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仙古城客棧的客房內,三布與汪正天盤算著那青衣蟒袍少年的事。
汪正天收拾著隨身物品,聲音低沉的說道:「此處不能久留,那青衣蟒袍少年定會嚴查全城客棧,搜尋我的行蹤。」
三布也是點頭贊成,回應道:「是啊,他很有可能借他老子的名義,調動城衛軍搜城。我們連夜進山吧,我知曉一處可歇腳的地方。」
汪正天周身收拾利落,回應道:「那我們這就動身。」
一人一松鼠收拾完畢,汪正天披上一件黑袍遮擋住頭臉,出了客棧直奔凍仙古城北門。
行路間,略過周圍客棧,皆是被查客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他和三布前腳剛出凍仙古城北門,就聽城內有一人咆哮傳到了城外。
「奪我寶石的胎毛崽子,等我抓到你必將你生吞活剝。」
此時,雜貨鋪猥瑣老頭身旁,突然出現一人,來者正是那回春堂藥鋪的老闆。
猥瑣老頭放下菸袋,吐了口煙氣平淡的問了一句。
「那小子來歷定是不俗,你可知?」
藥鋪老闆面帶笑容,非所答道:「此子一身祥瑞之氣,待些時日定是一方至尊。」
猥瑣老頭挑了挑眉毛,又提起了那銅杆大菸袋,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隨後,吐著煙圈淡淡道。
「那小子該是去雪魄山,敖天孝豈能善罷甘休,定會派人進山圍殺於他。待他躲過此劫,再做觀望吧。」
藥鋪老闆悠悠了一聲:「我推算過那小子的命格,硬得很,他不會被絞殺在雪魄山的。」
「或許吧。」
猥瑣老頭望了望城北的方向。
一側的藥鋪老闆,捋著鬍鬚笑問道。
「我感知他身上有逆鱗刀的氣息,莫不是你將那鷹爪逆鱗傳與他了?」
猥瑣老頭嗯了一聲,繼續吧嗒吧嗒的抽著煙。
藥鋪老闆捋著鬍鬚繼續說道:「他年再返天界,見證一方諸雄崛起可好?」
猥瑣老頭從城北收了目光,磕了磕菸灰淡淡道:「遠離喧囂挺好,後輩爭雄是後輩的事,你我在這裡終老豈不美哉?」
藥鋪老闆不以為然的說道:「可惜你我早已捲入其中,我把那株仙草給了他,你把逆鱗傳了他,你我註定局中人。」
猥瑣老頭沉思片刻,又提起菸袋,吧嗒吧嗒抽起了煙。
藥鋪老闆望了眼城北的方向,隨後隱了身形消失在猥瑣老頭的身旁。
寒風凜冽,彎月高掛。
一人一松鼠快步進了凍松林,沿著蜿蜒的雪路緩緩前行。
不知三布從哪掏出一片銀色的葉子,吹著一首優美的曲子,曲音在凍松林迴蕩。
汪正天聽聞此音,口中感嘆道:「沒想到三布前輩在音律方面,也有如此的造詣。」
三布並沒有理會他的讚賞,而是繼續吹著那首悠揚的曲子。
隨著曲子收尾,三布將銀葉子收起指向一方,汪正天心領神會,直奔那方快步而去。
三布緊緊盯著前方說道:「到前方雪山的山腳下輕步前行,看到右前方的山洞了嗎?那裡,便是你我今晚的棲息地。」
汪正天輕輕點頭,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雪山腳下。而後,他緩步慢慢靠近洞口。
三布從他肩頭一躍而下,搖起尾巴將雪地的腳印輕輕蕩平。
三布重新竄回他的身旁,他們邁步走進了山洞。
進洞之後,三布回身將那片銀葉子,輕輕放在地面,默念著法訣一指點向銀葉子。
只見銀葉子光芒一閃而過,山洞洞口瞬間被積雪覆蓋。
在看洞中漆黑一片,伸手都不見五指。
汪正天從懷裡摸出火摺子吹燃,他和三布借著火摺子的光亮,向山洞深處緩緩摸索著。
山洞的盡頭,似乎有獸毛鋪成的沙發床,四周乾燥伴有淡淡的香草味。
當看到周圍場景,汪正天一臉驚訝的感嘆道:「這山洞的環境,可比客棧奢華多了。今晚在這裡,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咯。」
三布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靠在長毛沙發旁打盹。
而汪正天,卻輕輕的爬上那鬆軟的獸毛沙發床,趴在軟軟的獸毛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雪魄山的清晨,陽光鋪滿雪地金光閃閃。
這時山洞傳出兩聲狼嚎般的慘叫聲,只見洞內三布和汪正天,被突如其來的狐狸尾巴捆了個結結實實。
而捆住他們的,正是一隻金色皮毛飄飄的六尾狐狸。
金色長毛六尾狐狸滿臉的怒意,怒斥一聲。
「好你個三布,自己來也就算了,竟敢把凡人也帶入我的洞府,還占我便宜。」
話落,那隻金毛狐狸,漸漸化作一身鎏金紅衣的金髮少女。
汪正天一臉無辜的說道:「我以為是鬆軟的沙發床,哪曾想到是您老人家的裘皮大衣!」
聽了他說的這番話,三布驚出一身的冷汗。
只見那化人形的金髮少女聞聽此言,柳眉倒豎眼中綻放出憤怒的火苗。
「好你個凡人,竟敢說本宮老,今日非讓你吃點苦頭不可。」
面露怒容的金髮六尾少女,當即抬手施術,將洞府幻化成一處綠油油的樹林。
她用力一甩尾巴,將汪正天重重的摔向地面。
只見她快速挽起衣袖,騎在汪正天的身上,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給他一頓好揍。
他那悽厲的慘叫聲,傳遍整個山洞。
片刻,再看倒在地面的汪正天,被揍得鼻孔穿血熊貓眼,最後被金髮少女拎了起來,掛在一旁的歪脖子樹上。
三布見汪正天被揍的這麼慘,慌忙說道:「妹妹手下留情,小天也是無心的,希望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金髮少女抿了抿秀髮,一臉憤怒道:「無心?我修行了這麼久,還沒有人敢在我面前喊我老人家,沒弄死他已經算是給足你面子了。」
三布用小爪子輕輕撫摸捆著自己的尾巴,輕聲細語道:「妹妹消消氣,我們也是為了躲避追殺,才不得已躲進了你的洞府。」
六尾少女一尾巴將三布甩了出去,三布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
六尾少女輕哼了一聲:「你們該不會是在凍仙古城,招惹了那凍仙古城的敖家二公子吧?」
三布向前幾步,諂媚道:「妹妹果真是神機妙算,我們在你這借宿一晚,這就準備進雪魄山了。」
金髮少女一臉信誓旦旦道:「那你們自求多福吧,那個敖家二公子,定會帶人進山來尋你們。」
說罷,六尾用力一甩衣袖,一股妖風將汪正天與三布送出了洞府。
一人一松鼠剛剛落在白雪皚皚的大地,嗖的一聲,一片銀葉子便插在三布腳掌三寸前,驚得它一身的冷汗。
此時,洞府傳來六尾少女的咆哮:「再敢帶凡人來我洞府,定不饒你。滾!」
一個滾字,震得周圍樹上的積雪紛紛落下,將一人一松鼠直接堆成了雪人。
寒陽高掛,日光輕灑。
凍仙古城城主的二公子,回到城主府後,找到大管家敖冠寶,一臉委屈的求助道:「大管家,我預訂的寶石被一個窮小子給搶走了,您可要幫我討回公道啊。」
說完,敖天孝還假模假式的抹了幾滴眼淚,時不時的偷眼看大管家。
敖冠寶平時最護著二公子敖天孝,聽他跟自己訴苦,那豈能讓二公子受委屈。
橫眉立目的敖冠寶,惱怒道:「還有這種事,那窮小子在哪?我帶人給你出出氣去。」
敖天孝見大管家出言幫忙,再次裝作委屈的回應道:「全城的客棧我都搜了個遍也沒找到他,估計是進了雪魄山。」
大管家敖冠寶聽罷,眼珠一轉喊道:「爾哈大師,辛苦大師帶些人手陪二公子進雪魄山一趟,去教訓一下那個窮小子吧。」
話音剛落,院內一房門打開,從房內走出一人。
此人是個長臉光頭的中年,出來時滿臉滿脖頸的紅唇印記。
他半裸著臂膀,虎形紋身披肩,帶著掃興的表情瞟了大管家一眼。
衝著大管家面沉似水的甩了一句:「正玩的興起,就來掃興!」
大管家見狀趕忙賠笑道:「大師有法力高深,進山定能保二公子無事。待你們進山歸來,我再給您弄兩少女,供你享受如何?」
爾哈大師撇了撇嘴,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有我在,二公子半根毛髮都不會傷到的。」
敖天孝聽了二人的對話,也衝著爾哈大師恭敬的拱手道:「多謝大師出手,待我得到那塊寶石,定不會虧待大師。」
爾哈大師嗯了一聲,用衣袖擦去滿臉滿脖頸的唇印。
接過管家令牌,轉身去家丁宅院選了十名精壯的家丁。
他們帶好應用之物,十幾人大搖大擺的出了凍仙古城北門,挺進雪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