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新馬甲

  這一刻,『魔界』已經進入了自我封閉狀態,徹底與九幽法理相合,自身不再主動運轉,轉化成『不存在』的形態。

  如此,它對諸邪魔征伐諸天的幫助,也就沒有了。

  失去了在『行軍』、『調度』方面便利後,九幽便有些後力不濟,開始收縮力量,與天庭以及其它仙神勢力的衝突,從這一天開始便急劇減緩……

  無盡眾生,皆贊誦如來佛祖之大功德、大慈悲。

  此時,離開戰場的『魔主』已經藉助『魔皇爪』的隱遁之能,藏了起來。

  他沒有和『天殺道人』一起,這兩人哪怕處於同陣營,相互之間也不會有太多信任,他們在逃離戰場後就分開了……

  一方位於莫名之處的小天地中,『魔主』神色從容,哪怕經歷了失敗、逃跑,也沒有任何失態的表現。

  ——打不過佛祖,這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情。

  在脫離戰場後,『魔主』開始『療傷』。

  卡察、卡察~

  在獨自的靜坐中,可以看見,他腦後重重淵暗光輪中,有絲絲縷縷的佛光在其中衍化,『佛』與『魔』相互糾纏,發生劇烈的衝突,讓他的內景為之而出現了破碎一般的聲響。

  虛幻道果都因此而出現了不穩。

  事實上,『魔主』的傷勢並非是被佛祖打出來的,而是他自身出現了心性與修持大道法理的衝突。

  ——在之前的戰鬥中,如來佛祖完全沒有心懷任何戰意、殺意、惡意,也從未用過任何具有直接殺傷性的招式!

  『如來神掌』堪稱包羅萬象,在不同的人手中會有不同的演繹,但這套無上神功在佛祖這個開創者本人手中的時候,卻從來不是用來好勇鬥狠的殺伐神通,而是用來闡述自身心意,對他人、對天地『講道理』的法子。

  甚至都完全不存在任何強行度化的因素,佛祖就是將自己的大道和一顆真心擺在對手面前,循循善誘,絕對的真誠,絕對的悲憫,啟發眾生皆有的佛性。

  佛祖一生,從未殺生,亦從未乾過強行度化之類的事!

  和她交手,就算是最終沒能跑掉,也不會有什麼真正的危險。

  在剛才的大戰中,如果太微自己願意且不顧根基損傷的話,只要順勢轉化自身法理,他就已經變成佛修了……以他的心境,佛祖的招數對他本人並不會造成任何困擾。

  但是,太微可以不在意陣營,『魔主』卻不行。

  對這個世界的修士來說,奉行一生的大道並沒有那麼容易改……

  ——就連原本軌跡中,阿難於中古時代逆修『如來神掌』,成就魔佛之身,以此踏足彼岸,那也是經歷了漫長掙扎的!

  看著纏繞在自己法身上、大道中的佛光,『魔主』平靜開口:

  「陰極生陽,魔老成佛嗎?但這對本座來說太早了,如果現在就開始佛魔同修的話,就有一些不倫不類了……」

  「本座的魔道,在真正走到極致之前,容不得『外道』雜質!」

  在他說話間,背後魔輪層層轉動,帶著無盡穢暗的魔意,緩緩侵染著糾纏其中的佛氣,令其墮落、魔化。

  這些佛門法理本身就發自他的內心,源自本性,在他自己一心要重新入魔的情況下,種種轉變進行得很自然……

  當然,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對於太微本人來說,這或許只是一個念頭轉變的事情,如果不是受限於『魔主』身份,他在面對佛祖的時候當場就可以轉變回來,根本不會『受傷』;但若僅是『魔主』的話,就不該有那麼容易了。

  雖然沒有任何人看著,他依然維持著自身『人設』。

  在大部分佛光被魔輪重新同化後,剩下的一點琉璃光輝反而越發純粹、璀璨,象徵著眾生皆具真如佛性,不可磨滅!

  『魔皇爪』最擅長污穢靈光,如果動用這件彼岸神兵的話,很容易就能將這最後一點佛性料理了。

  但這種對自身先天真性動手的行為,是會對未來的道路有影響的——

  到他真正走到魔道之極,要兼容大道正面的時候,會因此而憑空多出巨大阻礙!

  「……將其獨立出來,作為相對之鏡像,魔道衍化的對立參照也不錯!」

  一番『猶豫』之後,他帶著一種『厭惡』的神情,將自身大道衍化的光輪納入體內。

  層疊魔光消散,將『魔主』的身影重新顯露而出。

  只見他伸出雙手,抬到胸口處,將左手五指與右手六指一齊插入到自己的胸膛中!

  「咕嚕咕嚕~」

  在他的體內,仿佛有什麼沸騰的聲音響起。

  這讓『魔主』原本就蒼白的臉龐上泛起一絲紅暈,顯得越發病態瘋狂。

  隨著他雙手用力,將自身胸腹間左右撕開一個口子,大量蠕動、扭曲著的黑紅血肉從中湧出,在他面前堆積成一方看起來不大,卻給人以深不見底之感的池沼。

  這一方池沼,仿佛世界一切穢惡的凝聚!

  不過卻在下一刻,黑紅血肉的中心,生長出了一朵清聖的白蓮,光明無垢。

  光華中,有梵音響起,蓮花一瓣瓣的打開,其中心處有一個赤裸的嬰兒站起,迎風便長,化為一位目光清澈,聖潔無暇的少年。

  白蓮化作一襲法衣,披在少年身上,讓他如光明善良的化身。

  「從今往後,我為『天光』!」

  少年雙手合十,悠然看向面前的本尊。

  『魔主』本人的氣息下降了一絲,卻重新恢復了純粹,層層疊疊的魔光如輪,在他腦後轉動,有在參照之後,甚至在這一刻顯得更加圓滿。

  本尊和新馬甲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馬甲之道與演道並列,為此方宇宙第一大道,不可不嘗!

  『天光』微微一笑,悄然間走出了『魔主』的藏身之地,出現在已經開始行走、丈量九幽,同時對諸多邪魔講道說法的如來面前,極為溫和的欠身一禮:「見過佛祖!」

  「善哉!善哉!」

  佛祖自然認出了來者身份,雖然並非盡善盡美,但她還是臉上露出了純粹喜悅的微笑。

  然後,『天光』就這麼追隨著佛祖,一同在九幽中行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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