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和風薰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國春光漫爛季節。.•°¤*(¯`★´¯)*¤° 6❾ⓈнⓊⓧ.Čo𝐌 °¤*(¯´★`¯)*¤°•.

  福州府西門大街,一座宏偉的宅第,正是福威鏢局。

  「唉~。」

  大廳里,總鏢頭林鎮南抽著菸袋鍋子,煙霧繚繞中,不知想起來什麼,沒來由的一聲嘆息。

  要說林鎮南之祖林遠圖一手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打遍大江以南無敵手,開創福威鏢局,定下四省基業,而到了林鎮南這一輩,更是強爺勝祖,又開闢了四省的生意。

  福威鏢局生意興隆,蒸蒸日上,財源廣進,日進斗金都不足以形容,還有什麼能讓他這般不如意的?

  難道是他想要開闢川蜀的生意,多次給峨眉、青城兩派送大禮,疏通關係,卻得不到回應,去送禮的鏢師,連兩派的派主都根本見不到?

  林鎮南時不時瞄一眼門口,抽完一袋煙,磕了磕菸袋鍋,又是一聲輕嘆。

  不多時,才見一位尚武精神的鏢師,步履矯健的快步走進大廳,對林鎮南抱拳行禮。

  「總鏢頭。」

  林鎮南來了精神,有些期盼的問道,「李鏢頭,事情辦得如何了?」

  「總鏢頭,幸不辱命,幸不辱命啊。」

  李鏢頭又興奮又驕傲的樣子,但卻是壓低了聲音說話,還給了他家總鏢頭一個「你懂的」眼神。

  「快,快帶進來讓老夫看看。」

  李鏢頭又轉出門外,帶來一個身穿青衣,頭戴羃?,身形窈窕纖細的女子。

  人未到,暗香撲鼻。

  待到李鏢頭示意女子撩起輕紗,顯出面容,更是讓這大廳以她為主角,形成一幅華麗的美人畫卷。

  這位二八年華的美人,只是薄施粉黛,卻更顯明眸善睞,柔弱嬌媚,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意。

  「好,好,這個好。」

  林鎮南上下打量了幾眼,便連聲說好,連連點頭,回了李鏢頭一個「我懂的」笑容。

  「蓮香見過林老爺,謝過林老爺救小女子出苦海,今後必定盡心伺候老爺。」

  美人見過太多林老爺和李鏢頭的眼神,卻只是低頭,福身行禮。

  她本是縣令之女,大家閨秀,卻禍從天降,爹爹犯了事情,革職流放,她也被充進教坊司,卻在尚未流落風塵時,就被這位據說是大江以南最大的鏢局的總鏢頭,花了大價錢贖身。

  她知道,今後她的命運,就掌握在這位江湖大豪的手中了。

  「錯了,錯了,蓮香,你可不是要伺候我。🐸👊  ♞💲」

  林大老爺卻收回了目光,連連擺手,表示我不是,我沒有,姑娘你別誤會。

  「你要伺候的另有其人。」

  蓮香心中一緊,這位總鏢頭,莫不是要用她送禮?

  「蓮香你跟我來。」

  林鎮南帶著心思忐忑的蓮香進了內宅。

  「……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褥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莫作是念……」

  一進東廂房,便聽到一個清朗的嗓音,正在念誦金剛經。

  林鎮南看著盤膝於蒲團之上,身邊一爐檀香,香菸繚繞中參禪打坐的兒子林平之,又是疼愛……又是一陣蛋疼。

  蓮香也偷眼打量這位正在閉目誦經公子,一看就眼前一亮,心說這位公子真真生了一副好皮囊,面冠如玉,俊美非常,額頭正中一個指肚大小的淡金色印記。

  她不知道這是不動明王尊的種子字,卻覺得這更為他更添了一分神秘的韻味。

  而奇怪的是,蓮香多看了幾眼,就覺得這位公子更像是個得道高僧,聽他念經,不由自主的就心靈一片平靜祥和,不生雜念。

  林鎮南坐到太師椅上,也示意蓮香站到他身旁,靜靜聽著兒子念經,他知道兒子的脾氣,不等他念個痛快,你就是把房子點了,他也無動於衷。

  好在也並不難熬,說實話,林鎮南其實也挺愛聽兒子誦經的,聽著就心裡平靜舒緩,神經放鬆……

  不知不覺,林鎮南慢慢合眼,有點瞌睡,卻忽然聽得蓮香的聲音,「公子~。」

  他眨眨眼醒來,就見兒子已經念完經,起身正要離開,一條腿都邁出門檻了。

  「平之啊。」

  「嘖。」林平之腳下一頓,轉回身,已經是淡然的笑容,「您老人家辛苦勞累,怎麼不多休息一會。」

  「嘖。」林鎮南一陣沒好氣,跟著卻擺出笑臉,對又坐回蒲團的兒子說道,「平之啊,這位是蓮香姑娘,爹給你找的貼身侍女,你看如何?」

  此話一出,蓮香暗自鬆了口氣,至少不是給她轉手送人,而且伺候這位公子,也比當這位老爺的小妾要好一些。

  林平之古井無波的看了楚楚可憐的蓮香一眼,淡然的說道,「不如何,我看還是您將這位姑娘納入房中,爭取早日給我生個弟弟,好繼承這諾大家業,我也好安心的皈依我佛去。」

  「胡說!」林鎮南跺腳瞪眼,這話讓他那金刀耍得虎虎生風的夫人聽見,他今後還有好日子過嗎?

  「什麼皈依我佛?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不娶妻納妾,給老林家開枝散葉,你想都不要想!」

  「悉曇無量,貧僧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女人只會妨礙貧僧念經的速度。」

  「你這逆子!是要氣死我跟你娘嗎!?」

  一聽兒子自稱貧僧,林鎮南勃然作色,痛心疾首,捶胸頓足。

  林平之卻依舊雲淡風輕,這一出,這一年多里不知道鬧了多少回了,「消消氣,消消氣,差不多得了,您老人家還是忙您的鏢局生意去吧,蓮香您也收好,不納入房中,養成外室也成,我保證守口如瓶。」

  「你!你你你……」

  林鎮南氣得額角青筋直蹦,卻拿他這個寶貝兒子一點轍都沒有,你跟他講理,他跟你念經,你跟他急眼,他跟你嬉皮笑臉。

  而且自從一年多前,他就打不過他兒子了,甚至林平之根本不還手,他都打不動,冤孽,真是冤孽,怎麼就覺醒了什麼佛門大德高僧的宿慧,怎麼就突然有了一身強橫的武功。

  「不行,這次說什麼也不行,就這麼定了,蓮香就留在你這裡,過幾天選個良辰吉日,你就將她納入房中!你也別拿出家嚇唬你爹我,你要敢出家,你爹我就和你娘一起抹脖子!全都不活著了!」

  林鎮南氣得甩袖離去,卻是一口氣提著,飛奔而去,話音還沒落,人就跑沒影了。

  「嘖,這老頭,學會了耍無賴了。」

  林平之看看房門外,再看看因為被一對父子推推讓讓,變得委委屈屈,泫然欲泣的蓮香菇涼,「這位女施主,有興趣一起參研佛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