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啊！」
「你們這群狗娘養的倭人，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殺了你們再死，啊！」
「狗東西，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唰！
刀光劍影，血滿涼城。
無數百姓被屠，手無寸鐵的涼城百姓根本沒有機會組織起像樣的抵抗。
一些強壯男丁或許還能手持農具稍加防守，更多的人是直接被瘋狂的倭寇抹了脖子。
沒有了黃堅這座大山的阻擋，涼城赫然成為了人間煉獄，倭寇們不僅是在屠城，更是無時無刻走在姦淫城內婦女。
有些心理變態的，甚至用鐵鏈將家中丈夫捆在門口，自己衝進去對妻子動手…
如此恐怖的地獄景象，讓開城門投敵的嚴效國感到一陣後悔。
他龜縮在城主府的門口，身邊坐著的便是漢江城的原城主龍嵩。
即使是殘暴如他，此時也被這些倭寇的行徑嚇到不敢說話。
實在是…太沒人性了。
他原本被趕出漢江城後並不準備來這東洲，但對徐峰的憎恨沖昏了他的頭腦，再加上涼城這地界有許多的倭寇和海賊，這才讓他起了和他們合作，共同抗擊徐峰的心思。
但來了這裡之後，龍嵩才發現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愚蠢。
這些倭寇壓根就不看他的身份如何，碰上男人就殺，碰上女人就當場姦淫，根本沒有道德可言。
如果說他自己只是殘暴，那倭寇就是純粹的變態。
艱難地側過頭，龍嵩難得地對一個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嚴大人，真是感謝您啊，若是沒有您站出來證明我的身份，龍某現在只怕是和他們沒什麼兩樣。」
龍嵩的話說得相當誠懇，可被嚇到麻木的嚴效國根本擠不出半點笑臉，只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
「龍大人言重了，若非你能來陪陪在下，你看這涼城還能有第二個齊國官員嗎？」
二人相視無言。
龍嵩則藉機問出了那個困擾已久的問題。
「嚴大人，既然你知道這些倭寇進城後會屠戮百姓，為何還要打開城門把他們放進來？」
有將有兵，即便是龍嵩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打開城門投降。
這不是因為他愛國，單純是因為不值得，這還遠遠沒有到該投降的時候。
嚴效國則是眼眶一紅，用哽咽的聲音道：「我們…實在是撐不住了。」
「倭寇今年採取的戰術和以往都不同，他們切斷了咱們和內陸的糧道，咱們的周邊城池也都在遭遇包圍，根本不可能有兵過來支援咱們。」
「百姓們沒得吃，就吃土…士兵們沒得吃…黃堅就讓他們吃人！」
「吃人？！」
龍嵩嚇得渾身發寒，突然覺得自己在漢江城做的那些事，跟這東洲比真是小兒科。
「是的，一天分食至少十人，這樣才能保證軍隊繼續抗擊下去，但我實在是害怕啊…」
「我…我本意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讓這些鄉親們別再活在被分屍的痛苦中，我想讓他們直接解脫了而已，可誰知道，誰知道這些倭寇竟殘暴至此啊！」
三年內，倭寇們不僅一次的派人來談判過，只要願意開城門投降，他們絕對不會殺一個百姓。
可現在呢？
浮屍百里，血流成河！
嚴效國哭得稀里嘩啦，眼淚和鼻涕都落到了龍嵩的身上。
這一舉動讓龍嵩眉頭緊皺，對這個開門投降的懦夫更加看不起了幾分。
「好了嚴大人，這不都過去了嗎，以後你再也不用吃人了，咱們會過上好日子的。」
龍嵩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該如何通過倭寇坑殺徐峰。
至於這個嚴效國…身為邊境守將居然如此窩囊，留著應該也有點用處，關鍵時刻或許能當替罪羊用。
就在龍嵩心裡打定主意的同時，剛殺完一家人的松下武田舔了舔嘴唇，那裡有城內百姓濺出來的一滴血。
「嗯，還以為這齊國子民多與眾不同呢，這血還不是腥甜的，比我帝國士兵的血還多了一絲腥臭，真是低劣的象徵啊。」
嚴效國聽在耳中，怒在心裡。
但他仍然不敢多說一句話。
松下武田看著他這副窩囊模樣，更是心裡笑得不行。
「嚴將軍，我松下打了三年涼城都沒打下來，沒想到您這手一抖，咱們就進來了，實在是多虧了你啊！哈哈哈哈！」
松下武田的話充滿了諷刺意味，每一個字都在誅嚴效國的心。
嚴效國很想發火，很想一怒之下也為國捐軀，但他終究還是低下了頭，把恨意全部埋藏在了心底。
「是…松下將軍說的是。」
「哈哈哈哈哈哈！」
松下武田更是恥笑出聲。
就在這時，龍嵩忽然諂媚一笑，對著松下武田輕聲道：「松下將軍，小人自漢江城而來，故掌握了東洲王徐峰的最新情報，他應該會在幾日後抵達這裡。」
「哦？」
松下武田眉頭一皺，他這才剛攻入涼城，齊國就要派人過來支援？
自己手下不過才三千浪人，雖然說單兵戰力確實不低，但真的要對上齊國的十萬，甚至是三十萬大軍，那也只有逃跑的份。
可沒想到那龍嵩還有下文。
似乎是看出來了松下武田的擔憂，他笑著繼續諂媚道：「放心吧松下將軍，所謂的東洲王，其實手底下最多不過三千人馬。」
龍嵩對徐峰招兵買馬的能力還是有所忌憚的，當時他離開的時候徐峰才手握一千精兵，現在最多也就是三千人左右了。
松下武田的臉色果然好轉了不少，原本還有些憂慮的他聽到這頓時放鬆了下來。
不過儘管如此，他對龍嵩還是有所懷疑。
松下武田眉毛一挑，用審視的目光注視著龍嵩道：「三千？一個王爺手裡就三千人馬？」
龍嵩連忙低頭回應道：「正是如此！」
「松下將軍您有所不知，當今齊國的當局者是這東洲王的死對頭，這二人在京城的時候就水火不容，又怎會給他徐峰多派人馬？」
「三千，已經是最大膽的估計了，其實他原本的兵力只有區區一千人。」
見松下武田的臉色還是陰晴不定，龍嵩適時地拍了一波馬屁。
「將軍您想啊，您從故土帶來的這些武士可都是精兵強將，一個當十個都毫無問題，打他一個小小的東洲王，豈不是手到擒來嗎？」
「啊哈哈哈哈！」
松下武田被他這麼一夸，倒也有些飄飄然，當場就拍了拍龍嵩的肩膀。
「你，很不錯！」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帝國委派在涼城的新城主，這些日子多加招攬文員來支撐城內運轉，這件事情辦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罷松下武田便瞧見了一個剛被糟蹋完的柔弱女子，心裡的邪火忽然又冒了起來。
「你們自己聊吧，本大人還有正事要去做。」
只見他露出了一副淫邪的表情，朝著那滿臉絕望的女人快步走去。
「微臣龍嵩，謹遵將軍命令！」
「龍嵩，你怎麼能跟這些人同流合污，你這不是漢奸行徑嗎！」
嚴效國憤怒地扯住了龍嵩的衣領，眼裡的怒火呼之欲出。
然而龍嵩根本就懶得搭理他，一把就拍開了他的手，還用陰冷的眼神死死盯著他的臉。
「嚴效國你給我聽好了，你以為自己堅守道義就能獨善其身？」
「這漢江城現在的人間慘狀，都是你害的，你就是現在想當這個英雄，也抹不去開城門投降的狗漢奸行為！」
「要論賣國，我龍嵩能比你直接開城門放敵軍入城更噁心嗎？」
「這....」
嚴效國漲紅了臉，卻發現自己的確反駁不了，只能懊惱地低下了頭。
若非他一意孤行打開城門，百姓們也不會被殺被辱。
現在看來，還不如被黃堅和手下軍隊分食呢，那好歹是為了大齊而死去。
被這些倭寇給殘殺，被他們凌辱，當真是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都怨我...如果不是我一時昏聵，怎麼會開城門讓他們進來！」
不等他獨自憂傷，龍嵩忽然又給他的脖子扯了起來。
嚴效國下意識地抬起頭，對上的是一雙如黑蛇般貪婪的瞳孔。
「嚴大人，龍某要奉勸你一句。」
「若是你願意跟在我手底下做事，那一切好說，待到我殺了徐峰報仇雪恨，你自然能跟著我一起逍遙一輩子。」
「但若是你非得裝什麼英雄好漢...」
龍嵩冷笑著指向不遠處的半個人頭。
「那，就是你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