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準備離開的人加快了腳步,其中有不了解情況的人還想留下來看熱鬧,卻被身邊的同伴很快拉走。
「快走!沒什麼好看的……這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
餘下的話被風吹散,只留下忌憚的餘音。
姜海死亡的事對於普通人來說只是網上一掃而過隨口說幾句就過的事件,畢竟這些和他們也沒有什麼關係。
但對於某些身在局中之人,就能夠知道在幾年前姜氏發生的動盪,以及姜歲手段的可怕。
來人還在叫囂著,周圍的人走的越快,他似乎就越覺得自己是替天行道多麼高尚。
天色愈發暗淡,湖畔的燈光照亮了這一小片角落,不知從何而來的飛蛾追逐著燈光,在她們頭頂環繞。
林期月皺起眉頭,看著任由自己被人誤會的姜歲,忍不住看向這個男人嘲諷道:「叫得這麼親切,你的姜伯父恐怕根本就不認識你吧?」
「而且這是別人家的家事,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你!」這人被侍者扣住了肩膀,只能憋屈著扭著頭,「姜伯父和我家也有著血緣關係,姜氏留下的財產就應該——」
林期月用像是看垃圾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終於知道了他跑過來大放厥詞的原因。
她還想開口,卻被一旁的姜歲輕掐了一下手臂,「期月,你先去餐廳等我。」
她微微笑著說道:「這邊我很快就能夠搞定。」
林期月當然是相信她能夠很快解決掉這件事的,一個能夠將姜氏的一切全都捏在自己手心裡的人,絕對不會是像在她面前表現得那樣溫柔又可愛。
而且,姜歲看起來一臉不想讓她留在這裡的模樣,畢竟是有關於姜氏的機密,她留在這裡確實也不太方便。
她抽出手後退了幾步,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了,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等你。」
很快,這艘揚著風帆的船駛遠,直到這艘船在黑夜中化為一道虛無的幻影,姜歲這才收回目光。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重要的事,所以沒空解決你們。」
她完全不復之前面對林期月時溫和的臉色,琥珀色的眼沉了下來,幽深晦暗的目光望向這個人,「你打擾了我的約會,要是她因此而不高興……」她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所以,」她冷淡問道:「讓你特意跑過來賣蠢的人,是誰?」
這個世界上當然是有蠢貨,但能夠準確知道她今日目的地的蠢貨想來也只有那幾個。
林期月無聊地看著一側窗戶上掛著的壁燈,橙黃色的燭火在特意製作成像是融化模樣的燈罩里,明月從湖水上升起,在平靜的湖面灑下皎潔的銀輝。
有閃著淡黃色光芒的東西從湖面升起,她湊近窗戶正準備仔細看看,身後就傳來有些嘲諷的女聲,「那是這家餐廳特意抓來然後在同一時間段放飛的螢火蟲。」
「這對於人類而言,可真浪漫。」
林期月回過頭,客氣道:「原來是這樣啊。」
眼前的女性穿著非常時尚,她雙手插兜,毫不在乎林期月的送客之意,驕矜地說道:「我對你很感興趣,跟著那種冷冷淡淡的人有什麼意思,不如跟我吧?」
林期月沉默了,她看了一眼停留在玻璃上閃著光的螢火蟲,又看了看一側的燈火,站起身,「……再見。」
還是站在外面等吧,她心想。不過姜歲怎麼還沒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喂!」這個女人擋住了她離開的路線,用你不要不識抬舉的表情咬牙說道:「六百萬!」
「這只是你答應我的價格,之後還會有更多。」
林期月覺得很煩,她對於這種覺得自己有錢就了不起的類型一直沒有絲毫好感。
而且,真是好刻意的表演。
不管這個人是什麼心思,都很討厭。
她冷淡地說道:「離我遠點,你擋路了。」
「你是什麼意思!?罵我是狗嗎!」她似乎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高高舉起了手——
然後被林期月反手按在了桌子上,桌子上擺放的東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這家店的經理這才匆匆趕來擦著冷汗道歉,「兩位小姐,要是本店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
能夠來這家店的人大部分都非富即貴,雖然背後的老闆也不是無法斡旋,但只要鬧大,這家店倒是能夠繼續開下去,但他的工作就……
林期月鬆開手,往後退了兩步,一句話也未說。
女人整理了一下衣角,施施然站了起來,「沒什麼,我們是鬧著玩的。」
她的嘴角掛著禮貌的微笑,完全沒有之前那一副我很有錢的暴發戶的嘴臉。
等經理誠惶誠恐地走後,她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謝靜宜,你的名字最近在我們圈子裡算是——」
但她自覺禮貌的自我介紹並沒有說完。
「謝靜宜,果然是你。」姜歲走了過來,拉住林期月的手腕將她擋在身後,「聽說最近你丟掉了一樁大生意?」
謝靜宜呵呵一笑,「這不算什麼,姜總最近才是春風得意,就是不知道旁人知不知道姜總您的心思了,對吧?」
兩人皮笑肉不笑地對視了一眼,各自決定退後一步。
該了解的情況已經差不多了,再繼續呆下去,姜歲那個瘋子說不定會在背後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要不是對林期月這個突然出現在姜氏繼承人身邊的女人感興趣,她是不會像這樣不做任何準備的出現在她們面前的。
「林小姐,抱歉之前冒犯了你。」謝靜宜看向姜歲的身後,「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那句話也可以是真的。」
雖然知道自己在作死,但是這種冒險的感覺又如此迷人。
「我等著你哦~」
她轉過身,臉上的表情緩緩平靜了下來,姜歲什麼都沒做,就這樣放走了她。
那個叫做林期月的女人對她真的很重要,還是說這是用來麻痹她們的一種方式?
就在她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姜歲已經在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幾十個解決方案。
她轉過頭看向發覺她的視線後用一臉疑惑的表情望過來的林期月,強忍心中浮現的醋意問道:「我不在的這十五分鐘裡,你和那個……」她吞下了一句不好聽的稱謂,「謝靜宜說了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