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馬龍是做生意的,當然想的是如何將利益最大化。
將這些衣服據為己有,掛個自己的牌子出售,到時候利潤將會更大化。
江洲相信,陳馬龍絕對比自己清楚。
「不是長久生意啦!」 ✪✡
陳馬龍雖然看起來仍舊隨意散漫,但是言語間卻已經正色了不少。
「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以後做生意,肯定會做到港城啦!」
陳馬龍點燃了一支煙,道:「到時候,你自己賣衣服,我去哪裡搞衣服來賣?」
「做生意,要做就做長久生意,這才是生意人。」
江洲抿了抿唇,心裡頭頗有些感慨。
嘖。
也難怪上輩子陳馬龍能夠生意一帆風順。
他掙錢,重情重義,見好就收,看待利潤這方面簡直是人間清醒。
這輩子生意方面順風順水,至於感情,江洲不明白將二姐介紹給他是對是錯。
但是,他相信,就憑著陳馬龍待人待事的這份義氣,即便到時候兩人分開了也不會鬧得不愉快。
「你要那什麼港商的身份,我找了人,也說可以解決了,不過你做生意的,身份這塊是個問題,弄個假身份總不太好,所以流程我讓他幫你走一遍,但是到時候你得找個信得過的,用他的身份去登記一下。」
江洲沉默了片刻。
實際上,陳馬龍說的這話很好理解。
江洲之所以想要去鵬城投資,就是因為鵬城對於港商方面有著很大的優惠。
尤其是做電風扇,最重要的就是電機。
這個年代,不可否認,電機技術的確是外來的更為發達。
隨著夏天的腳步來臨,江洲必須要搞定電機廠,而且為了最大的節約成本,他要以港商的身份,成功入駐。
可是提及港商,麻煩就來了。
最重的就是身份的問題。
他是地地道道的內陸人,想要辦個假身份在鵬城發展投資,並不難。
可是,就和陳馬龍說的生意一樣,時間線往後推個十幾年二十年,一旦上頭往下查,這就徹底歇菜了。
做生意,就像是添磚加瓦建造大廈。
一步一個腳印,必須環環卡扣做得完美,今後這座金融大廈才不會崩塌。
「我知道了。」
江洲道:「這兩天我就去港城一趟,把人帶過來。」
陳馬龍點點頭,拍了拍江洲的肩膀,這次力氣倒是小了不少。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是要發大財的!」
說話間,車子停了下來。
陳馬龍帶著江洲去吃飯。
去的時候包間,裡面還有幾個人,陳馬龍挨個介紹了一圈,而聽著他嘴裡一個個提及的名稱官職,江洲也難免稍稍正色了起來。
他心裡頭清楚。
陳馬龍這是在給他敞開自己的人際關係網。
這是真真正正的將自己當做他的家人介紹了。
…………
兩天後。
江洲再見到鄭衡的時候,他模樣看起來周正了不少。
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還理了理頭髮,穿著一身西裝領帶,腋下夾了公文包,帶著一副細框眼鏡,頭上也打了摩斯。
看起來十分秀氣清爽。
不過,他眼下仍舊頂著兩個厚厚的黑眼圈,眼睛裡也都是血絲。
坐在咖啡店裡,瞧見江洲的時候,他微微有些詫異。
「怎麼是你?」
他剛下班準備吃飯,就聽見同事告訴自己,有人找自己。
鄭衡很是疑惑。
他從九龍城寨搬出來後,基本上就和之前的人斷了聯繫,如今一家人算是有了完全的新生活。
誰來找他?
走進咖啡店,瞧見江洲坐在落地窗旁,手裡端著咖啡輕輕抿了一口的時候,他的心裡,忽然有一種很奇妙的感受。
八十年代的港城,不管是生活文化還是生活節奏,都遠遠不是內地能比的。
一些內陸人剛剛見識到港城的繁榮,誰不驚訝且從心裡自卑?
那是一種初見崢嶸的震撼,無法言喻。
一如當初自己十歲那年來港城,見識到這座龐然大物時,驚艷伴隨著無與倫比的自卑。
他也曾野心勃勃過,想要逆天改命。
可是最終都淪為最底層的打工人罷了。
而如今,面前的江洲,端著咖啡杯子,悠閒自在。
身子微微靠在身後的卡座靠背上,眼神清淡自若,瞧見自己進來,他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那是一種,從骨子流出來的閒散和自在。
從這一刻起,鄭衡便明白,這人是自己遠遠無法比擬的。
「找你有事,打擾你了嗎?」
江洲笑著道。
說著將咖啡往他面前推了推,「冰美式。」
鄭衡頓了頓,見他動作流暢自然,倒是比他還熟稔。
「謝謝。」
鄭衡道:「我剛好下班,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江洲道:「我準備以港商的身份去鵬城投資,但是因為身份問題,所以我要找一個開戶人。」
「我在港城沒有信得過的,所以就來找你了。」
鄭衡隆起眉頭,心裡在思襯猶豫。
江洲當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你放心,到時候我們直接簽署一份代持協議,這投資事宜和你沒有關係。」
他揶揄道:「你怕我賠錢,我怕你來分錢,這代持協議,可得找個律師公證一下。」
鄭衡這才不自覺地鬆口氣。
他露出笑臉,道:「行,我原本就欠你一個人情,這件事,我幫你。」
雖說他有防備的心思,但是想著江洲之前那十萬說給自己就給自己了,鄭衡覺得,自己有些小肚雞腸了。
他道了歉,道:「這咖啡我請了。」
江洲沒推諉。
十萬塊,一個人情,不虧。
……
和鄭衡商量好後,事情進展就順利多了。
請了兩天假,江洲帶著鄭衡去了羊城,兩人見到陳馬龍後,走了一遍流程,之後成功以鄭衡的名義,在鵬城那邊註冊了一個港商的身份。
一頓飯下來,觥籌交錯,官場文化盛行。
江洲言笑晏晏,圓潤至極,馬屁拍的那叫一個不著痕跡。
從包廂出來,鄭衡也算是見了世面,跟在江洲的身後沉默不語。
「今天晚上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