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啷」一聲,桑非晚手中的夜明珠忽然滾落在地,便如燈燭倏地吹滅,視線陡然昏暗了下來,只有唇上的觸感是如此分明,濕潤柔軟,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ඏ☆
空氣有了片刻安靜。
系統忽然響了一聲:【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20,請繼續努力哦~】
桑非晚靜靜注視著百里渡月,卻見對方眼底藏著認真,心想世上真有這麼傻的人嗎?對方還是他筆下那個瘋魔決絕的反派嗎?
明明一點兒也不像……
一點兒也不像……
桑非晚內心緩緩搖頭,雙手卻悄無聲息摟住百里渡月的腰身,然後用力收緊。這次他沒有再去咬對方的舌尖,而是低頭給了一個輕柔的啄吻。在腥臭骯髒的地牢里,在明珠照路的甬道間。
百里渡月睫毛顫動一瞬,然後開始笨拙回應著。舌尖上的刺痛很快就被撫平,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令人難平的心悸。
「桑非晚,」
他忽然低低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地牢里顯得幽森而又病態,
「你以後如果逃走了,本城主就把你捉回來,關在這裡……」
桑非晚仍是笑,目光晦暗不明:「好。」
他又重複了一遍:「好……」
這二人不知誰是瘋子,又或者其實兩個都是瘋子。
夜間就寢的時候,桑非晚自然而然爬上了百里渡月的床,確切來說,他是被百里渡月拽上去的。
半透的帳幔垂下,在幽幽夜色中顯得朦朧不清。百里渡月側躺在臥榻上,一襲紅衣瀲灩,霜發如雪。他隔著薄紗靜靜注視著外間的桑非晚,然後緩緩伸出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指尖靈力凝聚,只見一道藍芒閃過,桑非晚身形瞬間失衡,被迫跌到了百里渡月的懷中。
那人身上的氣息是清冽的,就像一捧陳年舊雪,乾淨,幽遠。
百里渡月輕輕動了動,躺在桑非晚身下,今夜終於不必再為對方那些若有若無地撩撥感到煩亂。他在黑暗中探出舌尖,然後輕舔了一下桑非晚,語氣有一瞬間單純好似孩童:「桑非晚,親我……」
百里渡月大抵是喜歡桑非晚的觸碰的,只是平日不願承認,除了躲還是躲。今日在地牢之中,把話說開了,便也好了……
桑非晚雙手撐在他身側,內心其實還沒做好進一步的打算,但聞言還是緩緩俯身,如願吻了百里渡月一下。唇瓣濕軟,每啄吻一次,心裡莫名的情緒就更多一層。
他們二人相擁著吻做一團,從床頭滾到床尾,又從床尾滾到床頭,視線天旋地轉。最後吮吻到舌根刺痛,才終於氣喘吁吁分開。
百里渡月被吻得雙目失神,氣息紊亂。他懶洋洋閉起眼尾,趴在桑非晚胸膛上,無意識蹭了蹭他的下巴。霜白的長髮帶著綢緞般的色澤,如水一般傾瀉而下,在指尖游曳纏繞。
桑非晚捻起一縷髮絲,輕輕撓了撓百里渡月的鼻尖。後者因為癢意,埋頭躲進了他頸間,臉頰還帶著一絲未來得及褪去的薄紅,溫度灼熱,沙啞著嗓子低聲道:「不要放肆。」
桑非晚單手枕在腦後,只是摟著他笑,片刻後才靠近他耳畔低聲道:「城主怕記什麼,非晚只對城主一人放肆罷了。」
這句話不知是不是撩到了百里渡月心中,他身形忽然輕顫了一瞬,抬起頭呆呆看向桑非晚,目光瀲灩得好似一江春水,連帶著眼尾也多了一片暈紅。
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桑非晚吻住他,不輕不重咬了一下,多多少少有些痛。百里渡月卻不知為何,莫名有一種難耐的感覺,似乎想要更多,無意識輕輕動了一下身軀。,-*' ^ '~*-.,_,.-*~ 6❾ᔕℍ𝕌x.c𝕆๓ ~*-.,_,.-*~' ^ '*-,
他目光茫然,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眼中帶著細碎的水光,求助似地看向桑非晚:「……」
桑非晚頓了頓,他自然知道百里渡月為何還有此反應,動情而已,但……
但他什麼都沒做,只是緩緩伸手拉過錦被,將百里渡月和自己的身軀掩入其中。抱著人親了一下,低聲道:「時辰不早了,休息吧。」
桑非晚以前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與百里渡月如此這般,已然是刷新了過往的記錄,但他還沒想好要不要突破到最後一步。
好在百里渡月對此事一知半解,也沒多想,聞言輕輕蹭了蹭桑非晚的肩膀,乖乖閉上了雙眼。
桑非晚原本有些睡不著,但後半夜到底抵不過席捲而來的困意,迷迷糊糊睡著了。
百里渡月是修真之人,睡覺一事可有可無。他生平第一次與人同塌而眠,看著桑非晚在夜色下的面容,不知為什麼,竟有些睡不著。
難道是興奮的?
百里渡月用指尖輕點了一下桑非晚的唇瓣,目光若有所思,最後擔心驚醒他,又慢慢收回了手。
百里渡月卡在合道境三重天的瓶頸已有數年之久,離天衍境僅一線之隔。他原打算在十年之內衝擊瓶頸,以破境界,現在看來,卻是不得不暫時擱置了。
他修的是無情道……
現在既已動情,心境自然不如往昔平靜。
他從沒有聽說過誰人動情之後,還能繼續修無情道的。
百里渡月已然站在了這世間高處,榮華權勢皆無憂愁。無論是合道境也好,還是天衍境也好,他的日子總歸死氣沉沉,一成不變。成為天衍境高手後,旁人最多又添三分敬畏,可那些要來有何用處?
就像桑非晚說的,像塊石頭。
當千百年的石頭,倒不如當百十年的人,有喜怒哀樂,有七情六慾,體會人間極致歡樂。
百里渡月從前一心修煉,妄求仙道極致,故而不敢動情,生怕道心有損。可如今細想而來,未免太過執拗,此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成。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便如情與道途二擇其一。倘若都想求取,未免太過貪心,只怕最後反落得個兩手空空。
罷了,皆由因果……
百里渡月思及此處,緩緩吐出一口氣,終於放下了一絲執念。他靜靜伏在桑非晚懷中,忽感靈台清明一片,丹田的氣脈開始自發遊走,衝擊多年的瓶頸竟隱有松裂的跡象,倏地睜眼,心中不由得暗自一驚。
他這是……頓悟了?
修真之界,以心為證。倘若心澄明澈,頓悟機緣,對修為自然大有裨益,只可惜頓悟之事皆看因緣,可遇不可求。
百里渡月久有心魔,故而與「頓悟」二字從無機緣,皆靠苦修至如今的地步,不曾想今日竟有所頓悟,陰差陽打開了瓶頸。
百里渡月只感覺自己體內靈氣忽然四處遊走,隱有暴漲之態。他恐記傷到桑非晚,捂著心口從床上踉蹌起身,抬袖落下一道隔音禁制,然後跌跌撞撞去了平日用來閉關的暗室。
桑非晚對此毫無所覺,於是當他翌日清早從床上醒來的時候,百里渡月已然不見蹤影。看著空蕩蕩的寢殿,他一瞬間懷疑自己眼睛是不是花了,怎麼睡一覺人都沒了?
桑非晚伸了個懶腰,從床上慢慢起身,正準備出去看個究竟,然而剛一拉開殿門,就見管家正帶著僕役恭恭敬敬候在外面,不由得頓了頓。
「哎呦喂,桑公子啊,您可算醒了!」
管家不知吃錯了什麼藥,一瞧見桑非晚,臉上頓時樂成了一朵花,態度殷勤的讓人不適應。🍟♣ ❻❾𝕊𝕙𝓊𝓧.C𝓞м ♝☮說句誇張的話,他只怕在百里渡月跟前也沒這種屁顛屁顛的勁。
桑非晚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淡淡挑眉,試探性出聲詢問道:「管家,您這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嗅到了一絲絲陰謀的味道。
「哎呦喂,可當不起這個『您』字,」管家一面招呼身後的侍女進來伺候桑非晚更衣洗漱,一面笑容可掬的道:「城主早有吩咐,讓我們好好伺候公子,若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請公子高抬貴手,不要與我等計較。」
那些侍女不僅殷勤伺候桑非晚洗漱淨面,還專門替他換上了一套華美的衣衫,細緻周到,待遇比百里渡月有過之而無不及。
桑非晚見狀心中頓時瞭然,猜到定是百里渡月私下吩咐了什麼,自己才有這種待遇:「城主呢?」
管家語氣疑惑:「公子不知麼?」
桑非晚:「我知道什麼?」
管家解釋道:「城主閉關修煉了,這段時日怕是不能從練功室出來,故而吩咐我等好生照料公子。」
修真之人,一入山中,不知年月忽晚。倘若遲遲不能突破瓶頸,閉關個三年五載也是有的,百年更是不在話下。
桑非晚聞言面色微妙,心想百里渡月怎麼忽然一聲不吭就閉關修煉去了:「城主就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出來?」
管家道:「公子放心,不日即是帝君壽辰,城主必然要啟程前往中州赴宴。最快五日,最遲十日,城主便會從練功室出來的。」
「原來如此。」
桑非晚聞言終於放下了心,百里渡月如果真的閉關個數十年才出來,他豈不是要等到頭髮都白了。
之後幾日,蒼都王城一直靜悄悄的,並沒有掀起絲毫風浪,唯有桑非晚的地位水漲船高。因為百里渡月數年來從不耽於情色,以至於破了桑非晚這個特例之後,後者的身份便愈發特殊起來,旁人看見莫不敬畏三分——
除了百里渡月麾下那群不苟言笑的十二闕衛。
他們大抵是王城中最為神秘的存在,人皆蒙面,共一十二人,只聽命於百里渡月。每日晝伏夜出,隱於暗處。桑非晚穿越過來這麼久,僅見過十二闕中的其中一人,還是在百里渡月處理政務的時候看見的。
不過最近不知是不是因為百里渡月閉關不出,城中無人坐鎮,他們又都現出了身形,日夜在王城上下巡視。
桑非晚有一次在花園遇見他們,對方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直接目不斜視地離去了。
很酷,很高冷。
桑非晚夜間的時候喜歡坐在湖邊。沒錯,就是那個種過龍台花,後來被百里渡月命人挖了個底朝天的湖邊。現在這裡又重記新栽上了別的靈植,密密麻麻形成了一片花圃。它們在月光的照耀下,緩緩吐出輕薄的靈氣,然後在空氣中匯聚成漩渦狀,形成了一方天然靈池,是整個城主府靈氣最為充沛的地方。
桑非晚一直在琢磨自己體內時有時無的靈氣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幾日趁著百里渡月不在,他從書房裡偷偷翻出了幾本修煉用的低階入門功法,還真讓他摸索出了一些規律。
首先,找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
然後,在旁邊盤腿打坐,慢慢呼吸吐納。當然,經過桑非晚的親身試驗,他發現不盤腿也是可以的。
沒錯,修煉就是這麼簡單枯燥且乏味。
月色融融,樹影婆娑。桑非晚就那麼坐在湖邊,慢慢呼吸吐納,吸收空氣中稀薄的靈氣。他發現自己吸收的靈氣越多,體內那道類似禁錮的感覺就越開始明顯鬆動,於是經常在湖邊一坐就是一整夜。
不過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桑非晚原本在打坐修煉,耳畔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異響。起初他以為是樹葉震顫,並沒有在意,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地面忽然發生了一陣輕微的震動,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從地底下拱出來。
桑非晚睜開眼,皺眉看向不遠處,果不其然發現地面忽然拱起了一個大土包,正在一起一伏地上下運動著,面色不由得古怪起來。
城主府該不會鬧鬼吧?
地底下會不會爬出個骷髏怪來?
畢竟百里渡月那麼喜歡剝人皮,地底下肯定埋了不少死人。
桑非晚思及此處,忽然感覺還是早走為妙。他一邊盯著那個大土包,一邊從地上悄無聲息起身準備離去,然而還沒走出兩步,只聽地底下忽然響起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聲音:「回來,我有話要與你說。」
桑非晚聞言身形一頓,下意識皺眉回頭看向那個土包:「誰在說話?」
「嘩啦——」
那個土包轟然碎裂,竟是從裡面鑽出了一顆屬於男人的頭顱。那男子面容乾瘦,雙頰凹陷,好似骷髏頭成精一般,嘴上留著兩撇八字鬍。因著剛剛從地底下爬出來,臉上滿是污泥,又臭又髒,活像個地鼠精。
幸虧桑非晚膽子大,換個膽子小的來,估計已經嚇得尿褲子了。但桑非晚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見狀本能後退了一步,目光警惕:「你是誰?」
十二闕就在附近巡邏值夜,不知道自己喊一嗓子他們會不會過來。
地鼠精聞言小心翼翼探查著四周,見沒有人過來,這才努力把自己的手從泥土裡拔了出來,然後用力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灰:「是我啊,你不認識我了?」
桑非晚:「……」
桑非晚確實不認識。但他心想會不會是原身認識的人,故而沒有回答,而是出聲問道:「你找我有事?」
地鼠精壓低聲音道:「我既然冒著風險來找你,自然是主子有吩咐。」
桑非晚:「?」
地鼠精:「主子近日對你很是不滿,你混入蒼都王城中這麼久也不傳消息回去,實在有負他的栽培。」
桑非晚:「??」
地鼠精:「王城上下守衛嚴密,我今日冒著千辛萬苦,以遁地之術潛進來,這才見到你。你可知百里渡月對帝君壽辰態度如何?又備了什麼賀禮?他忽然閉關修煉,其中莫不是有鬼祟?」
桑非晚:「????」
記桑非晚沒吭聲,他努力消化著這隻地鼠精剛才一連串的問句,最後終於得出了如下幾個結論。
第一,這個地鼠精認識原身。
第二,原身混入百里渡月身邊是有人指使。
第三,幕後黑手似乎與百里渡月不大對付。
嘶……陰謀的味道。
一陣冗長的靜默過後,桑非晚忽然試探性問道:「……主子近來可好?」
他有點想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地鼠精聞言一愣:「你問這個做什麼?」
桑非晚面不改色,滿嘴跑火車:「我心中牽掛主子,所以想問候他老人家一二。」
地鼠精聞言忽然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向桑非晚:「難為你還牽掛主子,不過主子一直對你無意,你心中應當是知曉的。尊卑有別,你老老實實打探消息就行,不要痴心妄想。」
嘶……姦情的味道,看來原身對這個所謂的「主子」感情不一般啊。
桑非晚思索一瞬,然後裝出一副為愛盲目的樣子皺眉道:「不行,你不告訴我主子近況如何,我就不把情報告訴你。」
地鼠精似乎沒料到桑非晚膽子這麼大,聞言不由得吃驚瞪大了眼睛:「你大膽!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傳回主子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
桑非晚冷笑一聲,不著痕跡套話:「用不著你傳小話,你告訴我,主子如今在何處,我自己去請罪。」
「你!」
地鼠精聞言氣結,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知到周圍有腳步聲靠近,當即變了臉色:「不好!十二闕來了!」
那十二隻瘋狗擅長結陣,萬分難纏,若是被他們發現可不得了。地鼠精都顧不得打探什麼情報了,當即遁入地下逃之夭夭,徒留桑非晚盯著那個土坑大眼瞪小眼。
什麼玩意兒?這就走了?
恰在此時,十二闕巡夜經過。為首的天罡眼見桑非晚蹲在湖邊,敏銳察覺到什麼,抬手示意隊伍停止行進,悄無聲息提劍走到了他身後。
他居高臨下的看向桑非晚,想看看對方在做什麼。卻見桑非晚挖了個土坑,不知從哪兒搜羅來一堆花瓣,然後全部埋在了裡面。
「……」
鬼鬼祟祟!
天罡手腕一翻,長劍出鞘直接搭上了桑非晚的肩膀,冷冷問道:「說,為何深夜在此?!」
桑非晚不著痕跡往自己脖子上看了眼,卻只能瞧見一柄鋒利的劍刃。他下意識回頭,面色吃驚,仿佛被嚇了一跳:「你們怎麼在這裡?」
天罡無動於衷,反而將劍鋒逼近了幾分,語氣冷淡:「回答我的問題,十二闕有先斬後奏之權,莫怪我劍下無情!」
桑非晚吐出了兩個字:「……葬花。」
天罡自然理解不了林黛玉式的浪漫,聞言眉頭皺得死緊,只覺得桑非晚在胡說八道:「三更半夜,你來湖邊葬花?!」
桑非晚從地上起身,不緊不慢拍了拍手上的灰,唇角微勾,意味不明道:「我這人心善,見不得落花被湖水污濁,倒不如埋入地底,乾淨利落。怎麼,犯了城中哪條王法?」
天罡冷笑:「等進了地牢,你就知道自己犯了哪條王法了。」
桑非晚反問:「你敢捉我?」
天罡心想不過是一個男寵罷了:「為何不敢?」
桑非晚聞言正欲說話,忽然察覺到空氣中的靈力有所波動,一望無際的夜色竟然閃過一抹不易察記覺的紫光。緊接著王城四周狂風勁起,飛沙走石,吹得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桑非晚下意識抬起袖子擋在眼前,只覺得過了好久風聲才終於停歇,他下意識看向主殿的方向,卻見天空上方雲團涌繞,雷電交加,數盞茶的功夫過後才終於轟然散開——
百里渡月出關了。
十二闕衛見狀面面相覷,反應過來異常後,立刻沖向主殿。桑非晚見狀只得跟上。他們前腳剛到玄燭殿,後腳就見殿門忽然砰一聲震開,從裡面的暗室緩緩走出一名緋衣霜發的男子,衣袖翻飛,赫然是百里渡月。
他似乎與從前有所不同,氣勢愈發超然,很明顯有所突破。十二闕衛見狀齊齊單膝跪地,喜不自勝,抱劍賀道:「屬下恭賀城主出關!」
而桑非晚……
桑非晚忽然背過身用力揉了揉眼睛,故意把眼睛弄得通紅,然後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站在台階下方欲言又止地看向百里渡月,面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臉上明晃晃寫著一行字:
城主,有人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