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問罪

  「大哥哥,咱們這是替黃爺爺他們搬家啊?」

  林平之三人趕著一輛大騾子車離開梅莊。

  車上好幾個大木頭箱子,裡面是黃鐘公的幾張名貴古琴,幾本琴譜。

  還有禿筆翁和丹青生的名貴字畫,和他們自己的作品。

  甚至還有幾本黑白子的棋譜,和他關於棋藝的心得手札。

  雖然三人恨不得弄死黑白子,卻不願拿他的珍貴棋譜泄憤,反而是想要將其流傳下去。

  丹青生還可惜,他那一酒窖美酒,卻是無法帶走,而且帶走那個,扔下那個都不合適,於是他打算儘量喝,希望能在魔教之人問責之前,醉死在酒窖里。

  「妹子,非非,待會兒咱們直接離開杭州城,你二人坐船回福州,直接去海島。」

  「大哥,你不回去嗎?」

  儀琳擔心的拉住林平之的手。

  「嗯,你們不知道,梅莊底下有個地牢,鎮壓著一個窮凶極惡的高手,而那個高手逃走了,接下來這個江湖,怕是要熱鬧起來了。」

  「啊?窮凶極惡的高手,有多高?比大哥哥你還高?」

  那倒沒有,我正好是他的克星來的……林平之卻極為嚴肅的點頭,「此人高深莫測,必將在江湖上掀起大風大浪。💢🐳 6➈𝕤𝓱υ𝔁.𝐜Ỗᗰ ♔★」

  「大哥,我有些擔心派門,我們一起去恆山吧?」儀琳參禪這麼久了,又勤練劍法,她想要為恆山派出一份力。

  林平之拍拍儀琳的小手,「妹子你放心,我看看梅莊若沒事了,就直接去恆山。」

  「……嗯。」雖然還是捨不得跟林平之分開,但見他如此嚴肅,儀琳還是滿懷擔心的點頭同意了。

  曲非煙還想說跟著,卻被兩人旁若無人的含情脈脈塞了滿嘴狗糧,直接敗退。

  將兩人和幾個大箱子送上租來的船,林平之又折返梅莊。

  此時已是天黑,梅莊卻未向往常一般燈火通明,諾大個莊子,幾十間屋子都漆黑一片,只有琴室的院子,屋子裡亮著燈。

  林平之找了間屋子,上了房頂,正好見到亮燈屋子窗沿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聽牆根。

  光亮一照,卻不是令狐沖又是誰。

  周圍萬籟俱寂,林平之盤膝而坐,收斂心神,便清楚的聽到屋內的談話。

  一個老者的聲音強勢喝問,「黃鐘公,你等可知罪!」

  黃鐘公的聲音,聽著更蒼老了幾分,「屬下知罪。」

  「罪在何處?」

  「老朽玩物喪志,御下不嚴,以致黑白子玩忽職守,一個疏忽,不慎中了那位要犯的詭計,被他吸乾了功力,又被他逃走了。💗😈  👤♦」

  「黑白子人呢?」

  「他已是廢人一個,老朽將他逐出莊子,自生自滅了。」

  「哼,逐出莊子,還是滅口了?黃鐘公,你倒是心狠手辣,將事情全推給黑白子一人,給你三人摘個乾淨。」

  林平之聽著心中一動,感覺黃鐘公應該是真的念舊情,將黑白子放跑了,或是藏起來了,否則黑白子犯下這麼大罪行,他連痛快一死都奢求不得。

  果然便聽黃鐘公說道,「一切全因老朽年邁糊塗,辦事不力,屬下願在四位長老面前領死。」

  微微響動,想來黃鐘公已是雙膝跪倒。

  老者一聲冷笑,「想死也沒那麼便宜,先將事情交代清楚。」

  黃鐘公卻咬定牙關,一人獨扛,只說是他的責任,但求速死。

  「事已至此,你還想保你兩個兄弟?老夫就先斃一人,看你怎麼說。」

  聽到此處,林平之仍是沒動。

  因為已經有兩道身影,無聲無息的來到令狐沖身邊,一拍他肩膀,給他嚇得直接蹦起來。

  兩人正是任我行與向問天,任我行精神更見健碩,想是調樣的不錯,這時更是朗聲一笑,竟不比林平之的獅子吼聲勢弱,震得房檐落土,他更是抬手一掌,給厚實的磚牆打破一個大窟窿,大步邁了進去。

  林平之心說這位不愧是任我行,想怎麼行就怎麼行。

  他過去院中時,屋裡任我行和向問天,正在旁若無人的吹捧令狐沖意氣相投,肝膽相照。

  然後令狐沖才知道,黃鐘公四人不是甚麼卑鄙無恥之輩,地牢里關著的這位,也不是甚麼向問天的老情人、被迫害的大英雄。

  而是魔教教主任我行。

  現在跟東方菇涼手底下混飯吃的四位現任十長老,自然反駁,任我行早就被開革了。

  但任我行大發神威,一出手便抓小雞仔似的制住鮑大楚,另外兩個長老頓時表示開革不開革的並不重要,主要是折服於任老大的風采。

  而這時,三屍腦神丹就正式登場了。

  順著窗縫觀看的林平之,看著那龍眼大小的朱紅丸子,充滿了好奇。

  而這時唯一不服的秦偉邦長老,趁著三人吃三屍腦神丹,拔腿就跑,卻剛跳出牆上的大洞,就被向問天一鞭子卷了回去。

  再看任我行讓桑三娘劃開一粒三屍腦神丹的朱紅外殼,露出裡面的灰色小丸子,硬逼著秦偉邦服下。

  而這時,任我行看向黃鐘公三人。

  禿筆翁十分果斷,一語不發,就要去抓桌上的腦神丹。

  「哈。」

  卻在這時,眾人聽得一聲輕笑。

  便見牆洞外進來一個面冠如玉的俊美公子,「三位莊主,晚輩只是去城裡閒逛了一圈,怎麼莊子裡就這麼熱鬧了?」

  眾人看著林平之,一瞬間的安靜。

  「咳咳咳!」

  禿筆翁捏著紅丸子都到嘴邊了,猛然停下,被唾沫嗆到了。

  「令狐兄,久見了,一向可好?這些都是你帶來做客的朋友?不幫我介紹一下嗎?」

  「咳咳咳……」

  令狐沖也一陣咳嗽,別人不說,任我行可不就是他給放出來的麼?

  所以他也不好戳破林平之,之前向問天帶著任我行逃跑,林平之至少是沒管……嗯,他被關起來,這小子多半也知道,卻任由他被關著,心眼壞得很。

  「這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老先生,任前輩,這位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林平之林少俠。」

  你不是讓我介紹嗎?我也給你介紹給魔教中人,你武功那麼厲害,趕緊斬妖除魔,讓我師父和小師妹再多誇讚你啊。

  「原來是任教主當面,久仰大名,任教主這十幾年,去哪裡隱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