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陸將軍何必作假
第一晚住在行宮。
說是行宮,其實只是個四四方方的小四合院,也不分什麼幾進。
皇后早就派人來安排過,進來時一應物品都是齊全的。
鍋碗瓢盆爐灶熱水什麼都不缺。
簡單用過晚膳。
皇后入正房歇息,所有人就都安排在四周偏房。
陸沉帶著御林軍在院子四周安營紮寨,布置巡防隊。
他們把行宮包圍起來,每隔一兩個時辰就換防一次,直到第二天啟程。
忙碌中陸沉漸漸放下戒備。
這麼多人擠在這么小的地方,皇后應該不會如何。
他布置完巡防,安心回到營帳用膳歇息。
飯菜還沒入口就來了個女官,光明正大宣召。
「皇后娘娘有請陸將軍問話」
陸沉心底一個咯噔,看四周的侍衛依舊來來往往神色自如。
想來這樣光明正大的宣召,別人當也不會懷疑。
不由佩服皇后,總是能以最冠冕堂皇的方式,行最見不得人之事。
放下碗筷整理儀容,他闊步去了皇后的正房。
行禮問安後,皇后遣散下人,揮手引他入內室。
一桌上好的酒菜飄滿四溢,室內燭光跳躍暗香浮動,兩柄雕龍畫鳳的紅燭時不時爆出珠花,輕聲噼啪。
氣氛說不出的曖昧婀娜。
陸沉停住腳步,不敢再往裡。
皇后含羞轉身:「又不是第一次,陸將軍又何必做假」
「我知道深宮多有不便,將軍考慮良多,故此選在這裡」
「將軍不必憂心,這裡除了你的心腹,剩下的都是我的心腹,山高皇帝遠,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她輕車熟路上前拉他。
「快來,都是好菜,每一道都是精挑細選」
陸沉巋然不動,臉上的肌肉甭得像鐵塊僵硬。
「皇后娘娘請自重」
王湘君愣了一下,像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旋即又笑。
「生米早已煮成熟飯,將軍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麼?」
結合剛才說的『又不是第一次』,陸沉冷汗直冒。
「娘娘想必誤會,微臣素來行得正坐得端,從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更不曾對娘娘以下犯上」
皇后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
「莫不是將軍想過河拆橋?當初在椒房宮,將軍對我何其溫柔,還拿走了我頭上的金玉簪子,後來也是在某個行宮,你又是那等急不可耐疾風驟雨,將軍都忘了不曾?」
皇后聲音都有些顫抖。
她篤定這一切都真真實實發生過,陸沉卻說從不曾,且語氣神態不像作假。
心突然漏了個窟窿,滿室寒冰。
「你……到底不願承認還是刻意忘了,本宮就那麼讓你難堪?」
「我知道這些事見不得人,可古往今來又不是只有我這樣!」
她崩潰了似的,大聲訴苦,連本宮也不自稱,直接你啊我的。
說皇上當初的山盟海誓全是假的,他們帝後已經一兩年不曾有過夫妻之實。
說當初自己明明可以不入宮,選一門更好的姻緣,還說那男子與陸沉十分相似,也是個文武雙全有本事相貌堂堂的英武男子。
「可皇上卻說,他會一輩子待我好,絕不會辜負我,你知道當初皇上對我多用心嗎?」
「我說我喜歡纏金絲的蝴蝶金步搖,他便跑遍京城各個首飾坊替我尋找」
「我說我喜歡蜀錦,他便千方百計替我弄來,各種各樣的花色都有,那時候他還不是皇上」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皇后大抵是真傷心,對著窗戶哭得不能自控。
突然她止了哭聲含淚看向陸沉,一步一步走過來。
「所以我根本沒有對不起他,是他自己先對不起我的」
「陸將軍,我知道你忠心耿耿為人正直,我不求什麼天長日久,只求一分排解」
皇后緩步行至他面前,一手扶著他的肩膀,另一手想去摟腰。
「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就算你將來娶妻生子,只要本宮還是皇后,只要你還是御林軍統領,本宮照樣有法子安排,只要你願意」
陸沉滿頭冷汗,乾脆利落打掉皇后的手,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毫不猶豫果斷拒絕。
「皇后娘娘明鑑,微臣並非有意忘記,實在是從未發生過,您的金釵銀簪更是貼身之物,陸沉不曾拿」
深吸一口氣,陸沉再次決絕。
「希望皇后娘娘不必在屬下身上白費心思,屬下寧死不從,若您執意相逼,微臣務必稟報皇上,臣不怕死,只求一分清白」
五雷轟頂般的,皇后往後退了幾步。
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陸沉,怎麼也想不明白。
「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
「本宮問的是,你說你從不曾與本宮……」
陸沉心底一陣惡寒,別過頭:「是,微臣從未與皇后娘娘有過半分逾矩」
一切說開,陸沉頭也不回離開。
踏出正門那一刻,正好有清輝般的月光照在身上,清新淡雅,他長長鬆了口氣,腳步輕快去了軍營。
行宮外的營帳里,士兵們正有條不紊巡邏換崗,見陸沉回來,一個兩個也毫不懷疑,抱拳問聲好,繼續當值辦差。
很好,無人起疑,以後也不會再有任何疑點。
如果皇后再次逼迫,他便去找皇上坦白,自刎謝罪。
招惹皇皇后娘娘春心蕩漾這罪名大概是無法定罪的,唯有一死方能解帝王之氣。
當夜,陸沉滿身輕鬆。
皇后卻五雷轟頂。
「不是他,那是誰?」
「娘娘,他說不是就不是?當初那簪子可是他拿走的,空口白牙他說不認就不認?」,成嬤嬤眼珠子滴溜溜轉著。
皇后閉上眼,任憑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你不懂,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會怕承認這種事?
陸沉的行事作風,人品風骨,也的確不像偷雞摸狗的人。
皇后趴在床上失聲痛哭。
「娘娘,依奴婢說您還是再換一個,那麼多俊美的男子,您何須在一棵樹上吊死」
「這種事古往今來多了去了,您實在不必太自責」
王湘君怒目看向成嬤嬤。
「我淪落到現在這一步,嬤嬤就沒什麼責任嗎?」
「你一個教養嬤嬤,自當教我些好的,怎麼反倒攛掇我弄這些事,我說了不是他就不是他」
皇后氣得臉色發白。
女人的心思最是細膩,剛才她近距離聞到陸沉身上的氣味,分明與那時的不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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