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下定 2
「不知兩位夫人喜歡什麼樣的？二位皆是天人之姿，明艷動人，這些絲綢穿在您二位這樣的美人身上，方不被糟蹋」
林夕夢妙手一指南詔國的寵妃、高麗國主的女人。
「就像那些美麗的娘娘一樣，您二位當然也值得擁有，絕不只是站在旁邊干看著」
西域國主的兩個妃子著實低調，全程低頭不敢說話。
西域國主坐著喝茶，她們就站著。
要不是提前看過名錄，林夕夢一定以為這兩個是婢女了。
林夕夢說話時她們連頭都不敢抬，更別提吱聲。
空氣陷入沉默，慢慢變得尷尬。
南詔國的寵妃最先開口，用南詔語嘰里咕嚕說了一陣，兩人額頭抵著額頭，低低笑了起來。
就算完全聽不懂話的人也能看出來，這分明就是嘲笑。
西域國主坐不住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當著他的面嘲笑他的女人，這分明就是打他的臉。
他幾乎立刻轉身問兩個女人。
「都去挑一挑，有喜歡的就帶著，想要什麼拿什麼，不必拘禮」
其中一個女人抬起頭滿臉驚喜，問是不是真的，得到國主肯定後她幾乎立刻就笑起來。
先小步小步跑，後面直接撲到林夕夢帶來的絲綢上，聞聞這個摸摸那個。
林夕夢看她年齡不大，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一笑露出兩個小虎牙，甚是可愛。
「夫人慢慢挑，這裡還有幾套趕製出來的成衣，實在喜歡可以試試」
「真的嗎？還能試？」
林夕夢頷首，就見那小妃嬪歡歡喜喜挑了幾件，蹦蹦跳跳轉身問西域國主。
「王上，您看這樣好看嗎？」
「王上我能都選出來嗎？您不嫌貴嗎？」
西域國主暗暗咬牙，明面上笑吟吟答應：「當然可以」
小寵妃立刻手舞足蹈，用絲綢在身上比劃比劃，又到處找鏡子又繼續給國君看。
嘴裡碎碎念著挑花眼了怎麼辦呀這也太漂亮了等等。
「我能都要嗎？」
「太貴了怎麼辦，太難選了」
西域國主已經開始咬牙，再次開口。
「說了讓你選你就好好選，別廢話只把你要的選好，其他的本王自會下定。」
「伱也去，你為什麼不去選？」
西域國主對著另一個妃嬪。
她戰戰兢兢往前走了一步，跪地信誓旦旦說自己不太喜歡絲綢。
「咱們西域也有天絲，臣妾以為那才是天底下最尊貴的衣裳，製作這樣的一件天蠶絲衣，不知要耗費掉多少養蠶人的心血，妾身很喜歡」
肉眼可見西域國主的臉色好了許多。
他親自攙扶起跪地的女子，轉頭看向四周。
「你們都看見了，不是本王小氣不肯買，是她自己不要的」
眾人一片尷尬，說什麼的都有。
最終西域國主不得不下定一批絲綢製衣，哪怕只是為了另一個。
林夕夢趕緊命人記錄到本子上，以免他們再後悔。
西域下定的並不多，幾樣顏色加起來也不過上千匹，但這已經足夠。
西域拿下後，別的地方就容易得多。
比如波斯國這樣的小國度，國主根本不來，就指著那兩個擅長翻白眼的使者。
林夕夢連請帶嚇，幾乎不廢什麼吹灰之力就做到讓他們下定。
這一天，尤其漫長也足夠辛苦。
從驛館出來時已經天黑。
回到皇宮，林夕夢狠狠香湯沐浴一把，歪在床上半分也不想動彈。
她看著厚厚實實的帳簿，笑得咧開嘴。
「不管怎麼說，這些絲綢送出去不少，接下來就等他們真正喜歡，再開啟長久貿易模式」
紫荊不是很能理解。
「這點兒仨瓜倆棗，值得您這麼高興？咱們江南一年的絲綢產量，據說有成千上萬」
林夕夢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只笑道。
「你懂什麼？只要把東西送出去，就不怕沒有以後」
「可他們從明天就陸陸續續都要離開，主子您這方法能有希望麼？」
「有」
做生意和狩獵一樣，都要看時機。
太著急獵物不會上鉤，太晚獵物會跑掉。
她掐指算了算，最晚半年，就差不多見成效了。
「您為什麼這麼篤定？」
這下連青青也開始好奇。
林夕夢想了想，還是告訴她們：「是不是低估了女人爭寵的決心？」
別說後宮嬪妃，就連宮女，平常見到誰腦袋上別了朵花，都要爭相模仿，更別提這種最新的最美麗的料子。
青青赫然點頭？「還是主子英明，那咱們就只等著看結果吧」
——
萬邦朝賀結束，朝堂也都恢復正常。
林夕夢立了功，謝辰瑜當著百官的面，誇讚林氏聰明得體，賢良淑德……
「敢問皇上，這位就是當初西南中毒之時出手救治的林貴人？」
問話的是徐景忠。
和林夕夢一樣，他這次也立了大功，謝辰瑜正尋思著以什麼方式賞賜。
還有柏家，他的舅舅柏雲初。
接手興盛染坊後，他日夜不停鑽研，終於配製出十六中與眾不同的新顏色。
那些顏色染在最上等的絲綢上，呈現出無與倫比的絢爛奪目。
一是稀有，二是漂亮。
謝辰瑜當時就注意到那些京城貴婦的眼睛都直了。
面對空空如也的國庫，謝辰瑜懸在喉嚨的心難得稍稍放下。
得到肯定的徐景忠當即高聲道。
「這位林貴人當真是才華橫溢的奇女子，敢問皇上，林貴人是哪位醫師世家的後人？」
謝辰瑜一時語塞，道她不是醫師後代，她是當年林將軍的後人，是罪臣之後。
百官突然安靜下來，似乎都在思考林將軍是誰？
「嘖，你怎麼連這個也忘了，不就是當年延誤軍機被先帝爺斬首的那個林鎮岳」
「哦，皇上之前不是提過，林家人在北疆流放十幾年，現在剛回來麼」
「是他們家，哎，可惜了，當年林將軍何等英勇無敵，武藝精湛，一手銀標紅櫻槍耍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朝臣議論紛紛，誰都不敢說一句林將軍冤枉，只能搖頭嘆息。
謝辰瑜乾脆直截了當。
「朕已查明，當年林將軍延誤軍機一事另有隱情，已經找到一個人證，正在詔獄裡壓著」
他一臉可惜遺憾：「可惜即使翻案，當年的林將軍也回不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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