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一會韓某便請叔伯來坐診。」
程肖肖挑眉,不愧為二哥,就是給力,一會讓那老東西多多看診,累死他丫的。
妹子揶揄的眼神程浩收到了,回了妹子一個沒問題放心的狡黠微笑。
看二哥坑別人心情倍兒爽。
言歸正傳,程肖肖繼續安排.
最後較重的傷患都被安排到了一起,由韓老醫師看診,較輕的傷患分給另外一名赤腳大夫。
另外撥了十幾個人充當護士的工作,他們隊伍中護理好的一大把。
由於受傷的人實在太多,程肖肖也分了一個帳篷替輕傷員消毒、上藥、包紮。
一眾姐妹都來幫忙打下手。
面黃肌瘦的漢子們,在這個大冬天穿著破舊補滿補丁的粗布麻衫,只有少部分有舊棉衣,大多數人已經凍麻木了,他們身上不但傷勢化膿,手腳都是瘡,還又臭又髒,程肖肖忍住噁心,耐心清理膿血,抹藥包紮。
都是一群可憐人!
姐妹們雖然都很不適,還是很心疼這些人,她們要不是有肖肖或許和這些人一樣,過著苟延殘喘朝不保夕,下一刻可能就會丟命的日子。
在程肖肖帳前排隊的漢子們雖哪哪都疼,但一個個都特別興奮,聽說裡面都是貌美的小娘子,懷著激動的心情,相互攙扶著、等待著,張望著。
等待的人無比期待,而進了帳篷的人卻又十分窘迫,他們實在是太髒,看著乾淨的屋子,幾個忙碌的俏麗身影,感覺腳都沒地兒放。
這便是鐵牛此刻的想法,感覺這不是他一個邋遢糙漢子能來的地方。
程肖肖瞄了一眼才進的大塊頭,無所適從,十分茫然,「諾蘭,登記一下新來的。」
「唉!」
隨即鐵牛看見對面走出來一個漂亮的小娘子,還衝他微笑,立馬紅了耳根。
「你過來登記一下,姓名,年齡和受傷原因。」諾蘭抬手招呼對方過來坐。
鐵牛僵硬著身體,機械的跟著那聲音行事,忘了他是受傷來醫治的。
「姓名?」
「鐵,鐵牛。」
「年齡?」
「年年齡,哦,對,我今年二十一,不,二十,二十。」
諾蘭放下筆,直視對方的眼睛,「到底是二十還是二十一?」
「我,我二十,長母報年歲時,虛報了一歲。」解釋完,立馬低頭,不敢看對方。
諾蘭點點頭,拿起筆繼續,「受傷原因?」
受傷原因?不就是打仗受的傷,還能是什麼原因?
見鐵牛答不上來,諾蘭耐心解釋了一句,「就是你的傷是什麼利器照成的,受傷多少時辰了?」
「哦哦!」鐵牛恍然,露出淤青紅腫的胳膊,「摔的!」
「摔的?」諾蘭放下筆,蹙著秀眉,身子探過矮桌查看鐵牛的傷勢,不應該啊,這樣輕的傷勢不會分到她們帳篷。
少女濃密細長的眼睫毛突然抬起,看向鐵牛,「你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
偷看被抓包的鐵牛,窘迫不已,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兩耳朵紅得都快滴血了,這麼近的距離,女孩身上獨有的清香,飄入心神,讓他甚至忘了呼吸。
「其他地方還有傷嗎?餵?鐵牛,鐵憨憨?」諾蘭忍不住調侃,順便伸了一隻手,在他眼前晃。
鐵牛隻見眼前,少女蔥白好看的小手,在他眼前來回的晃啊晃,他的心也跟著有節奏的搖擺。
程肖肖剛看完一個半大的孩子,這孩子也是直勾勾的看著她,不過他眼裡沒有什麼邪念,只有不解和疑惑,仿佛有十萬個為什麼,卻又不敢開口問。
她轉頭便看見了戲劇的一幕,諾蘭還一本正經的向程肖肖告狀,「肖肖,這人是不是傷了腦子?」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程肖肖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哦!他有什麼問題?」
諾蘭如實說道:「有點傻傻的,而且他手臂受傷也沒骨折,按理說擦一些藥酒就可以了,不可能會送到咱們這邊來,我問他是不是有其他傷口,他也不知道說。」
當聽到小娘子說他傻傻的,鐵牛才回神,立馬站了起來,「鐵牛才不傻,鐵牛力氣可大了,還是小隊長呢。」
諾蘭轉頭看向大個子,「哦,那讓你如實交代傷情,你怎麼不說話。」
「我,我,我」
他怎麼好意思說自己看上了眼前的姑娘,不知道要怎麼交流。
雖然他平時比較大大咧咧,不懂什麼情愛,可阿爹之前教過他,只要遇到能讓自己心跳加速,一眼就喜歡上的姑娘,就要勇敢去追,可眼下情況艱難,自己啥都沒有,不要說銀錢,連糧食都沒有一粒,拿什麼養活媳婦。
鐵牛心思醇厚,之前在鋪子上幫阿爹打鐵看鋪子,十天前阿爹戰死,留下他一個人,臨終前唯一的心愿便是鐵牛能延續香火,他也是答應過阿爹,一定盡力而為。
喜歡的姑娘就在眼前,他卻沒資格說什麼,對於喜歡的姑娘問他的問題,他更難以啟齒了。
諾蘭回憶了一下,鐵牛進來時的場景,走路姿勢有點不對稱,「你是腿受傷了嗎?」
「不,沒有,沒有。」一聽這話,鐵牛連連搖頭否認。
這麼急於否認,肯定有問題,諾蘭指著左邊帘子,「你睡那邊床上,我們替你看看。」
「不,不,不,我沒事,這就告辭。」說著轉身就要逃離。
「站住。」
隨著諾蘭一聲厲喝,鐵牛被釘在了原地。
「你這病人怎麼回事,看個傷而已,這麼緊張幹嗎,我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把你嚇成這樣。」
諾蘭三兩步擋在鐵牛身前,一聲聲質問,讓鐵牛無從反駁。
正當這時候,右邊替人包紮的婭蘭,綁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然後伸出一個小腦袋,衝著諾蘭說了一句,「姐,他不會是第三條腿受傷了吧!」
此話一出,讓裡面除了程肖肖以外的所有姐妹們集體紅了臉。
特別是諾蘭,此時她還擋在人家面前,窘迫到不行,她咬了咬嘴唇,「那,那你還是去找黃爺爺看吧!」
說著就要逃離現場,還訓斥般狠狠彎了幾眼胡說八道的妹妹,來掩飾自己此刻內心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