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聞看著圓滾滾的小狼崽,嗤了一聲。
「躺床上去,喝冷泉。」
這麼大了,還在母親懷裡撒嬌。
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尚希抱著沉甸甸的幼崽,放在床上後,小狼崽在大床上滾了一圈,變成人類形態,接過爸爸手裡的冷泉,自己抱著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幾口喝沒了,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小嘴唇。
他背過身,撅著小屁股,扭過頭,故意不去看爸爸。
辜聞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這小崽子。
尚寶睡著後。
房間裡安靜極了。
辜聞還沒走。
尚希看了他一眼,「我要休息了。」
辜聞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我想再看看幼崽。」
「……」
尚希無語,心想你都沒在看他好嗎?
她怕吵醒兒子,壓低聲音:「你明天再看吧。」
辜聞盯著她,眸色沉沉:「再看一會兒。」
尚希呼吸一頓,耳根發燙。
她再怎麼遲鈍,也明白辜聞的意思。
「你慢慢看。」她大步走向陽台,不管了。
辜聞看了一眼床上睡熟的幼崽,邁開腳步也去了陽台。
「不是看幼崽嗎?過來幹嘛?」尚希沒好氣,陰陽怪氣道。
夜色降臨,南風苑有些安靜。
抬頭,還能看到星星。
微風吹過,涼嗖嗖的,尚希穿著黑白色的睡衣,長衣長褲,扣子扣到了最上面。
辜聞聞著她身上沐浴過後的清香,在看到她帶刺的眼神,沒好氣的問話。
他低沉的嗓音壓低:「你說我過來幹什麼?你說我是在看誰?」
「看你。」他盯著她,說:「想跟你多待一會兒。」
尚希切了一聲,心想承認了吧,以前她還看不出來,現在算是明白了。
這傢伙很多時候都在用兒子當藉口。
她看向草坪的路燈,一副不在意的語氣:「隨你。」
「好。」
尚希……
尚希覺得此刻這種安靜又說不清的氛圍很怪異,辜聞的存在感太強了。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心臟跳動著不好忽視。
她抬頭,看著滿天星,哪顆星要亮一些,哪顆星要小一些。
「啊,有飛機。」她沒忍住發出了聲音。
黑色的夜空中,混入群星中的飛機,發出一閃一閃的光,飛行速度肉眼可見。
辜聞抬頭看了一眼,看向她:「你喜歡飛機?」
或許是夜晚太安靜,星空太美,尚希淡淡開了口:「還好,奶奶的房子在青城邊界,挨著城中村,在那裡也能看到星星。」
「那時候,每一個炎熱的夏天,我們在陽台,奶奶躺在涼椅里,我坐著小板凳,看星星的時候就總能看到路過的飛機,一閃一閃的,發著光。」
尚希說著,語氣突然興奮起來:「有一次,我們還看到流星了,就那一次看到了。是真的流星,跟電視裡的一樣,一束光從我們上方直直的飛過,速度很快,我們都許了願。」
她抬著頭,露出下巴,白皙細長的脖子,說著高興了,眼尾都彎了起來。
辜聞盯著她的脖子,舔了舔冷白鋒利的牙尖,眼神有些暗,語氣卻平緩正常:「所以,你許的願望實現了麼?」
人類看到流星就許願,也是一種心靈寄託吧。
尚希的聲音低了下來,眼神里的光也沒有了:「算實現了一半吧。」
辜聞的薄唇張了張,那瞬間,他的心都顫了一下:「今晚沒有流星。」
「可是,尚希,我能做你的流星嗎?」
尚希睜大眸子,愣了一下,轉頭看他:「什麼意思?」
辜聞說:「你想許得願,你想要的東西,能跟我說麼。」
「我想當你看到的那顆流星。」
尚希怔了一會兒,輕輕搖了搖頭。
「我現在,只求崽崽身體健康,至於別的,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嗎?」辜聞盯著她,他語氣輕了幾分,「比如,你想去學校嗎?」
尚希睜大了眼睛,猛地搖了搖頭:「我不,不想,我已經回不去……」
「可以回去。」辜聞語氣低沉堅定,帶著一種力量。
「只要你想。」
尚希嘴唇顫抖,兩手交疊握著。
她一緊張害怕就會兩手交疊拉著,不安的動著,好像希望有人伸出手拉她一把,但始終沒有那個人來,她只有自己拉自己的手。
大學…
她未完成的夢。
她已經讓自己忘記了。
可是辜聞,又重提了那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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