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關係……是什麼關係?」青尾茫然了一瞬,愣住。
黑尾瞳孔放大,然後慢慢低垂了下去。
「什麼普通關係……」黃尾怔怔道。
綠尾握緊身側的手,哈了一聲:「普通關係,就是我們連被討厭的資格都沒有,我們是不相關的存在。」
「怎麼會…」黃尾睜大眼睛,看著尚希,急急道:「尚希,是這個意思嗎?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嗎?」
青尾也語氣急促道:「尚希,是嗎?」
隨著這話落下,空氣中都安靜了。
尚希沉默了一秒,揚起一抹微笑:「你們是辜聞的族人,這半年,謝謝你們對我們母子倆的關照,你們喜歡尚寶,逗他玩,謝謝。」
這回答,沒讓一隻狼人露出笑臉來。
尚希不想多待下去,她牽著沉默的兒子,下樓,一如既往地用微笑的語氣說了再見。
她還得把那兩包衣服玩具拿回她的家呢。
母子倆的身影消失在大廳,不一會兒,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然後,離去。
大廳里,狼群們一動不動,全都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像僵硬的雕塑。
青尾表情呆呆的:「不是吧……不會吧…原來…我們連朋友都不是嗎?」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很好的朋友的啊,居然…不是啊……」黃尾帶著哭腔說完,慢慢邁開腳步,上樓了,背影落寞無力。
「也是,傷害人家在先,怎麼可能還是朋友。」
「喂,刀疤大叔,我也想喝酒。」
「我也要…」
滄嶺喝了一口酒,淡淡道:「不行,別發瘋,三天後再說。」
現在喝了,晚上嗷嗚嗷嗚嚎叫吵死人,說不定借著酒精的麻醉去打擾尚希。
「為什麼你可以喝,我們不可以?」
滄嶺冷笑:「因為我喝了酒不發瘋。」
青尾不滿:「我們又沒喝過,你怎麼知道我們會發瘋?說不定我也會像大叔你那樣,喝了就老實安分的睡在沙發上呢。」
「吵死了,一群小崽子!」滄嶺不耐煩道:「就是沒喝過才發瘋不懂嗎!你以為我是喝了多少才有現在的酒量?」
「沒有喝過酒的狼人剛開始喝酒,就像小雞仔一樣嘰嘰喳喳吵死了!」
「啊,所以大叔你剛學會喝酒是什麼時候啊?」
「聽說大叔也是很早就下山了對吧?好像是十五歲就下山了?那時候就喝了酒嗎?」
看到滄嶺沉默,那就是默認的意思。
「什麼?真從那時候就接觸到純人類的酒了啊?」
「那大叔是不是也發瘋了,也像小雞仔一樣嘰嘰喳喳的……」
「吵死了!」滄嶺打斷他們的討論,「什麼都不懂,話還多。」他起身,懶得理,上樓回房間了。
青尾低眸垂眼:「哼,大叔凶什麼,不安慰我們就算了,又不讓我們喝酒。」
「上次墮落狼人進了南風苑,你們看到大叔的純狼體沒有,也是純色的,純棕色,很大一隻,可帥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純狼體呢。」
「我聽說,大叔的家族群在雪山挺有地位的,他年輕時候脾氣很大,爭強好勝,動不動就發怒,愛打架,跟族群的兄弟不和,十五歲就下了山,後面就沒回去過了。」
「啊,看不出來啊,大叔還有那麼暴力的時候啊?我五年前來南風苑,他就在廚房煮食物了。」
「唉,不知不覺發生了好多事啊,尚希和幼崽也要走了。」
「我們連朋友都不是,挽留都沒資格………」
說到這裡,氣氛又沉重起來。
天空陰沉,烏雲密布,像個大罩子一樣罩下來,往日在太陽下生機勃勃、豪華美麗的南風苑莊園,此刻都有些暗淡下來。
不一會兒,落地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
另一邊,尚希開著車,尚寶坐在後面的兒童座椅上,車裡放起了尚寶喜歡的狼狼之歌,節奏歡快。
尚寶搖晃著小短腿,看著窗外的風景。
然後,小雨點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媽媽,下雨了!」
尚希笑著嗯了一聲:「真的下雨了啊。還有一會兒,我們就到家了。」
紅綠燈,尚希慢慢停了車,道:「崽崽,要不要把窗戶關上呢?」
「等一會兒,媽媽。」尚寶伸出小手,看著小雨點落在他的手心裡,有絲絲涼快,他看著源源不斷地小雨點落在手心裡,抿了抿小嘴巴,小聲道:「媽媽,爸……」他張口張到了一半,突然停住了。
尚希沒聽懂:「崽崽,你說什麼?」
尚寶垂眼,把窗戶按了上去,朝著尚希露出一個可愛的笑,搖了搖頭:「媽媽,沒說什麼。」
「是不是餓了?待會把家裡收拾乾淨,我們去吃大餐好不好?」
「好呀!」尚寶用力點頭,頭頂的呆毛都晃了晃:「只要跟媽媽在一起,都好哦。」
尚希握緊了方向盤,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但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笑著嗯了一聲:「謝謝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