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般的雪花在寒風中打著卷的從艾的面前飄飛過,這位雲隱村的四代目雷影光著膀子,露出來了那一身像是鐵疙瘩一樣堅實的肌肉,寒冷的氣候似乎對他構不成任何的影響,不過他現在的狀態並不算好。
左臂骨折,肋骨也斷了兩三根,臟腑受到不輕的衝擊,右小腿上有著一大片燒傷,查克拉也消耗的七七八八,兵糧丸也都快吃的沒效果了······最令人感到絕望的是敵人分明還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怎麼會強到這個地步?
艾心底一片冰冷。
他完全低估了宇智波宗弦的強大,如果說擋不住須佐能乎還算情有可原,但是當宇智波宗弦解除了須佐能乎的時候,他還以為是看到了機會,結果哪怕是不用須佐能乎,宇智波宗弦卻還是殺的他們那叫一個人仰馬翻。
而且,
他感覺的出來,
宇智波宗弦完全沒有用全力,從頭到尾就像是在逗弄他們一樣。
「已經堅持不住了嗎?我還以為能多享受一會呢!可惜了!」
宗弦揮動左手中的芭蕉扇,輕輕一扇,熾熱的火流洶湧的奔騰向側方,將那名藏身在樹叢中試圖釋放忍術偷襲的雲忍燒成了灰燼,連帶著周圍的樹木也焚燒成了灰燼,同時右手持握著焰團扇輕揮,那從另一側橫掠而來的閃電被扇子吸收,然後在瞬息間轉化為暴風吹了回去,將襲擊者直接擊飛,拍了個半死。
只是靠著兩把扇子,
如入無人之境,打的雲忍們那叫一個落花流水,就連四代目雷影也在這兩把扇子的面前狠狠的吃了個大虧,艾左臂的骨折就是因為撞上了名為【宇智波反彈】的絕技,被反彈回來的衝擊力震斷了骨頭,不過還好沒有截肢,多花點時間大概是能養回去的。
還有艾右腿的燒傷,
那就是芭蕉扇的功勞了。
這把扇子能夠駕馭五大查克拉性質,結印什麼的完全不需要,若不是艾的反應速度和移動速度都極快,說不得已經被挫骨揚灰了。
「芭蕉扇,為什麼會在你的手上?」
艾死死的盯著宗弦手中的芭蕉扇。
心中思緒萬千,
只是宇智波團扇也就罷了,本來就是屬於宇智波一族的東西,沒什麼好說的,但問題是芭蕉扇······六道忍具其一,原本是屬於雲忍的底蘊,可惜因為雲隱村的兩道光芒掀起的叛亂,五件六道忍具丟失了四件,只剩下一件琥珀淨瓶留在村子裡。
既然芭蕉扇落到了宇智波宗弦的手中,
是否意味著其餘的幾件六道忍具也被宇智波宗弦拿走了?
「誒?現在關心的重點是這個嗎?你不應該擔心一下······大局嗎?就算不在乎大局,連你自己的性命也不放在心上?」宗弦一派悠然自在的姿態,看上去十分閒適,事實上也的確很輕鬆。
仗著比雲忍們更加順暢的溝通系統,他已經先一步的了解到了止水攻陷雲忍指揮部的舉動,到了這一地步,距離這一場戰爭結束也不過是一步之遙,而且這一步絕非是跨不過去的天塹,相反,這最後一步應當會很容易就跨越過去。
「芭蕉扇,那是雲隱村的寶物,是屬於我們的東西。」
艾用低沉的聲音發出了蘊含著暴烈的憤怒情緒的低吼。
「哈哈!你現在是想要跟我講道理嗎?」宗弦大笑了起來,「這種話也真虧你們說的出口呢!難不成你已經忘記了你們雲忍是怎麼算計奪取九尾人柱力和白眼的了嗎?這份臉皮厚度著實令人佩服。」
被嘲諷挖苦的艾無動於衷。
完全沒有任何羞愧的樣子。
「這臉皮厚度······」宗弦咂舌,他搖了搖頭,手中的芭蕉扇朝著地面狠狠的一扇,不遠處的地面立刻就發生了變形,泥土好似水流般旋轉,形成了一個泥土漩渦,從那翻起的泥土中還能看到一兩根掛著血肉的斷骨。
「算了,和你說這些也是我犯蠢······總之它現在已經改姓宇智波了。」宗弦說話間還晃了晃手中的芭蕉扇,「雷影閣下,請不要再說這種無意義的廢話了,我要是你,我現在就該好好考慮一下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熄滅木葉的怒火,瞧,那隻鷹應該是給你傳信的!」
宗弦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靠近四代目雷影。
而是好整以暇的看著那一頭矯健的雄鷹在空中盤旋,直到艾打了個呼哨,雄鷹這才猛地一個俯衝,從高空中降下,然後穩穩的落在了艾抬起的右臂上,張開了鷹嘴,吐出來了一個鵪鶉蛋大小的蠟丸落在了艾的手掌中。
等吐出了這麼個東西,
蒼鷹頓時就「嘭」的一聲響直接消失。
艾捏開了蠟丸,裡面是一張寫滿了蠅頭小字的信箋,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上面的內容,本來就很差的臉色在這一瞬間算是徹底的黑如鍋底,惡劣的情緒都不用去猜,看一眼就能明白這位雷影大人現在的心情是何等的差勁!
「廢物!廢物!一群廢物!」
心臟一抽一抽的痛!
手下們的無能,自己的不中用,讓他堆積了滿腹的怒火,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在那一瞬間他想著乾脆和宇智波宗弦拼了算了,只不過在那一瞬間過去後,理智還是牢牢守住了最後的高地!
身為雷影,
他可以身先士卒,但絕不能意氣用事。
「都住手!」
一聲怒喝迴蕩在風雪中。
潛伏在附近的雲忍們一個個面露愕然之色,不過雷影大人的命令是絕對的,不管他們心裡有多少問題,這會兒都只能憋著,他們可沒有質疑雷影大人的權力。
等制止了部下們那沒有多少意義的偷襲之後,
艾滿懷疲倦的看向了宗弦,直接問道:「你要如何?」
「投降,賠償。」
宗弦的回答同樣言簡意賅。
「·······投降可以,不過賠償······是要錢?還是物資?」指揮部被木葉給攻陷,這場大戰顯然是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如果勉強著繼續打下去,木葉固然是不會好受,但是雲忍絕對會更慘!
這個時候,
投降已經是最好的出路了!
別的不說,光是宇智波宗弦帶給他的壓力就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如果徹底的激怒了木葉······他不怕死,但是他絕不希望看到村子被木葉蹂躪,若是事態發展到那一地步,他死了都沒臉去見冥土中的父親。
「這個我們可以慢慢談,我覺得現在還是先結束這場戰爭比較好,拖延的時間越長,我們彼此雙方的損失就都會越大,同樣你們需要支付的賠償也就越重。」
艾沉默了幾秒鐘,
轉過身來,
背對著宗弦,也不擔心宗弦會偷襲,直接招呼出來了所有潛伏在暗中的部下,語速飛快的下達了一條條命令,全都是停戰、退兵的語句,很快,隨著這些個命令經由那已經被止水攻陷的雲忍指揮部傳遞了下去。
在這湯之國的大地上,
那燃燒著的戰火終於是漸漸熄滅了下來,飛舞的雪花撲滅了燃燒的火焰,暫時性的掩蓋住了那滿目瘡痍的大地,不過以忍界大地的生命力,想必用不了幾年的時間這片大地就會恢復往日的美好景色!
······
「為什麼不動手?」
在山林中,戴著面具,穿著黑袍的男人坐在樹枝上,旁邊的樹幹上冒出來形如豬籠草的陰陽臉用那陰沉沉的聲音發問,「那麼好的機會······就這麼被你白白錯過了,帶土!」
「你的眼睛瞎了嗎?哪裡有機會了?」
宇智波帶土惱火的瞪了豬籠草一眼。
「宇智波宗弦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動真格的,這些雲忍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包括那個雷影在內,就沒逼出來宇智波宗弦的底牌,如果他想的話,以他的本事打垮這些雲忍一點難度都沒有,這麼拖拖拉拉······我懷疑他是在釣魚!」
這個『魚』是誰毋庸贅言。
黑絕撇了撇嘴,他承認宇智波帶土說的很有道理、
只不過還是感覺很可惜,錯過了這一次機會,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找到對付宇智波宗弦的機會,最令他煩惱的是他在宇智波宗弦的身上切切實實的看到了宇智波斑的影子。
現在的宇智波宗弦,
不知不覺中已經隱隱有了宇智波斑那睥睨天下的幾分味道!
甚至於比起來宇智波斑還要更多上幾分無敵的氣勢,畢竟宇智波斑很不幸遇到了千手柱間,一輩子都沒有做到天下無敵,而宇智波宗弦就很好運了,如今的忍界貌似是沒有人能在正面戰勝他!
長門到現在還沒有能熟練的駕馭輪迴眼的力量,
一旦過早的對上宇智波宗弦,說不定反而會帶來難以預測的變故,那雙輪迴眼可是計劃中的核心要素,說句不好聽的,宇智波帶土和長門在必要時候都是可以被捨棄掉的對象,但是那雙輪迴眼絕不容有失!
所以,
黑絕從未想過讓長門出手處理掉宇智波宗弦這個對手。
雖說宇智波宗弦如果真的達到了宇智波斑曾經所抵達過的高度······那其人勢必會成為一個妨礙他們計劃的大麻煩,別的不說,未來的尾獸收集計劃一旦啟動,可以預見會和整個忍界為敵,遲早是要對上宇智波宗弦的。
可是現在的問題在於輸過了一次的帶土恐怕是很難戰勝宇智波宗弦,這一次已經被錯過的機會固然宇智波宗弦是在釣魚,但是帶土有著【神威】,只要別去和宇智波宗弦正面硬拼瞳術,講道理就算打不過也完全走的掉。
但帶土卻連發動偷襲的勇氣都沒有,從頭旁觀到結束,始終是沒有出手,實在是令人失望!
「接下來怎麼辦?宇智波宗弦未來會變成大麻煩哦!」
黑絕問道。
「現在拿他沒辦法,不代表以後沒辦法,等長門徹底的掌握了輪迴眼,到時候我和他聯手,總是有機會的,實在是不行的話······讓長門發動輪迴天生之術不就行了?這也不正遂了你的心愿。」
宇智波帶土冷眼看著黑絕。
這個死陰陽臉是宇智波斑那個老傢伙留下來的監視者,不僅僅是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而且還始終是念念不忘復活宇智波斑,雖然他的確對於復活宇智波斑沒有太大興趣,反正月之眼計劃也不一定需要宇智波斑來執行。
他自己就可以!
即便是現在在宇智波宗弦的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但說實話他可不覺得自己被宇智波宗弦打的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他只是認定了宇智波宗弦在釣魚,貿然出手不會有任何收益,要是給宇智波宗弦發現什麼線索反而不妙。
反正時間還很寬裕,
什麼時候正式發動計劃,還要看長門什麼時候徹底的掌握輪迴眼的力量,還有【曉】組織也還處於發展期,現在還不是和五大國正面對抗的時候,所以······無需著急,一個好的獵手最需要的品質就是耐心。
而且世事無常。
誰又知道未來宇智波一族會不會有什麼變故,宇智波宗弦的瞳術固然是奇妙,但卻也未必真的就能避免掉失明的風險,說不定等到啟動計劃的時候宇智波宗弦就已經失明了呢?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未來,宇智波帶土並不寄希望於宇智波宗弦的自滅,他和長門聯手就是一個應對方針,還有復活宇智波斑同樣是後手之一,真要是到了不得已的時候,那麼他也不會拒絕復活宇智波斑這個選項!
「行了,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了!」
宇智波帶土眨了眨眼睛,他身周的空間頓時發生了歪曲,將他整個人吸進了那異空間中去,空蕩蕩的樹枝失去了壓力輕輕彈了彈,枝葉上的覆蓋的一層淺淺的雪花灑落。
「宇智波宗弦·······真是令人頭痛!」
豬籠草在寒風中晃了晃,黑絕發出了無奈的嘆息聲,但也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那正在漸漸變得安靜下來的山林,然後身體緩緩的下潛,融入到樹幹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