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4章 4226【先斬後奏】
海棠隨後藉助飛鴿傳書，召回遠在蛇島的段天涯。
在此期間，曹正淳也收到了素心服用天香豆蔻之後，不僅沒有甦醒，反而嘔血不止，疑似身中西域奇毒，導致鐵膽神侯對其大為不滿，恨不能生食其肉，活剝其皮的消息。
對此，曹正淳自然是滿腹委屈。
不錯，他的確是有意要藉助素心拿捏神候，可是他不會蠢到要毒死素心。
因為神候就素心這麼一個軟肋，一旦素心死掉，他將徹底無敵。因此曹正淳想保住素心還來不及，怎麼會把她殺了呢？
他再蠢也不會蠢到這個地步。
可是神候絕對不會聽他的解釋，事實上他也根本沒辦法解釋，所以這口黑鍋，無論曹正淳想不想背，都註定要背在身上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那顆天香豆蔻是我從太后寢宮偷得，是絕對不可能有錯的，為什麼素心服下之後就中毒了呢？」曹正淳一萬個想不通。
他自己清楚，這顆天香豆蔻他絕對沒有下毒。
因為只有醒了的素心，對神候來說，才最有價值，他也才能最好的拿捏神候。
「會不會是朱鐵膽他自己給素心下了毒，目的就是為了有藉口攻擊咱家？」曹正淳忍不住想道，「亦或者是有其他人在中間挑唆？」
或許，神候可能不願意被他拿捏，或者故意找機會對他開戰，跟他斗個你死我活，所以不惜害死自己心愛的女人。
這並不讓曹正淳感到意外。自古皇家無親情，為了爭權奪利，父母兄弟、親生子女尚且可以犧牲，何況一個女人呢。
也有可能是有人在中間故意挑唆他們爭鬥，以便坐山觀虎鬥，趁他們斗得兩敗俱傷時再將他們團滅。
在曹正淳看來，這兩種可能性都有。只是究竟是哪種，他現在也搞不清楚。只感覺如墜五里霧中，危機四伏。
一步踏錯，就可能萬劫不復，因此必須小心謹慎，如履薄冰。
……
段天涯收到海棠的飛鴿傳書之後，雖然有些錯愕，但第一時間還是帶著飄絮、孩子朱朗回到護龍山莊。
回到山莊之後，他第一時間來見神候。
「不知義父急召我回來，有何要事？」段天涯拱手問道。
神候隨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一遍。
段天涯聽罷，一陣驚訝，方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那義父準備如何處置呢？」他又恭敬的問道。
「我要徹底剷除曹正淳這個閹賊。」神候咬牙切齒的道。
他之前還想步步為營，尋找機會克敵制勝。但現在他已經不那麼想了。
因為之前他還想建功立業，還想名正言順的登臨大寶，萬古流芳。
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維護自己光輝偉岸的形象，讓文武百官、朝野上下都認為他朱無視英明神武、忠肝義膽。
要讓大家都有那種感覺，就是「這樣大智大勇、忠肝義膽的人，不做皇帝都可惜了。正德皇帝不把皇位禪讓給他，都是昏庸無能。」
就像劉禪一樣，明明他的才幹在歷代君王中，都能排在中游以上位置。但因為丞相是諸葛亮，所以劉禪就成了史上知名的昏君，謂之「扶不起的阿斗」。
在世人看來，劉禪要早把皇位禪讓給諸葛亮，恐怕蜀漢早就一統三國了。
神候就是想達到這種效果。但是現在他已經不那麼想了。
……
因為他一生有兩大夢想。
一是風風光光的登基為皇，二是名正言順的納素心為妃。
這兩個夢想是相輔相成的。
因為他登基為皇之後，才能名正言順納素心為妃，不必再被皇權阻攔。
上次不是先皇阻止，他就已經成功了。也由於先皇曾經阻止，因此現在的正德皇帝，絕對不敢忤逆先皇旨意，給他和素心賜婚的。
因此他只能自己當皇帝，到時候，什麼先皇旨意他都可以不在乎。
而神候之所以想風風光光的登基為皇，就是不想讓素心失望，讓她看出自己其實是個陰謀家。
但是如今素心已經不可能醒了，就算他找到第三顆天香豆蔻，那顆天香豆蔻沒有下毒，素心也只能再陪他一年時間。
所以他這一夢想已經破滅，既然如此，他何必還要再考慮什麼「朝野觀瞻」、什麼「流芳百世」，什麼「名正言順」……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向曹正淳復仇，等徹底打垮他之後，奪回屬於自己的皇位。
「那您準備怎麼做？」段天涯請示道。
「擒賊先擒王。」神候斬釘截鐵的道，「先誅首惡曹正淳，再剪除他的羽翼，還我大明江山萬世太平。」
「義父，曹正淳到底是東廠督主。」海棠提醒道。
曹正淳身為東廠督主，本身為正四品官銜，又兼任錦衣衛指揮使，而錦衣衛指揮使是正三品。
因此曹正淳也是堂堂三品大員，而且還是皇上的親信。沒有聖旨的話，是很難動得了他的。
「我已經搜集齊了曹正淳的無法無天、禍亂天下、謀朝篡位、貪贓枉法的證據，足以指證他。」神候大手一揮道，「只是擔心他狗急跳牆，對聖上不利，所以才決定先斬後奏。」
「先斬後奏？！」聽他這麼說，海棠、段天涯都是一驚。
雖然護龍山莊有先帝所賜的尚方寶劍、丹書鐵券，有輔佐社稷、監察百官、先斬後奏、便宜行事之權。
但神候為了避免引發爭議，向來都是保守行事，從來沒有行使「先斬後奏」、「便宜行事」之權。
反倒是曹正淳仗著皇帝的寵信，主動出擊，羅織罪名，殘害忠良，禍害百姓，囂張至極。
就像上次曹正淳污衊兵部尚書楊宇軒通敵賣國，不僅令他革職罷官，午門斬首，還把他的家人發配充軍，並派人在途中圍殺。
而神候能做的，只是派段天涯、歸海一刀救了他的家人而已。
因此現在聽神候說要「先斬後奏」，他們都不免有些吃驚。
「不錯，先皇賜我尚方寶劍、丹書鐵券，本就給我監察百官、便宜行事之權。但是這些年來為了避免引發聖上猜疑，我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主動出擊。
可是如此一來，卻令朝中百官，天下百姓都受到曹賊凌辱殘害，我再也不能坐視不管了，我準備主動出擊，你們肯不肯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