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她居然,質問陳馬龍?

  「阿星?你來了?」

  懷裡抱著自己的孩子,頭髮已經很長了,個子也竄了不少,要不是這熟悉的口音,江沁梅差點兒沒敢認!

  「嘿嘿,是沁梅啊?好久不見,你過得好不好呀?」

  陳馬龍帶著江昊鳴從巷子口走了出來。

  兩人手裡更誇張,居然拎著滿滿當當一大袋吃的!

  「不知道買什麼,就隨隨便便買點啦!我這次開車來的,不暈車,肚子好餓,趕緊回去吃東西啦!」

  陳馬龍哈哈笑道。

  雖說江明換了地址,但是陳馬龍和江明一直都還有聯繫,畢竟兩人現在接頭做生意。

  當下好巧不巧,就趕上了吃晚飯的時間到了。

  江沁梅聽他這麼說,露出笑臉,「陳老闆,你這買的也太多了!我們哪裡得完?」

  她說著,又拍了拍陳阿星的腦袋,道:「阿星,走,先吃飯。」

  陳阿星伸出手背,揉了揉發紅的眼圈,而後大飛小飛的手裡接過東西,也跟著江沁梅身後回雜院去了。

  ……

  十幾分鐘後。

  江洲還在院子裡準備和江明繼續聊接下來的步驟,忽然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

  「江洲?你也回來啦?」

  陳馬龍嘿嘿一笑,走進來,將東西往桌子上一放,快步走過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來玩兒啊?」

  江洲看見陳馬龍,也露出了驚喜的神情,「龍哥?你怎麼來費城?來玩兒?」

  江洲說完,又瞥見了一旁站在江沁梅身邊的陳阿星。

  後者縮著身子,一隻手抓著江沁梅的袖子,一邊往江沁梅的身後躲。

  他一瞧,就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估摸著是陳阿星要來。

  果然。

  江洲這話一說完,陳馬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無奈瞪了躲起來的陳阿星一眼。

  「還不是星仔!你自己問問啦!他做了什麼好事!」

  陳阿星沉默著不說話,只是眼巴巴的抬頭瞧了一眼江沁梅,半晌才開口:「江阿姨,我爸他揍我,好疼。」

  江沁梅一愣。

  揍孩子。

  這三個字眼,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刺痛了江沁梅的神經。

  自從嫁給鄭明貴以來,她挨得揍,大飛小飛挨得揍,多不勝數。

  甚至於即便現在離婚了,和鄭明貴分開大半年了,她還是會在某個午夜夢回間驚醒。

  夢裡,全都是大飛小飛被揍得哀嚎的聲音。

  「你怎麼能打孩子!」

  江沁梅忽然大聲道。

  她眼圈微微有些泛紅,蹲下身子,將陳阿星護在自己的身後,就像是母雞護小雞子崽似的。

  江沁梅盯著陳馬龍,聲音隱約有些顫抖。

  「阿星這麼乖,你怎麼能打他?」

  一時之間,院子裡不僅僅是陳馬龍,就連江洲和江明也都微微有些發愣。

  二姐一直都性子軟弱,即便如今,她也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通常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除非觸碰她的逆鱗——大飛小飛。

  她才會豎起渾身尖銳的刺。

  這半年來,鄭明貴來找過她一次,大致意思就是假模假樣的道了歉,然後擺出一副施捨的態度,想讓江沁梅回去。

  實際上。

  鄭明貴一直認為,江沁梅的最終歸宿只能是自己。

  不管離婚也好,遷移了戶口也罷。

  在如今這個年代,一個離了婚,還帶著兩個孩子,而且是男孩子的女人,能怎麼辦呢?

  哪個男人會要她?

  即便要了,誰又做這個大冤種,幫別人養兒子?

  因此。

  鄭明貴想來想去,尋思著江沁梅故意帶走兒子,指定是想著自己能夠回來找她。

  於是他生平第一次放下臉面,服軟道歉,就指望著江沁梅順著他給的這個台階下。

  鄭明貴提出要帶著大飛小飛回去。

  沒想到就這次,觸了江沁梅的逆鱗。

  她氣得眼睛通紅,含著淚,走過去狠狠的給了鄭明貴一個巴掌。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反抗鄭明貴。

  大喊著讓他滾。

  鄭明貴氣得準備還手,不過江明猴子等人都在,他沒被揍一頓都算是好的。

  而如今。

  為了陳阿星,她居然敢質問陳馬龍。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陳馬龍……是她的老闆。

  一片寂靜中,江沁梅總算是緩了過來。

  她居然,質問陳馬龍?

  不過。

  感受到陳阿星死死抓住自己的手,江沁梅卻又並沒有後悔。

  她做了個深呼吸,緩和了一下情緒,轉頭看向陳阿星,低聲問道:「阿星,有沒有事?打你哪裡了?疼不疼?」

  陳阿星的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落。

  他搖搖頭:「不疼。」

  說完,死死抱著江沁梅不說話了。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被人認真保護的滋味。

  陳阿星悄悄的流淚。

  滾燙了江沁梅的手背。

  陳馬龍蒙圈半晌才算是反應過來。

  他腦瓜子嗡嗡的,坐在凳子上,居然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江沁梅?

  胸腔之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情緒。

  這要是之前,又或者說是,換做別人,問自己幹嘛揍孩子,他指定罵回去。

  媽的。

  老子管自己兒子,干你鳥事兒?

  管到老子頭上來,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而這次。

  江沁梅紅著眼,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將自己兒子護在她的身後,陳馬龍發現自己,不論如何都生氣不起來。

  而且,有一種很奇怪的高興,欣慰,甚至於是感動。

  亂七八糟的情緒洶湧在胸口。

  陳馬龍臉色有些古怪。

  他生怕被人瞧出來,趕緊乾咳了兩聲,低頭喝了一口茶,開口道:「我又沒下狠手,要不要這麼凶我啦?」

  陳馬龍頗為鬱悶。

  他說著,又瞪了一眼陳阿星,道:「星仔!你自己和阿姨說你做了什麼!不要我來說!」

  江沁梅的身後,陳阿星這才探出頭來,低著頭,態度誠懇且內疚道:「江阿姨,對不起,我把你給爸爸的旗袍剪壞了。」

  眾人:「????」

  「還是最貴的那條!氣死我了!」

  提起這個,陳馬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原來這段時間,陳馬龍很忙,可是陳阿星總惦記著要過來。

  陳馬龍當然就沒答應,只說暑假才能過來。

  結果第二天,陳阿星就悄悄的拿了剪刀去了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