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280.間幕：調查任務（四，3k）
「.然後我說，去你媽的！那東西顯然沒預料到我的回答，而且，它也沒想到我會直接開火。」
比約恩哈哈大笑起來：「雖然我討厭那棺材，但並不討厭掛載的重火力。那玩意兒的腦袋和上半身直接被我打成了粉末，這個畫面我記了很久，每次沒事幹的時候我就會想它。」
索爾·塔維茨的聲音幽幽地從通訊頻道里響起：「你已經講了七個故事了，比約恩。我很喜歡英雄史詩，也對你在這一萬年中的事跡很感興趣。但我們正在執行任務」
他嘆了口氣，然後停下，示意墨菲斯托上前來。目鏡上顯示的亞空間活性再度上升了，這種時候，就需要智庫上場了。
而他，也剛好能說完自己的下半句話。
「所以，比約恩，伱能否保持片刻的安靜？」
索爾·塔維茨無奈地勸告著，大遠征時期他也不是沒有和太空野狼們合作，但是，比約恩的性格哪怕是在群狼中也算得上是獨一份。
沒幾個人能像他這樣以輕蔑和玩鬧的態度對待任務，也沒人能像他這樣在以上兩種心態的混合下潛藏起極度的認真與嚴肅。
「干正事的時候，我會的。」比約恩笑著回答。
墨菲斯托默不作聲地彎下腰，閉上眼睛。他的視線在這一刻踏入了一個全新的地界。在這裡，一切事物都無需遵循現實規律。在這裡，黑暗是主色調，包裹著成千上萬個柔和的光點。
它們輕柔地浮動，飄舞，像是被風吹起的柳絮。
而答案就在風中飄。
他開始沉默著動用自己的天賦，在那茫茫多的光中，智庫憑藉著自己的本能抓住了其中一個。
然後他睜開眼睛，回到現實，手中已經又多了一塊石頭。
「我們走在正確的路上，塔維茨上尉。」
墨菲斯托站起身來，將那塊戰利品展示給他的同伴。他翻轉手腕，以讓他們能看見這塊因泰克上自然形成的石頭被亞空間的能量腐蝕成了什麼模樣。
「這意味著我們離他們又更近了一步.」墨菲斯托頓了頓，冷靜地說。
「也意味著我們離殺戮更近了一步。」比約恩的聲音響起。
比約恩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笑。精神蒼老，而肉體健壯之狼的聲音在風雪中是那樣的肅殺，這或許才是他本來的聲音，而非開玩笑時那般的跳脫。
「殺戮是好事，是一個人能向帝皇證明他忠誠的最快方式。但前提是，我們需要找到殺戮的對象。墨菲斯托智庫，你可否運用一下你的天賦，替我們找尋他們的位置？」
索爾·塔維茨做了個手勢：「因泰克或許不大，但對於三個人來說.」
「我明白。」
墨菲斯托點了點頭：「但我需要說明一件事，上尉。船長的確向我們說明了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可我仍然對其抱有疑慮。」
「三個人也能稱得上支援嗎？船長不會說謊，因此我相信他的描述都是真實的。緋紅之拳與黑色聖堂的確正在遭受惡魔們的圍攻，可是，我們三個人又能做些什麼？」
「這無關緊要，巴爾小子。船長雖然管這個叫『接受與否都可以的任務』，可對我來說，這就是命令，而命令就是命令，我們只需遵從。」
比約恩淡淡地說，從背後取下自己的動力斧，來到墨菲斯託身邊。索爾·塔維茨對他微微點頭，握著自己的動力劍，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風雪。警惕著任何可能不請自來的敵人。
智庫盤膝而坐，靈能的微光從眼中溢散，然後被陸行泰坦所吸收，沒有露出分毫。
他開始運用他的天賦。
他開始再次『看見』。
——
佩德羅·坎托很確信自己受了傷，而且是重傷。有關這點，倒不是由他的視力所提供的感知，而是源自他的身體。
他的身體正在源源不斷地提供疼痛。它們從骨髓深處湧出，仿佛千百隻死人的手臂，要拉著他往下、往下、直到那死亡的盡頭。
「保護戰團長！」
他聽見自己的衛隊隊長憤怒的嘶吼，然後是一個輕笑著的聲音，從黑暗的另一邊傳來。帶著一股幾乎令他的靈魂都為之凝結的寒意再然後，是一聲比所有聲響都要洪亮的咆哮。
「邪魔！」
那是史蒂夫·羅傑斯的聲音。驅散黑暗，驅散疼痛，驅散包裹著他的寒冷與痛苦——他的意志開始再次生效。佩德羅·坎托，緋紅之拳的戰團長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一片熊熊燃燒的憤怒。
他看見史蒂夫·羅傑斯用那把永恆燃燒的利劍刺穿了一隻守密者的胸膛，它赤裸的身體開始崩潰，血肉化作燃燒的煙霧。煙氣繚繞之間，史蒂夫·羅傑斯的臉也隨之一併模糊，然後他聽見風聲。
空氣被巨大的力量撕裂，守密者就此死去，連慘叫也來不及發出就成了一片灰燼。
「佩德羅·坎托！堅持住！」史蒂夫低沉地怒喝。「我們跨越星海而來可不是為了讓你死在這裡的！衛隊長，帶著你的戰團長後撤，這裡由我來！」
「不不。」佩德羅艱難地抓住他的衛隊長的手臂。「不可讓他.孤身奮戰」
「聽我的命令！」
史蒂夫·羅傑斯再次沖入黑暗之中，聲音如同雷鳴般炸響：「你們全部後撤，去支援赫爾布萊切特元帥。這裡有我和弗蘭克！務必守住飛船側面！」
「明白，大人！」
緋紅之拳忠實地執行了他的命令，佩德羅已經無力阻止。黑暗席捲而來，吞沒他的意識。他傷的實在太重，已經無力與它再繼續抗衡。
眼見他離開，史蒂夫·羅傑斯的心總算安穩了一些。
他已經不再能夠接受任何人的死了。
「弗蘭克！」他對著黑暗怒吼。「向我報告位置！」
一束劇烈的火光刺破厚重的濃霧，然後是連綿不絕的槍聲：「我在這裡，隊長。」
史蒂夫立刻狂奔而至，在那黑暗的彼端，弗蘭克·卡斯特單膝跪地，手持兩把大火力機槍朝著黑暗中掃著。這兩把槍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表面不斷地閃爍，仿佛有著自我生命。
他知道它們是什麼。
「你還撐得住嗎？」史蒂夫問。
「當然。」弗蘭克冷靜地回答。「實際上，隊長，如果不是你讓我報告位置，我不會選用這樣的武器.我剛剛正在進行暗殺。」
史蒂夫差點就被他逗笑了。儘管鮮少有人知曉，但弗蘭克·卡斯特其實是個講冷笑話的高手，如果他想的話，他的幽默感也可以變得十分驚人。
「你的暗殺成果如何？」
史蒂夫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烈焰劍朝前方濃重的黑暗掃去。他的意志牽動了它的爆發，烈焰所構成的浪潮讓黑暗發出刺耳的嘯叫，潛藏在其中的魑魅魍魎慘叫著死去，或是逃跑。
然後，就被弗蘭克·卡斯特手中由人性之罪所構成的武器打成了篩子，在極度的痛苦與不安中被這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終極武器徹底分解。
他們配合無間。
「還不錯，我殺了三個守密者，只讓其中一個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們的賭看來是我贏了，隊長——按照慣例，你得放我去自己殺點什麼了。」
「按照慣例，我現在可不會讓你去『自己殺點什麼』，弗蘭克，我們正在敗退這裡是它們的主場，你和我的力量都正在被削弱。如果何無法找到我們，那我們恐怕不得不考慮一下撤退了。」
弗蘭克·卡斯特搖了搖頭，手腕甩動，機槍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龐大的火箭筒。它有著火箭筒這種武器自誕生與被淘汰以來最樸實無華的外觀與最大的口徑。
然後他扣動扳機。
劇烈的炸響在空氣中爆發，史蒂夫聽見弗蘭克·卡斯特的聲音緊隨其後地響起。
「恐怕沒有撤退可言，隊長。這個通道是何為了我們的到來才臨時打開的，而那些東西也擁有改變它的能力。這意味著，如果我們撤退，這顆星球和周遭的所有行星都將遭殃。」
史蒂夫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一個問題開始在他心中盤旋。他拿起烈焰劍，謹慎地評估起當前的狀況，並再次揮動，以逼退那些源源不斷的惡魔。
他說：「你是如何知曉的，弗蘭克？你對於靈能與亞空間的了解何時變得這麼超前了？」
「我並不了解靈能與亞空間。」弗蘭克·卡斯特回答。「但我了解逼問，隊長。在你進來以前，我殺了三個守密者，其中報出自己名字的那個.」
他停頓了一下，嘴角抽動，似乎想要微笑：「我給它上了份禮物。然後它就告訴我了。坦白來說，這點讓我很不爽，隊長。因為它是活生生爽死的。」
史蒂夫開始竭力地不要讓自己想像那副場面，他是知道弗蘭克·卡斯特在刑訊逼供與折磨上擁有何等登峰造極的天賦的。實際上，任何人都可以做到這種事，只要你的心夠絕。
「好吧。」
史蒂夫·羅傑斯嘆了口氣：「那就祝我們好運——緋紅之拳與黑色聖堂們，這裡是史蒂夫·羅傑斯。我發布最新命令，我們將死戰不退。」
他提起劍，重複了一遍：「.我們將死戰不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