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劍走偏鋒!(求訂閱)
張良坐在地上。«-(¯`v´¯)-« ➅❾𝓢ĤⓊ᙭.𝕔𝐎м »-(¯`v´¯)-»
通讀了一遍,他心中已有了大概脈絡,只是依舊不敢大意,再度將這些竹簡翻看起來,直到連看了數遍,甚至都快要背下來後,他這才放下。
張良眉頭緊皺道:「從這些竹簡上來看,秦廷對北疆明顯更為看重,做的各項測試也更多,但這終究只是表象,秦廷的重心從來都是關東。」
「只是這次藏得更隱蔽了。」
「未曾透露分毫。」
「從始至終,都只是簡單的傳令。」
「對外宣稱的,只是將在關東修建大大型中轉倉庫,只是這倉庫當真有這麼簡單?」
「開源節流。」
「最終是要落在盈餘錢糧上。」
「秦制之下,對錢糧的需求是海量的,每日吞吐的錢糧也數不勝數,關東修建倉庫,的確能減少路途上的損耗,但以秦廷過去對關東的嚴防死守,做出這樣的舉措,明顯是得不償失的。」
「至少.」
「很難贏得朝臣同意。」
「定是有後續。」
「只是這後續會是什麼呢?」
張良蹙眉深思。
在仔細想了一番後,張良不禁搖了搖頭。
並無什麼頭緒。
對於嵇恆的想法,他總是猜不透,甚至有時都不是猜不透了,而是根本就想像不到,嵇恆的想法天馬行空,不拘一格,往往都不按常理,也很難在歷史上找到相應的對照。
若是以常理去推斷,基本看不出問題,只會認為,一切都理所應當。
就實而言。
若非自己對秦廷有較深了解。
恐也會這般認為。
秦廷財政短缺,想進行開源節流,盈餘出多餘的錢糧。
而張蒼又是新任少府。
新官上任三把火。
想做出一些政績,做出一些改變,完全是合乎情理的。
尤其在關東修倉庫,跟始皇巡行宣揚的『修人事以勝天』契合,完全是合情合理的,而且還做了一定的補丁疏堵,便是只容許關東錢糧徵收上去後,在地方停留至多三個月,而後便一定要轉移走。
絕不在關東地方停留太久。
一切似都理所當然。
但張良不信,此事會這麼簡單,更不信,以嵇恆這般狡黠如狐的人,只是淺嘗輒止,這也不是嵇恆過往的行事風格。
嵇恆定另有所圖。
張良起身,手中竹簡輕輕拍打著,低聲道:「嵇恆究竟在算計著什麼?又在圖謀著什麼?」
「他究竟有何居心?!」
張良一臉疑惑,在院中來回踱步。
沉思良久。
最終。
他還是把目光放在了錢糧上。
解鈴還須繫鈴人。
而錢糧正好是秦廷最在意的。
張良輕聲道:「錢糧.秦廷是以錢糧開口,那理應也能從錢糧方向找到突破口,而秦廷這般做法主要是為了為朝廷盈餘錢糧。」
「無錢萬事休。」
「只是通過所謂的開源節流,這能盈餘下的錢糧,終究是太過有限,也根本擔負不了太多,北疆也好,修倉庫也好,都只算得上蠅頭小利,真正論下來,不過是縫縫補補。」
「難以有後續的進展。」
「難道當真是受到嵇恆影響太深,以至於讓我無論何事都會起疑?」張良暗自喃喃,眉頭卻是緊皺。
良久。
張良搖搖頭。
秦廷這麼做,定不會是無的放矢。
也絕不可能是無的放矢。
秦廷哪有那麼多的時間跟精力去折騰?若是不圖謀什麼,這一切明顯是得不償失的,也是在放鬆對匈奴的管控,以及放鬆對關東的控制,以秦制對天下的要求,這明顯是不合的。
「通過開源節流,明顯是不夠的。」
「還需要從地方來錢。」
「嵇恆是有憐憫底層民眾之心的,故不太會支持繼續斂財於民,而不能從地方民眾處取財,便只能從別處取。💔♤ 6➈Ⓢ𝔥𝔲𝕩.ᑕ๏ⓜ 🍩♗」
「商賈?」
張良搖頭。
他不認為是商賈。
經『官山海』後,商賈元氣大傷,還為地方官吏盯上了,而今的商賈在朝廷跟地方層層盤剝下,根本就收不上太多錢,真正手中有不少錢糧的,身後大都有著地方官吏的影子。
這是官府難以查清的。
秦廷對地方情況沒有徹底調查前,都不太可能去動手,貿然舉動,只會打草驚蛇,也會入不敷出,秦廷也沒有這麼大精力跟動力去查。
何況就算查到了。
商賈掙來的錢糧,早就為地方瓜分了。
秦廷又能獲利多少?
「哪是貴族?」張良目光微動。
隨即。
他再度搖頭。
貴族更不可能了。
貴族本就站在秦廷對立面。
他們對自家財富隱藏的更加嚴實,秦廷想從貴族手中,將那些藏匿的財物搜刮出來,根本就不現實,其中難度跟抓捕隱匿貴族相當了。
這明顯也不可能。
商賈、貴族都不行,那便只剩官吏了。
張良抬頭望著天空,凝聲道:「秦廷這是想趁著始皇巡行天下的餘威,繼續對關東官場進行清理?」
「只是秦廷真能有這麼魄力?」
「關東官場陳苛多年,根深蒂固,互相串聯下,沒有大軍壓陣,僅靠一些官吏下來嚴查,就算真查出一些東西?互相隱瞞包庇下,最終恐都難以定罪,甚至還可能被反告污衊。」
「而且這跟這倉庫有什麼關係?」
「難道是想藉助倉庫,以此來穩定地方?繼而讓朝廷能慢條斯理的清理,也不擔心地方作亂?」
「這倒的確有可能。」
「也是秦廷能做得出來的事。」
想到這。
張良心神一定。
臉上露出鎮定自若的神情。
在將自己的想法,仔細的想了一遍後,張良更堅定了自己的認識。
他輕笑道:「欲蓋彌彰。」
「大張旗鼓的為北疆謀劃,實則只是為轉移注意力,讓關東官吏放鬆警惕,繼而達成清理關東官場的目的。」
「我若是沒猜錯。」
「秦廷的真正意圖不在倉庫。」
「而在倉庫建成後,地方聽命朝廷,對相應物資做出轉移,等到這些資源到了倉庫,秦廷沒了後顧之憂,恐就會對相應官吏動手了,而朝廷手持大量物資,根本就不擔心地方作亂。」
「萬民賴以生計的當為柴米油鹽鐵等。」
「民不亂,地方便不會亂。」
「名義是修的是倉庫,實際上修的是地方官吏的墓穴。」
「而地方官吏在知曉秦廷的意圖後,恐還頗為欣喜,認為能早點拿到秦廷下發的錢糧,殊不知,他們修的是一座座埋葬自己的墳墓。」
「只是我當如何破之?」
張良站定。
他眉頭緊鎖,暗自沉思著。
他自認已對秦廷真實目的,猜出了個七七八八,只是自己知曉,並不意味著能說服其他人,尤其是地方官吏,始皇在江東的『暴行』還歷歷在目,恐沒有多少官員敢在這時以身試險。
劍沒有刺到自己身上,沒有人會主動喊疼的。
何況這本就只是他的個人猜想。
又如何讓人信服?
阻止倉庫修建是不可能的。
沒有官吏敢去做這種事,而阻攔物資進入倉庫,同樣難度很大,除非能說動很多地方郡縣,就目前來看,機會也很渺茫。
至於讓地方鬧事,目前更不現實。
始皇巡行剛結束,那幾萬隨行士卒還未解散,到時直接奔赴過來,關東誰能招架的住?
想到這。
張良也面露愁色。
他輕嘆道:「這就是你的算計嗎?」
「即便外界有人能猜到你的想法,甚至是篤定你的想法,但礙於各種情況,始終不會有太多人響應,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落實,無法做出阻止,以這種若有似無的算計,將人心拿捏的死死的。」
「普天下唯伱一人耳。」
「而常規破局之法,恐早就為你猜到了。」
「不外乎在地方鼓譟,挑起地方的不滿,認為秦廷修建倉庫,只是為繼續多征田租口賦,我雖不知你會如何應付,但這些伎倆,恐根本就奈何不得,想要破局,不能再行這麼常規操作了。」
「唯有劍走偏鋒。」
「以同樣的出奇之法去制勝。」
「鼓譟生事不夠,那就將朝廷中轉的物資沉掉,沉掉不夠,那就殺人,殺到關東所有人看清秦廷的真面目,不願再虛以為蛇,如此才有一定的破局之機,而想做到這些,卻還是要說服地方官吏。」
「唯有先做出事。」
「才能讓其他人停手觀望。」
「也才能做到攪亂關東局勢,讓你的算計落空,只是想做到這些,並沒有那麼容易,但既然有了方向,那就未必不能實現。」
「路是走出來的。」
「事也是人做出來的。」
「當年蘇秦能身負六國相印,我張良又何嘗不能效仿?」
張良目光鋥亮。
眼中充滿了鬥志跟興奮。
他現在已慢慢找到了跟嵇恆較量的方法。
也開始真正的入局。
他將地上的竹簡,放進滿是蛛網的書房,而後深深的望著這間老屋,又看了看院中的垂桑,似要將這一幕牢牢記在腦海,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在張良開始密謀破壞的時候,北方草原上同樣發生了一件大事。
頭曼單于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兒子手中。
草原的王者,在幾番動盪後,終是換了人選。
冒頓登上了大位。
與此同時。
在離北原數十里外,什人的斥候小隊,而今只剩下了一人,此人身上充滿了血跡,但依舊死死護著身下竹筒,他策馬在寬闊的草原上疾馳著。
北原、長城近了!
明天三更,還是不能在床上碼字,打瞌睡
(本章完)