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1章 4223【用人之際】
之後一段時間，項南和海棠一直待在水月庵。
平日幫路華濃做些農活，或者爬爬山、看看景、釣釣魚、品品茶。
山中的生活寧靜、愜意，沒有那麼多危險的工作，也不會被凡塵俗事干擾。
項南和海棠都玩得很高興，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他們的感情也得以進一步加深，項南估計距離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只差一步之遙。
不過這一步也不容易戳破，必須要把握好時機。
因為感情是很微妙的，火候欠一點，過一點都不行，只有恰到好處，才能激發出最熾烈的愛情。
所以項南並沒有盲目採取行動，而是靜待時機。
除了在水月庵陪伴海棠之外，項南偶爾會去趟神農架，照看天香豆蔻的長勢。
只見這棵苗長勢還是不錯的，已經有近兩尺高，只是遲遲看不到開花結果。
項南也不了解它的習性，如今能做得只有慢慢等待。
……
約莫過去半月時間，天下第一神探張進酒找到了水月庵。
「海棠姑娘、一刀大俠，你們可讓我好找啊。」他一邊拿著酒罈，一邊笑著說道。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神探，我們躲到這裡，居然也能被你找到。佩服，佩服！」項南敬佩的道。
「我張進酒別的不行，就只有這點能耐了。」張進酒打著酒嗝兒笑道。
「你找我們有什麼事，難道神候還以為海棠是叛徒，所以派你來找我們的麼？」項南問道。
「當然不是。素心姑娘丟的案子破了，是東廠的人幹得，而素心姑娘也被找回來了。」張進酒擺手說道，「所以神候特地派我來找你們，讓我代他向你們說聲抱歉，請你們速回護龍山莊。」
海棠一聽，頓時興奮不已，「義父不再懷疑我？！那真是太好了！」
「要趕就趕，要用就用。我覺得，我們越來越像追著骨頭跑的狗了。」項南冷冷的道。
「一刀……」海棠聽他這麼說，都覺得有些刺耳。
張進酒也無言以對。
……
牢騷歸牢騷，項南還是同海棠一起，跟張進酒返回護龍山莊。
「歸海大俠，三年前你讓我幫你探聽你父親歸海百鍊的死因，現在已經有了些許眉目。」路上，張進酒找機會跟項南說道。
三年前，歸海一刀花了五萬兩銀子，請張進酒幫他調查父親被害一事。食人之祿，忠人之事，張進酒這些年也一直沒忘記這件事。
但是歸海百鍊死了已經十八年，要查他的死因自然不容易，所以經過這麼多年，他總算才找到一點線索。
「這件事不要再追查下去了。」項南一聽，擺手說道。
「為什麼，是歸海大俠你想開了，還是你已經知道事情真相？」張進酒好奇地問道。
他可是知道歸海一刀復仇的浴望有多強，可以說就算殺他父親的人是神候，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向他揮刀。
如今他卻不要再繼續復仇，如此劇烈的轉變，讓張進酒都有些猝不及防。
「兩者都有。」項南點點頭道。
「這老朽倒有幾分好奇了。到底當年，是誰殺了歸海百鍊大俠呢？」張進酒聽他這麼說，越發好奇的問道。
「這件事你就不要過問了，知道的事情越多，對你未必就是好事。你還是老老實實，喝你的酒吧。」項擺手道。
父親遇害的真相，他不想告訴任何人。
「哈哈哈哈，說得也是。」張進酒笑道，「醉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我還是難得糊塗吧。」
……
回到護龍山莊，神候又對海棠做了安撫，說自己當日因素心失蹤而心亂，太過失態，因此遷怒無辜的海棠，對她再次道歉。
所謂父女沒有隔夜仇。
海棠一向將神候視為父親，當日被逐出護龍山莊，雖然有滿腹冤屈，但是如今神候既然已向她道歉，她自然也不會再計較。
神候也再度頒給她玄字第一號令牌，讓她重歸護龍山莊三大密探之列。
而對於項南身為地字第一號密探，御前五品帶刀侍衛，此次擅自曠工出走，脫崗失職之事，神候則是大發雷霆。怒斥他毫無責任心，居然擅自脫崗出走，將皇上、護龍山莊視若無物，置於危險之中。
「一旦曹正淳此時對皇上出手，沒有你的保護，皇上出現生命危險，你負得起這個責任麼？」曹正淳呵斥道。
「一刀知錯，請義父懲處。」項南低頭認錯道。
其實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錯。神候可以因為素心的失蹤，遷怒海棠，把她逐出護龍山莊。項南為什麼不可以為了海棠而曠工？
神候對海棠只是輕描淡寫的認個錯，對自己卻大發雷霆，未免太雙標了些。
只是，項南暫時還不想跟神候翻臉，因為接下來，就是神候跟曹正淳發生正面衝突的時候，他還想留下來看好戲呢。
現在要是走了，可是沒好戲看了。
「義父，一刀都是因為我才失職的。」海棠也連忙替項南求情道，「您要懲罰的話，請連我一起懲罰吧。」
「罷了，看在海棠的面子上，這次就暫且饒過你。」神候最終點頭道，「不過小懲大誡，罰你半年薪俸，希望你能引以為戒。」
「多謝義父。」項南拱手說道。
半年薪俸，對他而言，根本無足掛齒。這樣的懲罰，也算是高高抬起，輕輕落下了。
項南估計，這也跟神候急於用人有關。
這次素心姑娘的失蹤，讓他知道，收拾東廠已經迫在眉睫。
因為在素心出現之前，他是毫無軟肋可言的，曹正淳無論出什麼招，都無法威脅到他。
哪怕是四大密探，對他而言都不過是工具，死了再換一批就是。因此曹正淳才一直拿他沒辦法。
但是現在有了素心，一切就不同了。曹正淳完全可以針對素心，對他的軟肋下手，而且一打一個準，關鍵他會防不勝防。
因為只有千日做賊的道理，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一個疏忽，他就可能痛失所愛，受人挾制。
所以接下來鬥爭的殘酷程度，會是以往的幾倍甚至幾十倍。在這種情況下，哪怕項南擅離職守，任意妄為，神候也不得不寬恕他。
畢竟現在正是用人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