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直下到半夜才停。
天上那黑壓壓的雲層也散開,清冷的月輝如水銀般灑落,在雪地上反射出來冰冷的亮光,與那輻射範圍不大的火光形成了冷熱鮮明的對比,夜深人靜的時分卻也不是每個人都入睡了。
值班守夜的忍者們邁著悄無聲息的腳步在營地周圍巡邏。
營地中心的大帳燈火通明。
宗弦坐在帳中,手持著【芭蕉扇】正在燈下欣賞,翹起的唇角明明白白的彰顯了他的好心情,看的坐在旁邊的止水好奇心十足,「宗弦,這把扇子就是那個什麼六道忍具?」
「沒錯。」
宗弦點頭。
「六道忍具?我沒記錯的話那不是雲忍金銀兄弟的武器嗎?」宇智波富岳面露驚訝之色。
「那是以前,現在它改姓宇智波了。」
宗弦笑容愉快的說道。
這柄芭蕉扇一點都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它的能力是無視持有者的查克拉性質,可以根據需要釋放火水雷風土五大性質變化中任意一種攻擊,不過對於這柄扇子的攻擊力宗弦並不是很在乎,他並不缺乏攻擊性的手段。
他所看中的是其所蘊藏的五大性質變化的奧妙。
在清洗乾淨了扇子傷的粘液之後,宗弦便用【騎士不死於徒手】的力量將這柄扇子納入支配當中,並且從中『看』到了查克拉性質變化的真諦,他如今早以將陰陽火水雷風土七大查克拉性質都掌握了。
然而有限的時間讓他還不足以將七種性質變化都提升到同樣的境地,陰陽屬性比較特殊且不說,只是火水雷風土五大性質,火遁術自然是宗弦所掌握的最強的一個,畢竟他還有一個不起眼的名為【魔力放出·炎】的天賦。
除此外,宗弦的風遁術因為修行宇智波流劍術的緣故也不算差。
剩下的水雷土三大性質變化就比較拉胯,也就是初窺門徑的水準,在戰鬥中基本上都派不上什麼用場。
而他在鑽研焰團扇的時候發現想要讓寫輪眼蛻變為輪迴眼,不僅僅是陰陽相合,火水雷風土五大性質變化也需要達到極為高深的地步,全屬性的查克拉性質本來就是輪迴眼的必備條件之一。
偏偏宗弦目前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陽遁的修行當中。
就算是有影分身之術,有鮫肌補充查克拉消耗,但是終究是有限度的,分出去影分身太多,積壓的疲憊太多,就算是宗弦也吃不消,水雷土三大性質變化的修行始終是進展不快。
所以,
宗弦想起來了芭蕉扇。
原本止水的失手讓宗弦有些遺憾,但是卻不料陰差陽錯之下,還是弄到手了芭蕉扇。
有了這柄芭蕉扇,接下來火水雷風土等五大查克拉的性質變化的修行註定是事半功倍,參照其中所蘊藏的查克拉性質變化的真諦,等於是有了例題,直接套用相應的公式,按照相同的步驟,便可以收穫最後的成果!
「金銀兄弟······說起來也是傳承久遠的大族!」
宇智波富岳說道。
「是這樣嗎?」
止水眨了眨眼睛。
金銀兄弟這樣已經作古了的人現在的年輕人基本上都沒有聽說過了,至於說金銀兄弟出身的家族那就更是不知所云了。
「那可是和我們宇智波,以及日向、千手、漩渦、輝夜等家族同樣古老的家族,所謂的六道忍具原本就是那一族代代傳承的東西,最特別的是那一族每隔幾代人就會誕生一對孿生兄弟,也就是金銀兄弟,金角銀角這兩個名字和六道忍具一樣也是代代相傳的。」
「可是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家族的名字?」
止水困惑。
「又不是所有的家族都是會像我們宇智波一樣有姓氏的,雲隱村的那些家族哪個有姓氏這種東西?還有岩隱村和砂隱村也是,風俗習慣都不一樣。」宗弦漫不經心的解答著止水的困惑,「說起來我們一族這個宇智波的姓氏也是八百多年前出現的,在那之前只有名字,不存在姓氏,這些東西有時間可以去族中的書庫看看,都有記載呢。」
「那種歷史書我看了頭痛。」
止水眉毛抖了抖。
他看書一般都是忍術捲軸,因為他的愛好興趣除了養烏鴉、與人切磋之外,就只有開發忍術這麼一條,書庫中其餘各類書籍他很少涉獵。
「有機會的話多看點說沒壞處。」
「有時間再說。」
聽著止水的敷衍之詞,宗弦搖了搖頭,也懶得再勸,他放下了手中的扇子,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宇智波富岳,「閒話暫時放一邊,富岳長老,能說說你的萬花筒寫輪眼的情況嗎?」
宇智波富岳端著茶杯的手一抖,幾滴茶水飛濺出來,落在了案几上。
不過,
旋即便鎮定了下來,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宗弦,以及對面的止水,嘴角輕動,勾勒出來一抹苦笑,「我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末期開的眼,我的摯友為了保護我犧牲。」
「那九尾之亂?」
止水下意識的開口。
既然有萬花筒寫輪眼,九尾之亂的時候為什麼不出手?如果救下來四代目火影,或許宇智波會迎來一個不同的未來,雖然現在這個樣子並不壞!但是那從九尾之亂後的幾年時間帶給家族的折磨卻是一段揮之不去的糟糕記憶。
「······那時候四代目繼位一年不到的時間,村子裡的大權完全把持在三代目和團藏的手中,我一個人無法同時對付三代目和團藏兩個人。」宇智波富岳解釋著。
止水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現在說什麼都是遲了,
不過他也是再次意識到了果然當初答應宗弦一起發動族中的政變是正確的,富岳長老的性格委實是不怎麼適合作為一族之長,明知道三代目和團藏對於他們宇智波心存成見,卻又不去支持四代目。
不,
也不能說沒有支持。
沒記錯的話富岳長老的夫人和四代目火影的妻子關係不錯,只不過這種結好的方式太委婉了,而且在九尾之亂那一夜的緊要關頭,宇智波富岳卻是慫了,結果四代目犧牲,三代目重新上台,宇智波一族的日子越發的難過起來······
宇智波富岳面色不太好。
他心中也不是沒有後悔過當初的抉擇,他為許多事情後悔過,但是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他也不止一次想要做出改變,但是卻始終未能成功。
「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說了。」
宗弦敲了敲案幾,「不管以前如何,只要未來越來越好就行了,既然富岳長老開了萬花筒寫輪眼,並且這一次也暴露了出來,那麼有些事情就可以說一說了。」
關於宇智波斑,或者說宇智波帶土的事情,
這件事在木葉只有高層一小部分人知道,哪怕是在宇智波一族中,目前也就是宗弦、止水,以及在宗弦出征期間代替宗弦參與高層會議的宇智波玄示知曉一二。
包括宇智波富岳在內的其餘幾位長老並未被告知這件事。
「什麼事?」
宇智波富岳快速的收斂了心中的陰鬱情緒,有些疑惑的看著宗弦。
他以為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找他過來就是為了詢問萬花筒寫輪眼的事情,畢竟帳中三人全都是宇智波,而且都開了萬花筒寫輪眼,沒想到還有其它的事情,這就讓人有些好奇了?
同樣的夜色下,
秉燭夜談的人不少。
土之國東南部,在距離邊境線不過是十餘里的地方,岩忍大軍在此地安營紮寨,不同於已經雪停了的湯之國,岩忍們正在面臨一場突如其來的巨大的暴風雪,好在擅長土遁術的岩忍很簡單就能築起高牆抵擋暴風雪。
黃土走進了大帳,抖落了滿頭滿身的雪花,湊在炭盆的旁邊烤火取暖。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大野木靠坐在床榻上,手捧著一卷書正在看。
「沒什麼大問題,風吹不進來,就是這雪沒辦法抵擋。」豎起來的岩石牆壁能夠阻擋狂風的席捲,卻沒法子防範從天落下來的雪花,除非是在頭頂上空也用岩石堵住,但那樣一來岩忍可就成了瓮中之鱉了。
「取暖呢?煤炭夠用嗎?。」
「放心吧!父親,我們一向缺少的是糧食,煤炭這東西卻是從來不缺的。」
大野木哼了一聲,他會不知道土之國多的是各種礦藏?煤礦這東西光是露天的就好幾個,只不過作為土影,總是要問上一句的,萬一後勤上出了差錯,沒有運輸足夠的煤炭到前線,這樣冷的天氣,就算是忍者也扛不住低溫的侵襲。
父子兩個都沉默了下去,一個繼續看書,一個烤火取暖。
良久後,
黃土率先打破了沉默,「父親,木葉的抵抗相當頑強呢!」
「廢話!」
「木葉的統帥是那個三忍之一的自來也,而且霧忍竟然也和木葉攪合到一起去了。」
「黃土,你想說什麼?」
大野木的視線從書上移開,看向了坐在炭盆邊上的兒子。
「我想問一下,父親,你現在覺得我們這一次進攻木葉有多大的勝算?」黃土迎上了大野木那凌厲的視線,憨厚淳樸的面容上透露出來的是宛如岩石般堅毅的意志。
「木葉擋不住我們的,自來也那個小兒只有一個人,只要讓漢或者老紫盯住他,戰勝木葉易如反掌!」
「您別忘了霧忍。」
黃土高聲提醒道。
「鬼燈一族的那個年輕人很厲害!還有那個使用雷遁術的霧忍,還有那個宇智波家的少女,還有那個白牙的兒子······不是我漲別人的威風,昨天和木葉的正面大戰我們是占了上風,但是小規模的交鋒中我們卻是落在了下風,計算一下陣亡人數,我們根本沒占到什麼便宜。」
圍繞著草之國和土之國邊境線的戰火已經打響了。
數以千計的岩忍、霧忍以及木葉忍者這一片山地、丘陵、平原之上活躍,如黃土所言,兵力上居於劣勢的木葉在正面戰場上落在了下風,大野木的塵遁,以及四尾、五尾人柱力的活躍,讓木葉只能苦苦維持。
但是除了正面交戰外,
雙方還有近百的小股部隊穿插到敵人的後方破壞糧道,擾亂軍心。
在這種戰鬥中,木葉忍者的單人或者小隊戰鬥力本來就在岩忍之上,準確來說木葉忍者的綜合素質是忍界第一,從大數據來看,單對單或者小隊對小隊的戰鬥中,木葉忍者是占據極大優勢的。
恰好擅長暗殺術的霧忍也是極為擅長小隊作戰,木葉和霧忍的聯手,讓岩忍在這小股部隊的戰鬥中遭受到了重創,這才幾天的時間,岩忍就已經有好幾支物資運輸部隊被殲滅,損失了不少糧食等物資。
「父親,木葉看似是沒了三代目火影,但是木葉的家底還沒有敗光!」
黃土懇切的說道。
他看著大野木,期待著土影大人能夠改變原來的決定。
只是——
「再看看。」
大野木垂下眼帘,「再看看,這場仗才剛開始呢!木葉現在是一根蠟燭兩頭燒,他們遲早是撐不住的,不過······我們也沒必要和木葉太拼,正好這場暴風雪來的突然,最近幾日······暫且放鬆一下攻勢。」
黃土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說實話他是真沒有想到霧忍會如此賣力的幫助木葉,不只是派遣一兩支精銳小隊,而是派了上千人的大軍支援木葉,這樣的陣仗著實讓大野木心中滿是疑惑,不理解霧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情況,那個四代目水影是吃錯了藥不成?
還是說,
這其中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大野木眉心微蹙,視線看似是落在書上,實際上心思卻已經全然跑偏,猜測著霧忍和木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兩個村子是怎麼勾搭到一起去的啊?
黃土臉皮抖了抖。
這個結果,
不算是最好,但終究沒有白費口水。
他嘆了口氣,暫且就這樣吧!父親雖說是頑固,但也不是說全然不講道理,但願雲忍那邊狠狠的吃個敗仗,到時候想來父親他就會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