秦王殿下需要,他們願意在回到長安的途中重新拿起武器,而這就意味他們將會背上叛亂的名頭。

  幾名老將,臉上也多有不滿,對那些個大儒時更是冷言相待。

  大儒們很冤枉,因為他們並沒有參與這件事,可同樣他們也有錯,因為他也曾相信,秦王已死。

  「告訴本王,都有誰希望本王已死,本王打算回到長安之後,各家拜訪一下。」

  李綱趕忙道:「殿下,不過坊間謠言罷了,當不得真!」

  李方晨眼中多有戲謔,「可為何本王聽聞,這些人還集體上書請求罷免了本王的側妃?難道本王的家事,還得要百官做主不成?若有一日,他們看不慣本王,是不是也可以上書,取了本王的項上人頭!」

  李綱退讓,不敢再言。

  百官確實有權利罷免秦王,但卻沒權利給秦王定罪。

  而秦王側妃之事,說白了朝臣還沒有罷免的資格,可他們還有許多人參與其中,這也難怪秦王殿下會如此動怒。

  李世民身為天子,固然可以替別人家做主,畢竟他是李方晨的父皇,先天占優。

  可百官上奏這事,往大了說,是為國著想,往小了說,就是給秦王添亂,故意找死!

  虧是秦王大勝,不然軍心動盪,秦王還要背上統軍無用的名頭。

  如此簡單的事情,為什麼朝臣們不懂?

  因為他們對於秦王太放心了,以至於他們忘記了大唐國律有雲,出征將士,家室受國家保護,不容出半分差錯。

  封突厥王庭?

  以前是野望,後來變成了責任,再後來是因為肩上扛著無數同袍的囑託。

  而現在,這裡對已經打完仗的李方晨來說,啥也不是!

  他故意把秦瓊和柴紹留了下來,畢竟突厥王庭之事還尚未完結,各部族也不算老實,可能過些日子還要殺雞儆猴,在滅幾個部族。

  而李方晨自己,則領著那六千多位與自己同生共死的戰士們,回返長安。

  功勞花名冊,足有一馬車的記載,在場每一位,都可以憑著升到百夫長甚至更高。

  他們殺的太多了,十人敵是普通,五十人敵是中等,上等已有百人敵之功。

  如李方晨,一場出征,殺敵早就破了兩百之數。

  似秦懷玉和柴哲威,兩人斬將奪旗,官升至四品完全沒有問題,還能賜爵縣子之位。

  再加上秦瓊和柴紹的名頭,百分百是縣候!

  「令,大軍起行,我們歸唐!」

  沉寂無聲,本該是值得慶賀和高興地事情,眼下卻在一種備戰的沉積感。

  他們很清楚,秦王殿下這次回到長安,很可能沒有以前那麼簡單。

  秦王府麾下的白狼軍,全軍披甲,手上武器精心打磨。

  看的遠處李靖等人頭皮發麻,「殿下千萬別衝動啊!」

  右武衛和右威衛剩下的兄弟們也是如此,從天山下來,他們只有一個人生目標,為秦王生!為秦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