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晝聽見耳畔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下意識攥住了對方的手腕,就像窮困潦倒的人死死攥住了自己所剩下的最後一塊金子,掌心冰冷汗濕,不安詢問道:「蕭今昂?是你嗎蕭今昂?」
他力道大得骨節都在泛青,指尖深深陷入蕭今昂的皮肉,無意識泄露了內心的慌張。💙👽 69ᔕhυא.匚Ⓞm 😝😝
蕭今昂生平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名為「疼痛」的感覺,見狀不由得愣了一會兒神,隨即反應過來道:「是我。」
他把明晝從地上扶起來,有力的手臂莫名給人一種無言的安全感,壓低聲音關切問道:「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明晝的頭髮被冷汗浸濕,在墨鏡的襯托下,臉色蒼白得不像樣,就連唇瓣也失了血色。他聞言無意識攥緊蕭今昂的手臂,仿佛是怕他離去,艱難動了動唇:「我……」
他終於組織好語言:「我的導盲棍掉在諮詢室了……」
蕭今昂心想原來如此,怪不得明晝找不到路了。他扶穩對方,總覺得明晝現在的狀況有些糟糕,略有些笨拙地輕拍著對方後背,低聲安撫道:「那我陪你回去拿導盲棍吧,你剛才有沒有摔到哪裡?」
他話音剛落,只聽身旁忽然響起一道不屑的嗤笑聲,赫然是剛才撞了明晝的高壯男子:「矯情什麼,不就撞了一下嗎,又不是泥捏的,那麼怕受傷就別出門呀。」
對方語罷嘁了一聲,轉身就要離去,蕭今昂見狀卻不知為何,忽然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皺眉道:「你不能走。」
高壯男子聞言正欲發怒,然而一轉身卻見是個比自己還要高的男子,囂張的氣焰頓時弱了三分,後退幾步結巴道:「你你你……你想幹嘛?!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嚇大的,你再敢胡來我就報警了!」
圍觀路人見狀還以為他們要打架,下意識後退散開,更有甚者已經拿出了手機隨時準備報警。然而只見蕭今昂牢牢攥住那名男子,然後在對方面前伸出了一隻手,語氣平靜道:「拿過來。」
男子聞言一愣,反應過來劇烈掙扎:「什麼拿過來?你神經病吧?!快點鬆開!」
蕭今昂紋絲不動,指尖仿佛鐵鑄的一般,怎麼也掙脫不開:「把他的錢包還回來,我看見你剛才偷了他的錢包。」
他此言一出,周圍譁然聲頓起,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小偷。明晝聞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這才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八成是剛才被撞的時候讓人偷走了。
高壯男子見狀面色微變,略有些慌張地看向四周:「我告訴你,紅口白牙的少污衊人,我偷他的錢包幹嘛!快撒手!」
蕭今昂垂眸看向他的外套口袋,那裡露出了一角淺棕色的皮質錢夾,漆黑的瞳仁閃過一抹無機質藍光,像是機器在隔空掃描著什麼:「他的錢包就在你外套里,你是自己主動拿出來,還是我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高壯男子聞言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口袋,神態愈發慌張:「什麼他的錢包,這明明是我的錢包,我告訴你,你可別帶著一個瞎子過來訛人,惹急了我也去報警!」
蕭今昂鉗制住他手腕的力道緊了幾分:「記錢包里有我朋友的身份證件,你敢不敢拿出來看?我給你最後三秒鐘時間,再不還回來我們就直接去警察局解決。」
男子疼得臉色煞白:「哎呦哎呦,快鬆手!疼疼疼!」
蕭今昂面不改色,反而又加重了幾分力道:「3!」
男子咬牙死不鬆口:「錢包是我自己的,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說拿出來就拿出來啊?!」
蕭今昂:「2!」
男子臉上肉眼可見閃過一抹慌張,他見蕭今昂緊盯著自己,絲毫沒有要放過的意思,最後終於頂不住壓力妥協,忽然把錢包抽出來用力扔向遠處:「還給你!」
語罷趁蕭今昂不注意的時候重重一把推開他,扭頭就往外面跑。
圍觀人群見狀驚呼出聲:「哎呀他跑了!快抓住他!」
立刻有幾個熱心腸的路人小伙撒丫子狂追上前,然後一把將小偷按倒在地。💚💎 6➈𝐬ʰυ𝔵.cỖм ☝👤人群見狀立刻潮水般蜂擁而上,將小偷圍在中間。拍照的拍照,報警的報警,看熱鬧的看熱鬧,倒顯得明晝這邊空曠冷清了起來。
蕭今昂眼見錢包被丟到一旁,大步走過去撿起來,然後拍了拍上面的浮灰,重新折返到明晝面前,把錢包塞進了他的手裡,出聲叮囑道:「你的錢包,下次小心點,不要讓壞人偷走了。」
明晝接過錢包,用指尖慢慢摩挲了一下上面的紋路,結果發現確實是自己的。他原本想問蕭今昂是怎麼知道那個男人是小偷的,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覺得不甚重要。
也許對方不小心看見了吧……
明晝把錢包重新塞回口袋,站在原地,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事實上他還沒能從剛才失去方向的驚慌中回過神,加上又遇到了蕭今昂,罕見流露出了幾分無措。
最後是蕭今昂先開口的:「你的導盲棍掉在諮詢室了,要不我陪你回去拿吧。」
他說話的時候雖然總帶著一種旁人沒有的天真單純,卻又意外沉穩可靠。
明晝這次終於沒再拒絕蕭今昂的幫助,聞言微微一頓,最後終於點頭答應:「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們是朋友嘛~」
蕭今昂又高興了起來,聽語氣就知道。他見明晝沒有帶導盲棍下來,有些怕他像剛才一樣被人撞到,乾脆直接牽住明晝的手,帶著他往樓上走:「這裡人多,我牽著你吧~」
他牽人的時候像極了小朋友,一邊走,一邊還輕輕晃了兩下。
明晝從出生起從來沒和別人這麼親密過,就連他那個名義上的瘋母親也沒有,現在猝不及防被蕭今昂牽住,難免感到了些許不適應,然而剛想抽回手,蕭今昂就似有所覺地回頭看向了他:「你怎麼了?」
他好奇撓頭,以為明晝有哪裡不舒服。
明晝雖然看不見,但只聽蕭今昂茫然的語氣,也能猜出來對方現在肯定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表情。不知為什麼,這一瞬間他忽然歇了掙扎的心思,就像網中魚忽然安靜了下來:「……沒事。」
明晝說:「回諮詢室吧……」
他任由蕭今昂緊緊牽著自己,任由對方幼稚的把他們相牽的手晃來晃去,此時有那麼一刻,明晝忽然覺得自己身體裡有什麼破碎的東西正在緩慢癒合,但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覺得癢和疼。
記
人群散去,天色忽晚。
蕭今昂陪著明晝去辦公室拿回了導盲棍,然後就和對方在路邊告別了,畢竟他總不能跟著對方回家。
通常情況下,明晝會攔車回家,但不知為什麼,他在路邊站了片刻,最後選擇了步行。他用導盲棍在路面輕掃,背影挺直清瘦,假如忽略那過於緩慢的步伐,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
蕭今昂沒想到明晝沒有攔車,他眼見對方在擁擠堵塞的人行道上艱難行路,無意識皺起眉頭,莫名有些擔憂。思忖一瞬,最後悄悄邁步跟在了對方身後。
現在的壞人特別多,萬一明晝又被人撞了怎麼辦?
蕭今昂抱著這樣的想法,決定還是送佛送到西,把明晝送回家算了。而走在前面的明晝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什麼,腳步微不可察停頓了一瞬,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繼續朝著家中走去。
【叮!請宿主注意!】
就在蕭今昂悄悄跟在後面的時候,耳畔忽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提示音,
【反派黑化度已降為69,請繼續努力哦~加油加油加油!】
蕭今昂聽得一愣,慢半拍反應過來這好像是自己之前設定好的系統提示音,專門用來提醒宿主的任務進度,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也用上了。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黑化度下降了~
蕭今昂把雙手插進外套口袋,在路上蹦蹦跳跳,還是沒能改掉當鑽石的習慣,一高興就想轉圈圈:
耶!他好棒!剛來第二天就降下了1的黑化度!
一天降一點,一天降一點,按照這個進度下去,要不了兩個月他就可以把黑化度清零了~
路邊剛好有賣冰棍的流動攤位,一名老人坐在冰櫃旁邊,屁股底下是一張紅色的塑料板凳,正用蒼老的聲音叫賣著冰棍。💘🎈 ♨🐧
頭頂的樹蔭和蟬鳴,空氣中的炎熱和蚊子,再加上冰櫃的涼氣,剛好勾勒出了那一年盛夏夜晚的模樣。
蕭今昂走著走著,忽然發現前面的明晝停了下來,只見對方摸索著掏出錢包,然後向老人買了一根巧克力堅果味兒的冰淇淋。
蕭今昂也想買,但是他沒錢,於是只好憂傷低頭,用鞋尖踢了踢路邊的碎石:
qaq為什麼人類世界買什麼都要錢,真討厭!
他太難過,沉浸在憂傷里無法自拔,以至於沒發現前面的明晝買完冰淇淋,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站在原地,忽然對著空氣低聲喊了一句:「蕭今昂……」
蕭今昂聽見有人喊自己,耳朵一動,下意識抬頭應聲:「啊?」
話一出口,他才發現不對勁,剛才那聲分明是明晝喊出來的。蕭今昂怕他發現自己,連忙低頭捂嘴,試圖掩飾剛才那句話。
然而明晝已經通過聲音發現了他的方位。這條小路人不多,明晝用導盲棍探路,慢慢走到了蕭今昂面前,在棍子觸碰到對方鞋尖的時候,然後輕輕收回了棍子:
「蕭今昂?」
「對不起」這三個字對明晝來說並不一定代表著道歉,就像「蕭今昂」這三個字所夾雜的反問語氣並不一定代表疑惑和不確定。
他確定面前的人就是蕭今昂。
蕭今昂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是我。」
明晝把手緩緩記插進了外套口袋,鼻樑上架著的墨鏡讓他看起來像迷霧一樣不可窺測,而剛才在商場時的慌亂和狼狽則是霧散時的景象,僅有蕭今昂一人窺見了。
明晝的語氣很溫和,沒有絲毫責怪:「你剛才一直跟在我後面?」
蕭今昂點頭,實話實說:「我怕你一個人走路回家不安全。」
這個回答在明晝的預料之中,也在預料之外,他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忽然多了絲微妙的感覺,很陌生。
明晝說:「我快到家了。」
蕭今昂聞言下意識環顧四周,果不其然發現已經到了明晝家小區附近:「那我等你進了小區門再走吧。」
明晝問他:「你家離這裡近嗎?」
蕭今昂苦惱撓頭:「有點近,也有點遠。」
這是他撒謊時的徵兆,前言不搭後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明晝此時也許該邀請蕭今昂上樓做客,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把口袋裡尚且冰涼的巧克力雪糕遞給蕭今昂,連帶著指尖也是冰涼的,低聲道:「時間不早了,記得早點回家。」
蕭今昂看見雪糕的時候,眼睛亮了一瞬,沒想到明晝是給自己買的:「你不吃嗎?」
明晝微微搖頭,儘管不太能看得出來:「你吃吧,喜歡的話下次再給你買,記得別吃壞牙,我不是牙醫。」
蕭今昂有點不好意思,感覺自己老是在花明晝的錢,但對方語氣里的寵溺又讓他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紅著耳朵尖道:「你人真好~」
身為這場拯救遊戲的操控者,他仿佛已然忘了面前的人是個反派,只覺得明晝千好萬好,哪裡都好,好得不能再好。
明晝第二次聽見蕭今昂說自己是個好人了,於是他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很反感這句話,起碼目前是。
明晝:「那我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如果有什麼問題就打名片上的電話。」
蕭今昂小雞啄米點頭,微卷的頭髮在空氣中跳躍:「嗯嗯,我知道了。」
明晝聞言微微抬頭,這個動作和視角讓他看起來像是在注視著蕭今昂,可惜他什麼也看不見,片刻後,轉身離去了。
小區大門就在旁邊,蕭今昂眼見明晝進去了,這才在路邊長椅上找了個位置,低頭美滋滋吃起了那根巧克力味的雪糕,同時打開手機看了看群消息——
此時在線人數為5,孟舟山不知何時上線了。但對方並沒有在群里發消息,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和沈涼那種鬧騰小學雞截然不同。
蕭今昂忽然想起楚熹年曾經說過,孟舟山很擅長剖析犯罪人格,如果遇到問題可以請教一下對方,於是私戳了孟舟山:
【孟編孟編~(〃'▽'〃)我是小金剛】
彼時孟舟山正在桌案前整理稿子,他看見小金剛私戳自己,抬手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然後將鋼筆輕輕蓋上,同時按滅指尖的香菸,回復道:【怎麼了?】
哪怕隔著交錯的時空,也依舊不難感受到對方身上的包容與沉穩。
蕭今昂:【你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在群里聊天捏~】
孟舟山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不由得笑了笑。他起身走到窗邊,然後從旁邊的酒櫃裡拿出高腳杯,倒了一點紅酒,像老友閒話:【我看見他們在吵架,就沒有出聲。】
記沈涼是撕逼發起人,陳囂是嘴炮攻擊小能手,楚熹年暗中煽風點火,唐琰渾水亂戰,總之群里今天相當熱鬧。
蕭今昂一想也是,孟舟山很成熟,不會像小孩子一樣在群里亂撕逼的:【孟編,我現在也要開始拯救反派做任務啦,你能教教我嗎?】
孟舟山看過群里的聊天記錄,也看完了裡面的文檔。他雙手撐在窗台邊,頭髮被夜風吹亂,襯衫因為這個動作而微微緊繃,依稀可見精壯的身形,靜默好半晌,才終於發出一條消息:【小金剛,那是一本自述書。】
蕭今昂不懂:【什麼是自述書?】
孟舟山抬眼看向遠處,儘量用淺顯的語言向他解釋:【或者你可以把這本書理解為……一封由死者親筆寫下的遺書。】
換言之,《明晝》那本書的作者其實就是明晝本人。他記錄下了自己的故事,並在書中將自己視作惡人,當故事結束的時候,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而這本不算「作品」的「作品」,不知怎麼,被系統陰差陽錯錄入到了資料庫中。
蕭今昂其實並不在意這個,聞言只是略微有些吃驚,但很快就回過了神,困惑詢問:【那我該怎麼救他,孟編,你最聰明了,你能教教我嗎?】
孟舟山微微搖頭:【小金剛,聰明人也會做蠢事。】
他不知想起什麼,忽然回頭看向客廳,那裡坐著一名清秀孱弱的輪椅少年。對方尚且處於康復期,此時大抵是練習走路累了,正在低頭用平板看著動畫片,側臉神情認真。
窗台上的一盆向日葵開得正好。
孟舟山問蕭今昂:【你覺得反派是什麼?】
蕭今昂:【壞人。】
他剛剛發出這兩個字,忽然想起明晝也是反派,但是他覺得明晝一點也不像壞人,分明是個好人,於是又掩耳盜鈴似地撤了回來。
但孟舟山還是看見了:【小金剛,有些人是天生的壞人,有些人是後天的壞人,哪怕是壞人,也分很多種,而反派則只代表一個對立面,正派的對立面。】
【我沒辦法教你什麼,因為我自己也曾經錯失過某些東西,雖然最後找回來了,但那無法掩蓋我確實不擅長救人這件事。】
我們總是願意相信,這世上的大多數人都心懷善意。他們見弱者而心生憐憫,他們見傷者而撫其哀痛,他們見盲者而燃起長夜,他們見孤者而簇擁成爐——
我們都想做那個救贖者,可大多數時候,我們都是原地那個等待被救贖的人。
孟舟山認真道:【我不知道該怎麼救一個人,但我知道你一定能救他。】
在罪案發生之前,在故事開篇之後。
蕭今昂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如此篤定:【為什麼?】
孟舟山只說了一句對蕭今昂來說有些晦澀難懂的話:【因為他不是天生的怪物。】
孟舟山那邊的信號不太好,說完就掉線了,於是群內在線人數重新變成了4個人。
蕭今昂反覆琢磨著孟舟山的那句話,似懂非懂,最後決定以後再研究。他見群里吵得不可開交,終於現身冒泡,小心翼翼問了一個問題:
【請問,你們可以教我怎麼掙錢嗎?】
這條消息一出,群里不約而同安靜了一瞬,死一般的沉寂。
最後還是陳囂打破了僵局:【你把自己賣了不就得了。】
記
開玩笑,那麼大一顆鑽,說不定能值十幾億,還用掙錢嗎?
蕭今昂生氣拒絕:【不可以!!小金剛已經摳掉一小塊鑽送給唐琰了,再摳就不好看了!!哼!!】
殊不知這句話猶如巨石入水,在群里引起了軒然大波。
沈涼率先跳出來,悲憤且不可置信的問道:【什麼?!你居然送了他一顆鑽石?!我才是你第一任宿主,我是你的第一次!你怎麼不送給我?!為什麼為什麼?!】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憤怒。
楚熹年淡淡挑眉,扇陰風點鬼火:【還能因為什麼,他和唐琰感情深唄,不明白嗎?我們都是過路人。】
唐琰摸著良心解釋了一句:【他送鑽石是因為我有對象了,求婚要用。】
陳囂樂了,皮笑肉不笑的那種樂:【所以你覺得群里除了你以外的人都是單身狗對嗎?】
多新鮮,誰還沒個對象了。
沈涼:【我也有對象!我也要求婚!小金剛為什麼沒有送給我?!為!什!麼!】
楚熹年:【大家都是成年人,能不能別這麼斤斤計較。】
沈涼:【我可是他第一次綁定的宿主!第一次!第一次!】
陳囂:【第一次也分情況,第一次發財當然珍貴,第一次見鬼就未必珍貴了。】
沈涼瞪眼:【你說誰是鬼?】
陳囂:【誰會在天上飄我說的就是誰。】
作為一名曾經的、會飛的鑽石,蕭今昂忽然感覺自己遭到了一萬點重擊。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得罪了人。
蕭今昂戳了戳沈涼。
沈涼:【別和我說話,我要睡覺了。】
語罷秒下線,哼,讓老婆買鑽石去!
蕭今昂又戳了戳陳囂。
陳囂:【沒關係,我不生氣。】
蕭今昂眼睛一亮:【為什麼?】
陳囂:【因為碎鑽不值錢。】
蕭今昂:【……】
蕭今昂最後把希望寄托在了楚熹年身上:【qaq你是不是也生氣了?】
楚熹年淡定回覆:【沒有。】
蕭今昂:【真的沒有嗎?】
楚熹年:【真的沒有。】
蕭今昂:【(〃'▽'〃)那你可以教教我怎麼掙錢嗎?】
楚熹年只回復了三個字:【不可以。】
然後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