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未知的害怕,顧晚與他保持兩米距離。
在後面緊張小心地跟著。
反觀「他」,走的不慌不忙,有種閒庭信步的悠閒感。
周圍吵鬧的人群絲毫沒有影響他。
「走這麼慢,是看不見?」「他」轉頭,看見鵪鶉一樣的顧晚,皺了皺眉頭。
然後走了回來,一把牽起她的手,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顧晚掙了掙,發現他握的太緊,根本就是費力。
「別動,不然我可保證不了自己能做出什麼事。」他目光帶著警告,眼神有一瞬間的陰沉。
於是她老老實實不動,任由「他」牽著自己。
「他」掌心冰冷,卻很厚重,緊緊地包住她的手。
「進去別說話。」他留下一句話,就帶著她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的燈光比外面的要亮些,白熾燈甚至有些刺眼。
顧晚眯了眯眼,才看清房間裡的人,一共有四個人,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另外兩個背著手站在沙發後面,兩人的褲兜都鼓鼓囊囊,像塞著什麼東西。
後面兩人應該是保鏢,但看那氣勢,應該不是普通級別的。
前面應該是有身份的主,都穿著西裝,非常輕便的那種。
「川,這是什麼意思?」穿著灰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先發話,目光看向旁邊的顧晚。
而令顧晚感到窒息的是另外一個人的目光,冰冷、審視,像條陰暗的毒蛇,一不注意就會咬你一口。
「沒事,說正事吧。」「他」沒受到任何影響,長腿一跨,就坐到了附近的沙發上,連帶著顧晚坐到他旁邊。
她低著頭,沒出聲。
「那批貨考慮的怎麼樣了?」見「川」沒說什麼,中年男子直接切入正題。
顧晚覺得那道陰冷的目光始終纏在自己身上,帶著寒意。
「那兩人的誠意考慮的怎麼樣?」「他」笑著看向兩人,目光深邃。
「對半。」那道陰冷目光的主人發話。
「這可不行,我豈不是吃大虧。」
「他」說完這句話後,顧晚驚異的發現那道纏在她身上的目光不見了。
她抬頭,看見江書硯身體中的另一個人格「他」,正意味深長地盯著坐在陰影中的人,嘴角帶著狠戾。
那個人臉上有塊刀疤,長長的,從眉角一直延伸至脖子以下,十分駭人。
顧晚又低下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四六,你六。」刀疤臉又發話。
「這個倒是可以,」他思考了一瞬,但眉心又皺了起來,有些無辜道「:不過這裡押彩的時間我可說不準。」
每個參加擂台的參賽者背後都有自己的押彩,一般以參賽者參賽的時間為準,所以開彩數額和時間一般由參賽者自己決定。
誰不知道「川」是這裡的連勝冠軍,下這樣的話,擺明他們這邊給的利潤還不夠。
「那你的意思是?」中年男子看起來有些怒火,但壓抑住了,強忍著冷靜。
「上一批貨一成的利潤。」「他」十分冷靜地開口。
「真是會算計!」那男子冷哼一聲,上一批貨賣的很好,利潤可是翻倍的。
刀疤臉沒有開口,似乎在斟酌什麼。
最後他開口,做了決定「:可以。」
「成交。」
整個過程顧晚一句話都沒說,中間還是「他」倒了一杯水給她喝。
然後摸了摸她的頭,看起來十分寵溺。
顧晚:…… 不敢說。
「他」看起來心情很愉悅的樣子,帶著她又出了房間。
手還是牢牢地握著她的手。
「怎麼不說話,沒什麼想問的?」「他」微微一笑,語氣低沉悅耳。
還是吵鬧嘈雜的人群和尖叫聲混合在一起,顧晚覺得頭有點發疼。
「問你是誰嗎?你又不會告訴我。」顧晚悶悶道,有幾分不高興。
「當然可以告訴你,」「他」勾唇,悠悠地解釋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共用一個身體。」
「人格分裂?」顧晚還是有點驚訝「:那你……」
「算是什麼樣的存在?」
「存在?」「他」冷笑道,似在回憶什麼「:不過是一介懦夫,需要我來掩飾而已。」
顧晚清晰地看到,「他」的目光陰森,帶著寒意。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小心翼翼看著他「:剛剛的交易是什麼?」
「交易?不過是幾把賣給人作亂的槍,」「他」有些不屑,嘲諷地開口「:一群瘋子。」
顧晚:……她聽了跟沒聽一樣。
不過她還是捕捉到關鍵詞,槍?
這可是違禁品,他居然跟別人交易這種東西?
不過聽剛才的話,應該是別人有貨,有求於他。
至於「他」手裡的籌碼是什麼,除了押彩,她也不知道是什麼。
資金?
渠道?
還是人?
顧晚想不出來。
「希希,能查到他們口中貨的去向嗎?」顧晚偷偷跟希希交流。
「主人,貨物無法查詢,但是能查他們的背景資料。」希希如實回答。
「查好給我看。」
「是,主人。」希希遵命。
「他」繼續帶著顧晚在這個地下格鬥場遊走。
他走的遊刃有餘,應該對這個地方十分熟悉。
等拐過兩條小的廊道,又走了一小段路,人變的越來越少。
她有些不安,不知道「他」會帶她去哪裡。
像她看的小說那樣,用後就扔?
顧晚在心裡吩咐希希,如果待會有什麼不可控的因素發生,就釋放電流把對方電暈。
希希表示一切都聽主人的。
在顧晚沒有看到的地方,「他」勾起一抹唇角。
果然是他認識的人,絕不會坐以待斃呢。
「他」帶著顧晚來到一個房間,不算很大,但住一個人綽綽有餘。
在門的旁邊,細心的顧晚發現一個人體骨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體模型,上面標滿人體常見的穴位。
看著有點滲人。
「害怕了?」「他」忽地出聲,語調微揚,顯得不太正經「:害怕就跟緊我。」
然後他又打開一扇門。
好吧,原來是她看錯了。
這裡其實有兩個房間。
打開燈,兩人走了進去。
黑白灰的經典色調,是顧晚熟悉的感覺。
「你幹什麼?」顧晚看著突然傾身而下的「他」,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