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吹過,捲起了滿地乾癟的落葉。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是一條不知名的林間通道,皮靴踩在被干黃葉片所鋪就的地毯之上,發出了莎莎的乾脆聲響。
樹影之間,漸漸出現了兩個虛晃的身影,一前一後行進在幽靜的小路之中。
這傢伙可還真是悠閒......
注視著前方那個少女的嬌小背影,名叫伊凡的青年心中不免產生了些許抱怨。
此刻,背負著的包裹正壓得他多少有些直不起腰,只覺得當下的每一步都是邁出的如此沉重。
然而眼前那個小傢伙,卻正悠然自得的背起小手,步伐輕快的好似一隻快樂的小野兔,一朵顏色艷麗的野花,一片形狀怪異的枯葉,仿佛一切都能吸引去那個小傢伙好奇的目光。
如絲綢般柔順的灰白長發隨林間的清風徐徐飄動,搭配上那身帶有蕾絲花邊的黑色洋服,透露著一絲神秘的色彩。
倘若只是初次相見,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真模樣,只怕會是讓那些不知情的人們將其當作是某位貴族老爺家的千金小姐。
可事實卻是,眼前那看似柔弱無力的幼稚少女......
實則正是一位名叫諾依拉的魔女。
是活了百年有餘的怪物......
也是傳說中黑潮形成的主要源頭......
而此時的自己,卻又一次的與這樣的存在結為了旅伴。不經讓人感嘆起造化弄人。
「哈......」
想到這裡,伊凡不由得嘆出口氣,望著腳下這條延綿不絕的曲折小路,以及周遭那片齊腰深的灌木叢林,他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咚......
隨著一聲悶響,那壓在背上的米色布包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他尥蹶子了。
聽到聲音,走在前方的諾依拉止住了腳,側過腦袋瞥向了身後。
只看那叫做伊凡的青年正一臉放鬆的癱坐在道路旁的樹叢下。
看著那個悠閒的身影,諾依拉略微皺了皺眉,漂亮的酒紅色瞳孔里流露出了一絲不滿。
「只是這樣就不行了麼,可真是不合格。」
她回過了身,胸前那根鑲嵌有暗紅色寶石的吊墜隨著一同輕輕晃動。
那便是契約的證明,相同款式的吊墜伊凡同樣有著一條。
在指了指背後那堆成一團的行李過後,伊凡有些無奈的說到。
「站著說話不腰疼,那些可明明全是你的東西。」
聽到抱怨,諾依拉的兩隻小手背在了身後,隨即挺直了腰板露出了一副耐人尋味的笑臉。
「幫助遇到困難的美麗淑女,難道不正應該是騎士的準則麼。」
如此理直氣壯且厚臉皮的態度,不免令人感到了驚訝。
原來這傢伙的性格一直都是這麼的惡劣......
回憶著往日中的點點滴滴,伊凡默默地咂了咂嘴。
「嘖......應該稱呼你為自戀魔女麼?你這傢伙可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聽到這樣的評價,諾依拉不再吭聲而是徑直的走向了一旁。
「那就休息十分鐘。」
說罷,她提了提那條帶有褶皺的黑色長裙,露出了裹有白色絲襪的小腿,倚著樹幹緩緩坐下了身子抱起了膝蓋。
注視著面前那小傢伙的一舉一動,不由得令伊凡回想起了最初與對方相遇的時刻。
那是在如地獄般的納布里斯,當伊凡與協會的同伴一同趕到納布里斯的時候,一切已然是太晚了一些。
沒有任何徵兆,突然爆發的黑潮宛如衝破堤壩的滔天巨浪,黑色的泥沼將那座曾經繁榮的城市浸泡在了致命的詛咒之中。
突如其來的災難改變了一切,生活在納布里斯的居民們在魔力的影響之下瘋癲了心智,身體發生了難以預料的異變,最終形成了一具又一具失去形態的扭曲怪物,那些腐爛的喉舌之內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它們如同死亡的浪潮,對著周遭的一切活物發動了兇猛的攻勢,最終將伊凡所在的小隊包圍在了街道的中央。
最終,死亡吞沒了一切。
長劍刺入高度腐朽的肉身,卻並未造成明顯的傷害,異化的利爪撕開了堅固的板甲,將頂起鑄鐵大盾的烈陽騎士撕的粉碎。
如藤曼般的觸手生出了鋒利的倒刺,纏在了隊伍里那名白教修女的頭上。
伊凡無論如何也忘不掉,那女孩臉上所露出的驚恐與絕望。
在一聲沉悶的瘮人聲響過後,小小的腦袋炸裂了開來,猶如一顆被錘爛的西瓜......
也正是在這最為令人絕望的時刻——魔女出現了。
在親眼目睹了黑潮所造成的慘狀後,兩個本該不會有所交集的陌生人就這麼陰差陽錯的締結下了契約。
一份魔女的護衛契約。
又一次的......
根據對方所說,位於大陸極北之地的邊陲領有著能夠根除黑潮的方法。
而直到到達之前,自己都必須要待在對方的身邊。
成為魔女的騎士,護衛她的安全。
雖然伊凡並不認為,那個自稱為魔女的小傢伙會需要一個三流劍士的保護,也許對方只是需要一個照顧生活的傭人也說不定。
坐在樹下的諾依拉伸了伸手,輕揉著那被白色絲襪包裹的腳踝。
注視著眼前的畫面,伊凡於心中默默計算著,倘若依照當下的速度那麼想要達到極北之地,至少也得是一年以後的事情。
而距離世界的終結,也僅僅只剩下了一年左右的時間。
這是在經歷了過去的數次輪迴以後,所得到的重要情報。
死亡回歸......那便是伊凡對於自身能力的一種解釋。
在與諾依拉初次締結契約之後,某個神秘的存在便賜予了自己這樣的能力。
在伊凡看來,這多少顯得有些強人所難。
明明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連哥布林也打不過的菜鳥冒險者,如今卻要被指望去阻止一場世界範圍的災難......
還是同這樣一個性格古怪的小傢伙一起。
曾經的伊凡不止一次的這樣懷疑過。
片刻,在覺察到對方那熾熱的目光以後,諾依拉漸漸露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眼角的餘光瞥向了身旁的伊凡,嘴裡小聲的嘟囔到。
「變態......」
面對著來自那個小傢伙的吐槽,伊凡笑著聳了聳肩。
目光卻始終未曾移開。
注視著那個嬌弱的身影,相比於過去,這一次的伊凡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
他要救下眼前的這個小傢伙。
可能的話......
順帶著拯救一下世界。
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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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記得不錯的話,朝著那個方向繼續走個兩英里左右便能到達埃文,我們可以在那邊稍稍的歇歇腳,至於邊陲領那個鬼地方,那就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了。」
伊凡抬起了手,指向了一旁那條被灌木覆蓋的窄小通道,顯然已是常年無人問津,茂密的樹冠徹底遮蓋了天空,只有些許零星的光斑灑下。
一想到接下來還要在那裡鑽上兩英里的路程,諾依拉那雙漂亮的酒紅色眸子裡便瞬間失去了神彩。
「哎......你說要是魔法這東西能夠讓人飛起來該多好......」
「或者用別的什麼方式,我聽說歐姆塞亞的信徒們曾經研究過,能夠浮空滑行的載人方舟。」
「可最後還是摔了下來,你不覺得那個太危險了一些麼?」
聽著那個小傢伙跌跌不休的吐槽,伊凡一臉愜意的靠在了身後那根粗壯的樹幹之上,似乎並不感冒。
「救命!!」
突然,道路旁的樹叢深處傳來了一聲驚恐的呼喊,打破了現場的寂靜。
隨著那聲驚慌的叫喊落下,面前的灌木叢中漸漸開始有了動靜。
樹葉開始顫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高速的穿行其中。
【可還真是準時啊......】
只見伊凡不慌不忙的站起了身,拍去了褲腿上的塵土,對他來說直到到達海倫以前,一路上所會遇到的事件,發生的時間,甚至於會遇到什麼樣的人,說出什麼樣的話。
這些早已熟練。
片刻,有東西似是縮成了一團猛然鑽出了眼前的灌木叢。
定睛一看,竟是一隻受了驚的小羊羔。
在諾依拉好奇的目光之下,那隻小獸慌張的越過了一旁更為低矮的木叢,咩咩叫著跑向了遠方,只留下了一地的羊屎蛋。
未等諾依拉有所反應,伊凡便率先踏入了那條被灌木覆蓋的叢林小路。
「這邊。」
只聽他淡淡的說到,似乎是早有準備。
......
隨著二人艱難的淌過了齊腰深的木叢。
「不要過來!」
慌亂的呼喊便再次傳入了二人的耳中,這聲音是來自某個年輕的女性,與之一同傳來的是怪異尖銳的嘰喳叫喊......
「嘖......在那邊。」
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不遠處的空地之上,有少女正揮動著手中的木杖縮在了那顆粗壯的樹幹之下。
而在她的身邊,數十隻有著綠色皮膚的噁心傢伙已然是圍在了她的身邊,這些矮個子的類人生物有著如砂紙般的粗糙皮膚,一根長滿痘痘的尖鼻子搭配上那雙眯縫著的小眼令它們看起來可謂是猥瑣至極。
那是名叫哥布林的魔物,此時此刻它們正手持著形態不一的簡易武器,好似玩鬧般的躲避著少女無力揮出的木杖。
藉助灌木叢的掩飾,二人也只得默默注視起遠處那副令人絕望的場面。
「太近了......除非有什麼辦法能夠將它們吸引過來,否則我們幫不了她。」
只聽諾依拉語氣平緩的分析到,蹲在了濃密的木叢之後。
她的話不無道理,這些哥布林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些。
那些小東西可是出了名的狡猾,倘若沒有辦法將它們從那少女的身邊全部引開,那麼一旦發現戰局不利,這群狡詐的綠皮一準會帶著戰利品飛速撤退。
而所謂的戰利品,正是那個被圍在了中央的可憐少女。
對於年輕的女性來說,這些噁心猥瑣的綠色生物不可不謂是噩夢。
「恩,我這裡倒是有個主意,不過只怕是要委屈你一下。」
片刻,只看伊凡將手抵在了下巴之上,一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身前的小傢伙,緩緩走向了諾依拉的身後。
「那就失禮了~」
「什麼?」
她的話音只是剛剛落下,只感到有人在背後猛地推了自己一把。
這突如其來的力量令諾依拉猛地向前撲去,頗為狼狽的壓倒了面前的灌木叢。
正當那小傢伙氣呼呼的站起了身,準備對著身後那個突然發瘋的笨蛋踹上一腳的時候。
「女人!」
......
「更漂亮女人!」
她這才發現,那些噁心的綠色小傢伙已然是將目光齊刷刷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旁,只看伊凡的臉上已然是露出了一副自信的微笑。
衝著一臉無語的諾依拉豎起了大拇指。
這就是你的戰術?
顯然,諾依拉被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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