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來也行走在木葉的街巷中收集起來『妖狐』的情報的時候,九尾人柱力也隨著宗弦踏上了霧隱村的街道,男孩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這個與木葉截然不同的忍者村。
朦朦朧朧,好似一層薄紗般遮在人眼前的霧氣是霧隱村最大的特色。
還有就是——
冷清。
明明在進村子之前,從山頭的高處俯瞰過,這是一個從面積上來看不遜色木葉多少的村子,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歡迎木葉使團的到來又搞了戒嚴,還是其它原因,總之霧隱村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看不到幾個人影。
「師父,這裡真的是霧隱村嗎?」
跟在宗弦身側的八雲看著沿途冷清無人的街道,十分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或者說他們是走進了霧忍們布設下的陷阱?說話的時候偷偷看著走在前方為他們帶路的那個有著紅棕色長髮,穿著藍色裙裝的女性霧忍。
「這裡是霧隱村沒錯。」
照美冥回頭看了眼跟在宇智波族長身邊的女孩。
他從水影大人那裡了解過,這個孩子是宇智波族長的弟子,名字似乎是叫鞍馬八雲,出身於木葉的鞍馬一族,一個曾經輝煌過,鼎盛時能與宇智波一族掰掰手腕,如今有些沒落的血繼限界家族,只是這一族的血繼限界極不穩定,往往是幾代人才能出一個繼承血繼限界之人。
就連枸橘矢倉也不知道鞍馬一族的血繼限界究竟是什麼。
或許,
還要請教一下元師。
「那為什麼街上沒有人?明明現在還是白天啊?」和八雲走在一起的藤花追問道。
「這個······」
照美冥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這問題也太戳心了。
為什麼街道上沒人?
還不是因為水影大人的高壓統治政策造成的,不僅僅是忍者們飽受折磨,村子裡的普通人也熬不住天天開門就看到大街上那一灘還沒有凝固變冷的鮮血,有時候還能看到沒來得及被清理的屍體。
於是,
村子裡的人們有條件的都逃走去了大名府或者去了鄉下,霧隱村一日日的變得冷清起來,若不是後來水影大人又補發了一道『外出限行令』,搬遷離開村子需要村子的批准,用強硬的手段阻止了人口的流失,說不得現在村子裡的普通人早就全部逃走了。
「這個,可能是大家今天休息吧!」照美冥勉強的說著她自己都覺得很蠢的謊言,但認真的和一個孩子討論這種戳心戳肺的問題總感覺更蠢,在兩個都不怎麼樣的回答之間,她選擇了一個相對之下看上去不是那麼蠢的回答。
「可是今天也不是休息日啊?還是說霧隱村的作息時間不一樣嗎?」
「······」照美冥面色有點兒發苦,只能硬撐著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了,可能是有什麼事情吧!」
只是這樣含糊其辭的回答並不能讓兩個小姑娘滿意。
藤花和八雲對視一眼,
儼然是準備再接再厲。
下一秒鐘,從空中落下來的手掌敲了敲她們的腦袋瓜。
「好了,八雲,藤花,你們兩個都安靜點,有什麼問題不要總是想著去問別人。」宗弦屈指點了點兩個不嫌事大的小丫頭的腦門,阻止了這兩個女孩子那沒完沒了的問題,「你們自己也要學會思考,忍者可不是光有肌肉的蠢貨,腦子也是很重要的,還有,和鳴人學一學,別成天想著招惹是非。」
鳴人搔了搔頭,臉上露出來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燦爛笑容。
這個未來為了吸引人注意力而在火影岩上搞藝術創作的小傢伙如今十分的乖巧懂事,他被過去的生活磨練出來了讓人頗為心疼的察言觀色的本事,卻還沒有被磨滅掉那份聰慧的靈秀之氣。
藤花不服氣的嘟著嘴,
但還是暫且老實了下來,只是看她偷偷和八雲交換眼神,只能說暫且。
不過倆丫頭鬧騰歸鬧騰,
她們的問題多少也是旁敲側擊出來了一點兒情報。
從照美冥那難言的態度可以窺見霧隱村的情況果真是不樂觀,再結合進入霧隱村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宗弦由心的感慨宇智波帶土那個瘋子是真的將霧忍們給折騰慘了,也殘了。
若非如此,
就算是宗弦一個人能做到沖陣無雙,但不付出足夠代價,木葉可沒辦法在和霧忍的戰爭中取得勝利。
照美冥心中也是悄然鬆了口氣。
這種往人傷口上撒鹽的問題實在是太難受了點,偏偏撒鹽的還是兩個豆丁大的女孩子,一口鬱氣只好憋在心裡,還好宇智波族長明事理,沒有讓他的弟子和妹妹過分的糾纏。
照美冥不動聲色的加快了腳步。
行過半天長街,中途拐了兩個彎之後,來到了霧隱村西北角一座占地面積頗為廣闊的建築群之前,不同於木葉村缺少規劃自發形成的雜亂無章的建築風格,霧隱村的建築物多是圓柱狀,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像棍子一樣立起來的大樓,而且樓頂上是繁茂的綠色植被,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荒廢了,還是一種特別的建築風格?
照美冥在這裡停下了腳步,
宗弦仰頭看去,意識到他們落腳的地方到了。
————
霧隱村南部。
元師家中,茶室。
「水影大人,木葉的客人已經到了嗎?」元師坐在長桌後面,眼眸眯成兩條細縫,看著跪坐在對面的枸橘矢倉。
「我們是一起進入村子的。」
枸橘矢倉手捧著陶瓷茶杯,杯中裊裊熱氣從杯中那碧綠的茶水中漂浮而上。
「那麼,水影大人拋下木葉的客人不去招待,特地來老朽這裡只是為了討一杯茶水喝?」看著坐著不動的水影大人,元師再次主動開口。
「元師,港口的事情沒有留下來什麼什麼馬腳吧?」
枸橘矢倉抬起眼皮,出聲問道。
關於港口的襲擊事件,如果說遇襲的最初時候還以為是又一次針對自己的刺殺,那麼之後目黑對宇智波宗弦出手讓他意識到這件事絕不是簡單的刺殺或者政變,他自己大概只是一個幌子,宇智波宗弦或許才是真正的目標。
「水影大人您敬請放心,港口襲擊事件的幕後主使者村子裡已經全部都抓起來了,您隨時可以去監獄提審他們。」元師從容不迫的回應著枸橘矢倉的詰問,坐在那裡,宛如是一株分外矮小,卻將根須深深扎入地下,無懼風吹雨打的老樹。
「沒有問題就行!村子已經經不起更多的損失了。」
枸橘矢倉輕輕嘆了口氣,沒有追根究底,他相信元師既然這麼說了,那應當不至於會被宇智波宗弦捉住馬腳繼續勒索村子,口風一轉,繼而問道:「那麼,元師,在你看來,我們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木葉交流?」
元師眼皮輕輕一抖,十分詫異的看著坐在對面的枸橘矢倉,「水影大人,這是您需要考慮的問題,我只是一個半截身子埋入土的······」
「這不是開玩笑。」
枸橘矢倉放下手中的茶杯,挺直腰背,正襟危坐,神色嚴肅的說道:「過去的情況我在信中已經說的足夠清楚了,從五年前開始我就已經失去了自由,請不要用過去的眼光來看待如今的我,當然我知道這樣說是很強人所難,但是元師,我沒有時間了!」
「沒有時間了?」
元師睜開了眼眸,眼眸中滿是疑惑,這個時間指的是作為水影的時間?還是說其它的時間?
「我大概是活不了多久了。」枸橘矢倉坦然言道:「被那個該死的獨眼使用幻術操縱了五年的時間,雖然現在擺脫了控制,但是我的精神意識卻已經是千瘡百孔了,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精神能量在不停的流失,最多還有一年,若是中間和人戰鬥消耗精神能量,這個數字還要縮短。」
短時間的幻術操縱並不會給人帶來太大的傷害。
但是長達五年多的時間被異樣的強大的瞳力入侵強行控制精神意識,給枸橘矢倉的精神世界留下來了不可扭轉的傷害,除非是找到綱手那個水準的醫療忍者,或許還有一二救治的手段。
但是忍界只有一個綱手。
再者就是枸橘矢倉也沒有多少求生意志了。
他不會主動去追求死亡來逃避責任,但他也不願意延長生命來承受更多的痛苦和羞辱了,若不是心中的愧疚支撐著他想要為村子在他生命最後的時間中做點什麼,在脫離宇智波帶土的控制的時候他大概就會去死。
「元師,我是真心在請教我們該如何與木葉打交道,我註定會為我的繼任者留下來一個極難收拾的爛攤子,但我還是希望能儘量打掃一二,能做一點是一點。」枸橘矢倉說話的聲音不高,不過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話語中的誠摯感情。
元師垂首沉默了十幾秒的時間,方才緩緩抬起頭看著枸橘矢倉,說道:「在宇智波宗弦死去之前,不要和木葉交惡,不要打木葉的主意,這就是我的意見。」
「那我就可以安心了。」
枸橘矢倉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元師,接下來和木葉的周旋我會盡力而為,不過······村子的未來就有勞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