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囡,不是爹爹說你,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不說出來,誰能知道?還好你是爹爹從小看著長大的,最是懂你,你不說,爹爹就替你說,林小子,我來問你,你可有婚約在身?」
「並無。」
林平之看著最懂儀琳的不戒和尚,「倒是有個貼身侍女」這話就沒說。
「那正好,洒家準備招你做女婿……」
「爹爹!」
儀琳真的羞得快要原地去世了,急聲叫道,「您再說胡話,我再也不睬您了!」
「這不是說準備嗎,又不是直接定下了,這小子雖然看著還算順眼,但爹爹自然還要再考驗他一番,就他這不吃肉不喝酒,整日念經,洒家看著就不痛快,這必須得改。」
您能別自稱洒家了麼,聽著渾身難受……林平之忍著眼角抽抽的衝動,心說這要不是儀琳的親爹,他早過去替佛祖關愛他一頓羅漢拳了。
「爹爹,你別為難林大哥。」
「嘖,女生向外,這就想胳膊肘往外拐了?林小子,你痛快點,先說說,對我閨女是何看法?」
是啊,是什麼看法呢?……林平之看看一對牛眼瞪著自己的不戒和尚,再看看羞紅了臉,又氣又急,但看向自己時,又有些莫名神色的儀琳。💲🐼 🍬🎃
「儀琳妹子,自從衡山一別,我就時常想起你,誦經時便想起你我研討佛法,吃飯時便想起一起用飯,練武時便想起受傷時你關心我的樣子,想起那段相聚的日子,沒有你在身邊,便覺得做什麼都有些沒意思。」
「林、林大哥,我、我也總是想起你。」儀琳低下頭,不敢再看林平之,聲音中卻透著歡喜。
「你小子這張嘴怎麼長的?洒家當年要是有這本事,也不至於讓儀琳她娘跑了……行,既然你小子還算有點擔當,那就這樣吧,走,跟我和儀琳去你家,見你父母,給婚事定下。」
「爹爹!」
儀琳也就是做不出拿腳踹她爹的舉動來,不然都不知道踢壞多少雙鞋了。
這一刻,林平之特同情儀琳,攤上這麼個爹,真是難為她了。
不戒和尚卻不管,蒲扇般的大手就來抓林平之的胳膊。
卻見林平之微微側身,伸出手指輕輕往不戒和尚的脈門上拂去。
「有意思!」
不戒和尚卻甚是厲害,他內功能鎮壓桃谷六仙的六道真氣,雖然這時他只恢復了將將三成真氣,但他外功也甚是了得。
但別看不戒和尚肉大身沉,反應卻極快,感到手肘上抬,順勢全身力量一壓。☜💥 ➅9ѕⒽ𝐮𝓧.𝒸oM 🍓🐧
卻正是這一壓,讓林平之斜著一推,讓不戒和尚不受控制的一個趔趄,一大步邁過林平之一個身位。
若這時林平之補上一腳,不戒和尚就飛出去了,他卻只是借著推力,自己退開一步。
倒像是他抵不住不戒和尚的力量,被他肘開一步。
「好小子,有兩下子,再過兩招看看。」
「爹爹!你幹什麼啊,我要生氣啦!」
不戒和尚本來牛眼一瞪,就要再跟林平之打過,卻甚是怕儀琳生氣,儀琳一喊,他就收斂了脾氣。
「伯父,萬請勿要如此,讓儀琳妹子為難。」
「你小子說什麼怪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戒和尚見儀琳瞪他,趕緊改嘴,「反正又不是不願意。」
「定逸師太對儀琳妹子亦有教養之恩,師徒之情,您也不好獨斷專行。」
「那有什麼關係,我已經給定逸老尼姑留了話,儀琳已經退出恆山派,不當那裡的小尼姑了。」
「啊!?」
儀琳瞪大了眼睛,應是頭一次聽說這個操作,身子都開始打擺子了。
「爹爹!你怎麼能這麼說!師父、師父要生我的氣啦!」
儀琳氣得直接抱頭蹲防,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乖囡,你別哭啊……」不戒和尚瞬間抓瞎了,「小尼姑就是麻煩,女婿,你油嘴滑舌,小嘴抹了蜜似的,還不趕緊來勸勸。」
你這禿驢要不是儀琳的親爹……悉曇無量,罪過罪過。
林平之看著不戒這實力坑閨女的坑貨,深吸一口氣,壓下真關愛他一頓羅漢拳的衝動。
「儀琳妹子,定逸前輩早就認識不戒大師吧?」
林平之稍稍用上些獅子吼的法門,溫柔的聲音讓儀琳回過神來,抬起頭,淚眼朦朧的點點頭。
「那想來定逸前輩也早就熟知伯父……很是不拘小節,灑脫不羈了?」
「嗯,師父知道爹爹……就是個糊塗蛋!」
儀琳難得說重話,給不戒和尚說的委委屈屈的,卻又不敢再張嘴,怕惹得儀琳再哭。
「那想必退出恆山之類的話,定逸前輩也不會當真的,只要回去恆山,前輩定然就明白了,肯定一點都不會責怪你的,畢竟……你也只是尊敬父親。」
但其實都明白,定逸師太肯定也明白,儀琳就是根本拗不過她這個任性的爹……雖然她跟著不戒大和尚一路從恆山到福州又來華山,也沒想過回恆山。
「爹爹,我們回恆山,你跟我師父說,都是你說胡話。」
「那不行,好不容易見到這小子,他一句話都不給,那不是白來了嗎?」
「這樣吧,這事也與小子有關,我就陪伯父和儀琳妹子一起去一趟恆山,定逸前輩前次衡山城時,對小子照顧頗多,我本應登門拜謝的,儀琳妹子,你覺得如何?」
「嗯。」儀琳抹抹淚,如雨過天晴般破涕為笑。
「也好,洒家也能幫你小子改改吃齋念佛的臭毛病。」
伯父,我真的很用力的在忍了,別再逼我替佛祖關愛你了……林平之深吸一口氣,「不過不是現在,令狐兄是要送回華山派的,我也要先與岳掌門拜別,再接了非非一起。」
「非非是哪個?」
「林大哥,非非妹子和你在一起?」
「妹子!?」不戒和尚一聽就是牛眼一瞪,「你小子,怎麼都勾搭上我閨女了,還敢朝三暮四,勾搭別的女子?待洒家見到那女子,一巴掌便拍死了她!」
……林平之忽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發自內心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